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為何是他?

男人沒有止步,離著林夏僅有一步之遙,唇微扯,笑得陰柔:“嚐過之後你不會後悔的。”

男人慢條斯理,一點一點撕開塑料袋,針頭朝上,透明色的**經由燈光折射到林夏眼中,莫名有種涼意。

林夏幹脆閉眼,似是絕望:“看來這次一敗塗地了。”

江在铖,我輸了,你如何……如何繼續我們的遊戲?

江在铖……

手腕上驟然被束縛,林夏似乎已經感覺到針頭在一點一點靠近,緊緊蹙眉,她強忍著淡定。

沒有預料之中的刺痛,迷迷糊糊之中,林夏隻聽到一聲局促的重響。

“砰——”

江在铖……是你來了嗎?隻有你吧……江在铖,我很怕,是你對嗎?

是啊,她很怕,不該有這樣的情緒的,幾年前就不該有的,可是她害怕,本來不害怕,可是想到了江在铖卻會害怕……

林夏猛地張開眼,如夢驚醒一般地望向門口,門口處的燈光很強烈,猝不及防的射進林夏的眸子裏,雲破日出的光亮成了那個身影的背景,可偏偏,那個人不是她等的唯一。

不是他,不是江在铖……竟是他,趙墨林,為什麽是你……

也許此刻林夏心中有微不可見的失望吧,她唯一希冀的東西被攪亂,她不記得害怕,隻是攪亂這一池心海,難以思考,恍恍惚惚地覺得似在夢中。

趙墨林一個人,沒有一貫的美人在懷,林夏發現趙墨林身邊如果沒有女人,倒有幾分謙謙君子的感覺,林夏好笑,一定是錯覺吧,居然會覺得花花公子像謙謙君子,果然是亂了陣腳。

趙墨林踱著不緊不慢的步子,隨意敞著西裝外套,微微淩亂的碎發不顯狼狽,倒有幾分慵懶性感,嘴角似笑非笑,慢慢走進,桃花眸瀲灩,至始至終看著林夏。

為何是你……為何要來……從林夏淡漠的眼裏,趙墨林解讀到了這樣的意思,這個女人難道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嗎?那是罌粟,是一旦沾染到便難以擺脫的毒,居然如此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到底是對自己無所謂,還是對他不顧一切,不知為何,不管是哪一點,都讓趙墨林很不舒服。然而心裏卻慶幸著自己沒有晚一步,難道他就這般找虐?趙墨林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剛才那一刻不顧一切地闖進來。

趙墨林撇開眼,不去看林夏那雙冷淡的眸子,省的自己後悔。望向藍爺,顯然自己這樣做有多不明智,在藍爺的眼裏有明顯的怒氣。

隻聽藍爺陰陽怪氣地念了他的名字:“趙墨林。”唇一勾,笑得詭異,“我的鳳舞是怎麽了?怎麽越來越沒有人放在眼裏了。”

趙墨林倒是處變不驚,依舊步子不緩不慢,語氣不溫不火:“藍爺的規矩我自然知道,不過,藍爺可否賣我一個麵子?”

睃了一眼被綁在椅子上的林夏,眼裏交織著喜怒不明的灰暗,視線卻灼灼落在了她手腕上的繩子上。

藍爺看了一眼林夏,似乎有些懷疑:“你要幫這個女人開脫?”

真是不簡單啊,一個江在铖,再加上一個趙墨林,兩個不輕易被女色迷惑的男人究竟是為何?這個女人又有何不同?遊戲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趙墨林狐疑片刻,搖頭:“不。”頓了頓,深意地說,“我隻想和藍爺賭一次。”

生意人不喜歡的便是豪賭了……自然藍爺是受了蠱惑的,饒有興趣地說:“說說看。”

倒要看看耍得什麽……一個女人,還能翻了天不成……

錯也,一個女人不能翻天,卻有本事讓男人為她翻天……

趙墨林已經走到林夏身邊,林夏倒是一眼也沒看他,像是看好戲一般,聽得認真,趙墨林繼續:“十分鍾,賭十分鍾。”

林夏,我給你十分鍾,一個傲慢的女人又該如何對待這樣的援助呢……感激涕零?感恩戴德?以身相許……不,這個女人是林夏,是冷漠的林夏,自然是置若罔聞……

誒,趙墨林好像忘了,他自己也是個生意人,居然做了虧本的生意。

藍爺想了想繼續問:“十分鍾?賭注是什麽?”

趙墨林從容地坐在林夏旁邊的位子,看著她手上的繩子,說:“十分鍾,如果江在铖沒有到,藍爺被中央局扣住貨,最多三天,一定會到藍爺的手裏。”

江在铖,我給你十分鍾,你自己的女人要是你不能救,那就……那就?怎樣?好像趙墨林從來沒有想過……還是第一次如此失了理智,忘了籌謀,步步恍惚……

藍爺沉默片刻,笑問:“趙少憑什麽覺得我會和你賭?”

趙墨林笑得詭異:“因為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走過去,躬下身子,斯條慢理地解著林夏手上的繩子,“八年前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十分鍾江在铖來了,藍爺得到了你要驗證的事,就算沒來,還有鳳舞的貨,怎麽也不會虧。”

不虧是生意人,不未雨也綢繆……

林夏看過去,還是自趙墨林進來第一次這樣認真地正視他……

江在铖,果然還是這三個字對她有吸引力……這個女人……

林夏詫異,到底藍爺與江在铖有什麽恩怨,好像趙墨林也知道,這樣看來不是什麽小磕小絆,真是越來越複雜了……林夏活動活動被僵硬的手腕。

藍爺看著趙墨林,眼神灼熱,深意地看著趙墨林……這個男人,不簡單……不過,藍爺問:“趙少也是商人,商人從來不會做無利可圖的事情,趙少想得到什麽籌碼?”

錢,權,似乎這個男人都不缺,趙墨林手頭有個華娛,而且是出身高幹,這樣的天之驕子,確實看不出他到底有何所圖。

林夏似乎也是好奇得很,看著趙墨林,似乎等著他的回答。

趙墨林笑笑,一語帶過,說得迷霧一籠接一籠:“我也和藍爺一樣,想要驗證一下而已,到底這林夏對江在铖怎樣?”

這樣的理由信嗎?藍爺不信,林夏自然也是不信的,趙墨林自己怕也是敷衍塞責吧……

隻是他們不知道,趙墨林似乎隻做其想,有時候一個永遠步步籌謀的人,糊塗那麽一次,反倒讓人聰明,隻不過聰明反被聰明誤……

藍爺看了趙墨林許久,還是揣測不透:“你對江在铖的事情好奇?你們——”

趙墨林搖頭,不溫不火地說:“不,我對這個女人好奇。”

白皙剔透地手指指著林夏,眸子卷起漣漪,似有以往春水,不停蕩啊蕩……林夏恍恍惚惚了,究竟這廝唱的哪出啊……似乎他們之間不熟,難道又是江在铖……誒……真叫人頭疼啊……

藍爺笑,看著趙墨林,似乎惺惺相惜,敵人的敵人自然是朋友……

抬手,藍爺看著趙墨林笑:“隻剩八分鍾了。”

林夏下意識地看著門口……會來嗎?

趙墨林卻看著林夏,那樣希望他來嗎?就算不來……左右不過是個女人,討來了也不過是那樣大的事……

額,不得不說,有時候,某人確實不會自我慰藉,這樣的借口真真叫人無語……

趙墨林拉過林夏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語氣頗像情人之間的耳語:“不害怕嗎?”

真是,這人,似乎他們之間沒有這麽熟……林夏縮回手,幹笑說:“害怕有用嗎?”

害怕這樣無用的東西她早就不敢有了,很久之間,那時她跪在太平間一天一夜,便磨平了那個叫做害怕的東西,那是要不得的弱點,隨時會讓人死無葬身之地……

趙墨林看著林夏這幅不冷不熱的模樣,莫名其妙地決定心疼,聲音不由得柔和些許:“你還是女人嗎?放心,江在铖會來的。”

這個女人就不能和他見過的那些女人一般,非要如此尖銳,像個……像個刺蝟,對刺蝟。

林夏看著自己被勒紅的手腕,悠悠說了一句:“我討厭被當成賭注。”更加討厭如此不明不白地被當成了賭注。

趙墨林啼笑皆非,似乎真拿這個麵冷心硬的女人一點辦法也沒有:“可是我救了你。”

不過,這個女人似乎一點也感激……不盡如此,還一副被多管閑事之後煩悶的表情……

林夏很不識趣地回了一句:“我好像並沒有拜托你什麽。”

弄得如今地步,林夏著實有些受不了場了,本隻想拉林誌誠下水,可是偏生這麽多人自己跳下水,難道不怕淹死……他們會不會淹死林夏倒是不知道,隻是自己似乎快要不能呼吸了……

趙墨林苦笑,著實無語不耐:“嘴硬的女人,一身的刺,就不能像個女人一點,這種地方,是你能來的嗎?”

居然一個人來自尋死路,真是個找死的女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如果,剛才他沒有來的話……幸好。

林夏無所謂,不予評價,點頭敷衍:“是,是你能來的,那個女人走了?”

那個女人?這個時候居然說這樣的話,趙墨林咬牙切齒,從牙齒裏磨出四個字:“不知死活。”

林夏不怒反笑,笑得陰森:“難道要我對你感恩戴德?我做不來這樣的事,剛才我就說了,最好不要再遇見你。”

趙墨林惡狠狠地盯著林夏,看著地上的繩子,恨不得給她綁回去,臉上越發皮笑肉不笑:“看來我多管閑事了。”

第一次,趙墨林這樣吃力不討好,果然,商人不應該不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