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入了妖孽花冊

林夏此一舉正好能讓這偷吃的兩人安全,還能再給林初上一道安全鎖,也滿足了那些眼尖嘴利的記者,一舉數得,她自認為是個很好的辦法。

可是似乎林初不太讚同,狐疑地問:“隻有這個辦法?”

一旦按照林夏的辦法來,那她就和以往那些攀附高枝的一人無異了,對自己的演藝事業肯定是一處汙點,更何況……林初看看江在铖,眼裏載著希冀:我隻想做你的女人,即便是假裝我也不願意,就像林夏是替身一樣,我一樣會介意,所以,在铖,你是不是和我一樣也會介意,真正在你身邊的不是我……

自始至終,江在铖沒有看向林初,隻是若有所思的沉默。林初手指微緊,嘴角似乎有一抹冷笑。

林夏權衡許久才想出來的辦法,這兩個當事人一個沉默,一個狐疑,還真是難伺候,她不冷不熱地出言諷刺:“如果你能想出別的更好的辦法的話,我不介意。如果沒有辦法,還是早點照我說的做。誰讓你們不克製著點,這個節骨眼上,被記者逮住。”

林夏語氣眉飛色舞,雖然在抱怨,卻毫不掩飾她的幸災樂禍。

林初見江在铖還是沉吟不決,她欲言又止,走過去坐在江在铖身邊,語氣柔軟:“在铖,那趙墨林花名在外,明天的頭版頭條定是我與他。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們可以——”

林夏冷笑,這林初這個節骨眼還這樣小心眼,如果江在铖介意你是不是就不管不顧大大方方出去?可笑至極。

林夏敢篤定,江在铖會同意,這個男人高瞻遠矚慣了,他自以為是地覺得那叫不拘小節,不管叫什麽,這個男人肯定不會讓以往謀劃打了水漂。

江在铖看著林初,眼睛裏有種不容拒絕的決然:“初初,沒有別的辦法,這樣其實也好,你和趙墨林真真假假分不清正好,那樣你更安全。”

林夏笑得肆意,果然,這江在铖怎麽舍得之前的一番謀略。

林初,你可真是幼稚啊,難怪說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白癡,戀愛中的男人都是狐狸。

林初雙手垂在身側,握緊又鬆開,咬咬唇,她妥協:“也隻能這樣了。”

還不是這個結果?非要磨蹭折騰一番,真是麻煩,趙墨林肯定等急了,林夏不由得催促:“換衣服吧,趙墨林還在外麵等著呢。”

林夏與林初匆匆換了衣服,林夏今日穿了一件鵝黃色的長裙,高跟鞋很高,這可難到林夏了,踉踉蹌蹌地在門口深呼吸了許久,也沒有開門出去。

身後,江在铖苦笑,剛才還自信地出謀劃策了,現在垂頭喪氣的樣子真是讓人無語。

林初看著江在铖,垂在身側的手指陷入沙發,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一雙清水剪瞳如刃淩厲,睃著林夏的背影。

林夏深深呼了口氣,整了整裙擺,手條件反射地去提起裙擺,才走了一步,想起來林初絕不會做這樣的動作,又隻得放下去。抿了抿唇,眉頭緊蹙,嘴角扯出一個從容的笑意,不狡邪,端的是高雅溫柔,那是林初的笑,不是她林夏。從她穿上這長裙,她便是林初。

真真討厭,總要扮演那個最厭惡的人,算了,就當為了將來的本息犧牲一下好了。這樣想著,她便開了門。

哢嗒——

門口正在盯著手表發怵的趙墨林抬眸,臉上不耐煩躁僵住了,看著眼前淺笑含煙的容顏一陣錯愕。陌生又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容顏,陌生的感覺,就好像是紅酒杯裏裝著曼特寧一般,對用一個詞來說:突兀。

趙墨林怔愣了好一會,一雙妖治的眸,上上下下睃了眼前女子一遍,這身名媛打扮完全是林初風格,還有嘴角毫無破綻的淺笑也是趙墨林司空見慣三年了,隻是這雙眸子嵌在這樣一張精美華貴的臉上顯得格格不入,似乎……透著陰陰的冷意與疏離,那彎起的弧度,像月牙兒,卻似刀刃那本鋒利。

對麵女子淺笑盈盈,趙墨林狐疑更甚:“你是?”

與林初認識三年,自覺與之熟識,就算是林夏也是印象深刻,可是現在趙墨林卻分不清真假,亂了眼睛。

以前隻覺得她們姐妹長相相似,卻不知道,如果刻意裝扮根本就是如出一轍,沒有半點破綻。

居然連趙墨林也認不出來,看來裝扮很成功嗎?林夏心裏得意,眼眸微眯,微斂的眼瞼有貓兒的眼線,甚是狡邪。嘴角繼續噙著林初式的笑容,從容不迫地道:“我是林初。”

她是林夏,嘴上一句我是林初說得很是順嘴,看來習慣成自然,她扮林初扮得多了,就成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了。

趙墨林沒有遺漏對麵女子眸中的狡邪,心裏頓時清醒,淡淡點破:“你是林夏。”

林夏苦惱,居然被拆穿,她問:“不像嗎?居然叫你看出來了。”

趙墨林好笑地搖頭:“不,很像,根本就一模一樣,沒有一處破綻。你抓住了林初所有的表情,連笑起來也一模一樣。”

“你從哪裏看出來的。”林夏打破沙鍋問到底,依照現在的形式,指不準以後還會有扮演林初,得好好研究一番,到底哪裏不像。

“眼睛,尤其是笑的時候,像貓,狡猾奸詐。”趙墨林一針見血。

本來他是辨不清這兩人,隻覺得突兀怪異,覺得分不清是林初還是林夏,可是林夏一笑,半彎的眼角靈動狡詐,這一點林初學不來,林夏也隱不去。

林夏了然,立即斂了笑,從容淡雅的模樣更像林初,她點頭:“原來問題出在這裏,我下次會注意。”她又一次下意識地去提裙擺,下意識地鬆開,整整衣服:“走吧。”

趙墨林沒有動,似乎要弄得明白:“林夏,這就是你玩的遊戲。”

林夏嗪笑問:“你看出了什麽?”

沒想到這個平日裏隻會花天酒地,紙醉金迷的大少爺也有一雙火眼晶晶?也對,能讓華娛獨壟上海娛樂,沒點心機也說不過去。但不知道這趙墨林比之江在铖誰更奸詐就不知道了。

趙墨林在這裏等了許久,先前腦中一團疑問,本來來會麵江在铖的林夏卻與林初的身份出來了,就算不全部明白,趙墨林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他篤定:“你是替了林初,我又是替了誰?”頓了頓,他又問,“江在铖?”含著笑看著林夏,疑問句的的句式,卻肯定的語氣。

林夏暗暗自惱,果然找了個非池中物,這廝居然看得這麽透徹。既然沒猜出來了,林夏也不否認,大大方方地承認:“難怪江在铖說我與虎謀皮。商人沒一個不奸的。”

江在铖是,趙墨林也是,一個比一個會運籌帷幄。原本就複雜的遊戲,現在有拖了這隻狐狸下水,真是原來越麻煩。林夏心中暗暗尋思著對策,趙墨林知道了,但是要怎麽讓趙墨林守口如瓶卻是個問題。

讓人撞見了不能見人的勾當,那要那人閉口不言,隻能是……將他拖下水。對,此為上策。林夏再一次笑得像狐狸一般,看著趙墨林,心裏有了主意。

趙墨林隻管去理清自己的思路,全然忽視了某人詭異奸詐的眼神,趙墨林斂著眸子,自言自語一般推敲斷論:“我好像明白點什麽了。江在铖暗度陳倉,將你放在台麵上引人注意,實際上與林初株胎暗結。真真與他恩恩愛愛,伉儷情深的卻是林初。”他抬眸,笑得燦若星產,“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對,很對,一點不差……這隻狐狸,說林夏是狐狸,其實他自己也是同一個物種,哪裏會弱得半分。

這可是他自己猜出來,她林夏什麽也沒有說,那江在铖可別怪到她頭上就好。不過著滅口善後的工作,林夏還是得做到的。她不可置否,全盤默認趙墨林的猜測,隻是深意地說:“我覺得你不會說出去。等一下之後,林初可就是你趙少花策裏的女人,要是林初與江在铖株胎暗結,這樣的人你丟不起不是嗎?”說著林夏挽起趙墨林的手腕,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趙墨林怔愣,機械一般地跟著走,眼神交錯,看著林夏蔥白的手指挽在自己手上,似乎飄飄忽忽,他恍惚地忘了原本的思緒。

這是第一次,這個女人沒有對他避如蛇蠍,就算是裝模作樣,趙墨林還是覺得這樣的親近似乎也不壞。

趙墨林自顧笑得燦爛,這樣也好,似乎聽上去很有趣,自己撞破了這個女人的事,是不是現在他們也是同一戰線?應該是,這樣的話,自然要好好配合。趙墨林伸出手,有意無意地搭在林夏的腰間,湊近暖昧的語氣噴在林夏耳際:“難怪你有恃無恐地讓我知情,原來早就將我算計進去了,知道我一定得配合你做戲。”

林夏微微後退,這半生不熟的男性氣息讓她覺得有些無措,刻意走遠了些,拉開些許和趙墨林的距離,臉上卻不動聲色:“不過,你也是穩賺不賠呢,林初可是搶手貨,相比你以前那些鶯鶯燕燕,你的品位可就高了許多了。”

趙墨林對林夏的自圓其說有些啼笑皆非:“是不是我還要感謝你,坐實了我花花公子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