掙錢，掙錢（一）
一大早陽光明媚，好像諷刺這些沒有工作的人，要找工作了。費銘和林熙吃過早餐，林熙坐著費銘的車，兩個人一起去了公司。司徒錦慵懶地伸著懶腰，她知道，她不能去找工作，她要在家。那麽就剩下張雅一個人找工作，怎麽可以，兩個人一起找工作吧，都是一個專業，有個伴，她心裏想著。
司徒錦下樓，撥著南征家裏的電話，不出意外的話，李潔也應該在家。
“喂，我找李潔。”她知道她打過去電話，接電話的那個人肯定是他們家傭人，這就是“大家庭”。
“稍等。”一個很客氣的聲音傳過來。
“喂，錦，錦，想死你了，嘛呢最近？還好嗎？”電話那頭李潔激動地說著，估計她那矯情的那勁兒也被磨的差不多沒有了。
“找工作嗎，一起去。”司徒錦直奔主題，不想浪費那麽多沒用的時間。
“去不了，在家培訓全職太太呢，今天學插花，鍛煉氣質，受不了了，要知道這麽沒意思，這婚我不結了，工作也不讓找，天天憋在家裏，這都不是我了。他們要把孫二娘培養成林黛玉，這現實嗎？南征那個窩囊廢，也不管，我都想跟他離婚了。。。。。。”李潔拿著電話，好一通抱怨。這矯情勁兒絲毫沒有因為磨練，消下去一丁點兒。
也是，自從跟南征結了婚，她就沒有出過門，不是學鋼琴，就是學插花，要不就是聽關於禮儀的課，一天也沒有閑著過，她不知道，原來結婚需要這麽辛苦。不管她怎麽做，壓根，她的公公婆婆也沒有對她滿意過。
司徒錦認為，他們結婚的新鮮勁兒過去，應該要找工作了，結果李潔被死死地困在家裏，學習這學習那，都是一些關於家庭禮儀方麵的，這都什麽年代了，雖然有錢人規矩多，但是也不至於這樣啊，不給年輕人呼吸的空間。
看來她的這通電話是白打了。
司徒錦歎了一口氣，今天就隻有張雅一個人出去奮鬥了，她們也是早早地吃過早飯，張雅就出去了，留司徒錦一個人在空蕩蕩的臥室，她的心頓時空了起來，生活失去了目標。眼前一片灰暗，她不知道她未來的路。
工作，工作，掙錢，掙錢，這是她的頭等大事。。。。。。
以前的她不會這麽空虛，即使沒有事情做，她還知道她要上課，現在畢業了，竟然連這點依靠也沒有了。她坐在電話機旁，想撥打電話，聊聊天，竟然發現沒有合適的人。她失落，她無奈。她彷徨，她真的不知道要找什麽樣的工作。
“喂，費銘嗎？”司徒錦忽然意識到，自己竟然撥打了他的電話，怯生生地說著。
“誒，我是，您哪位？”盡管回答的很客氣，但語氣還是顯得生硬，就好像告訴別人你是誰，我命令你告訴我你是誰。
“我。。。我。。。沒事。”她恨不得馬上掛斷電話，逃離電話機。
“你是誰？”費銘拿著電話，他感覺這個電話就是司徒錦打來的，要不誰會吞吞吐吐，也不好意思說自己的名字。聲音緩和了很多，生怕語氣強硬了就會嚇到她一樣，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也許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
“我。。。我。。。司徒錦。。。”司徒錦有說不出來的緊張，她不知道這緊張是因為什麽。她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不知道看向什麽地方，怔怔地盯著天花板。費銘嘴角微微上揚，連他自己也沒有覺察到。他就知道是她，除了她，那麽單純，大大咧咧魯莽地打電話，卻又不好意思之外，沒有別人了。
年紀小就是年紀小，腦袋缺了根筋。
“有事麽？”還是淡淡的語氣。這語氣讓司徒錦一下子泄了氣，好像給他打電話必須有天大的事情一樣。也是，他們是沒有關係的兩個人，她憑什麽可以給她打電話。
“沒有，掛了。”司徒錦毅然決然地掛了電話，什麽有事麽？她學著他說話的樣子。一副正經的樣子，其實就是衣冠禽獸。
一直在旁邊的林熙，把一切盡收眼底，不安全感再次瘋狂地襲來，笑著問道：“誰給你的電話？”
“哦，一個朋友。”
“你知道麽，你笑了。。。”
費銘看著林熙微微一愣，後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低下頭，看一堆文件。這是他的工作時間，他不想討論私事。他也不想解釋什麽，他就是覺得莫名的開心。
張雅，在一條條街道轉悠著。一直找工作，麵試，她剛剛從一家設計公司出來，現在還是渾身的雞皮疙瘩。什麽“我們搞藝術的，現在連高級設計師都掙不到錢，更何況你們這些剛畢業的小丫頭，給人設計名片別人也不一樣要啊，咱們這種女人吧，找個男人嫁了才是好的。”
他明明是男的，跟自己說這樣的話，這難道就是所謂的GAY嗎，幸虧她沒有一直在那裏上班，要不還不被折騰死。也許忽然有一天抱著她說：“姐姐，我們一起去買文胸。”張雅使命地搖搖頭，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
她還要去下一個麵試的地點，在大興舊宮那邊，坐車就要一個半小時，以後她要是真的在那裏上班，天天擠公交就能擠死。但是為了找一個可以幹的工作，豁出去了。她一個人站在公交站牌等公交。
一會兒公交站牌那裏就站了很多人，原來北京像她這樣的人很多，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車，有的年齡已經40歲以上還要擠公交車，這給了她很大的安慰。調整好沮喪的心情，準備好好地去麵試下一家公司。
她在公交的走走停停中，度過了一個小時四十八分鍾，她終於可以下車了，車子搖晃的她暈暈乎乎的。她下來車，買了一瓶礦泉水，喝了兩口，放在了包包裏。
“你好，我是張雅，我是來麵試的。”她對著公司前麵的領位說道。
“哦，人事部的張總剛出去辦點事，一會兒就回來，你可以坐在那裏，稍微等他一下。”很客氣地招呼著她。
這一等不當緊，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張雅有點坐不住了，但是想想，自己千裏迢迢過來，不可能不麵試吧，再說了，兩個小時都等了，不差另外的兩個小時。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回來了。在接到迎賓小姐的眼色之後，她迅速追上去，問道：“您好，您是張總嗎，我是過來麵試設計的張雅。”
“來來來，進我辦公室談。”
“我是某某學校畢業，今年22歲，家是某某地方的，應聘設計。”
“以你的情況，因為沒有經驗，隻能當設計助理，以後看你的表現再晉升。”張總很客氣地說著。張雅一聽，有希望啊，管他是設計還是設計助理，隻要有工作就行。立馬哞足了勁說道：“好好，設計助理也行。”
“工資待遇這塊呢，設計助理是一個月八百，一周休兩天，福利很好的，逢年過節都會有相應的福利，比如，中秋節會發月餅啊什麽的。歡迎你的加入。”張總還是很熱情地伸出了手。
張雅伸出很淒涼的手，在握手之後說了句：“謝謝您，張總，我考慮考慮。”張雅鬱悶地想，難道就是圖每年中秋節，你給我們發幾個月餅啊，這是每個公司都有的福利好不好，就跟隻有他們公司中秋節發月餅一樣。
這就是張雅一天的找工作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