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怨3

清輝夜下,慕容紫竹身輕如靈,她足尖輕點地麵,飛空躍起身一個翻轉,飛魅利索的旋轉了個身,周朝立即快速的產生了一股氣流湧動,帶動了她的披風和紫發,狂狷飛舞,仰風欲飛!她高抬了無暇如玉的左腿,狠勁的旋劈了出去,生生劈在了卡森飛空而來的身上,快如閃電,灌了八層內力!

強勁的氣流激力,阻得卡森不能衝破,他一下卡在氣流湧潮外旋,動彈不得,對慕容紫竹飛來的腿他更是抵擋不了,也來不及防阻,隻能眼睜睜的實實在在的挨了一腳,他的身子頓時受到一股巨大的衝擊力,無力反擊如飛絮一般輕飄的往後倒飛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砰!--”

冰冷灰白的瓷石地上,揚起一陣輕微的塵煙,隨著一陣輕微的氣朝,飛舞四散開來妖嬈得瘋狂,一會兒卻又漸敗而衰落,最終還是隱於塵埃。

“噗!--”

鮮紅的血液噴薄而出,在黑幕下綻放出玫麗的色彩,化成絲絲紅流,奪豔成珠一一墜落,也一同隱沒塵埃,徒留點點殘殤!隻見卡森一手扶地,一手壓住胸口,柔美的臉壓製不住的痛糾結成一團。

慕容紫竹輕盈的落回地麵,猶如靈燕輕巧愜意,她輕鬆的揮了一下身後的風衣,抬手搓了下手臂,精致的小臉皺成一團,抬眼看向卡森,語氣憤憤的有股埋怨:“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使那麽大勁,手都青了,真疼!”

痛苦過後的卡森然仍倒在地上沒動,綠眸蒙上了一層迷茫,空洞洞的愣怔著沒了反應。倒是司徒羿有些忍俊不禁,戰場如殺場,一但打起來誰還管你死活,還有什麽憐香惜玉可言?

許久,卡森狼狽的撐起身,沮喪的垂著頭,柔美的臉頰邊蕭條的飄散著幾綹銀發,臉色慘白如紙的嚇人,渾身抑製不住的輕顫,也不知是痛還是怕,又或是其他。

忽然,他抬起頭恨恨的盯著慕容紫竹,綠眸溢出一絲黑氣,猶如墓穴中爬出來的惡靈,閃發著初現於世時迥異的邪惡陰煞之光。他潤粉的唇瓣染上了奪豔的紅,嘴角尤殘留著一絲血跡,蒼白的臉美得有些邪氣,銀發微揚,說不出的淒豔絕美,卻又彰顯著詭異和森冷。

看到卡森淒美的頹廢姿態,慕容紫竹心裏突然震撼了一下,突然有股負罪的感覺,她是不是做的太過了?可是並不是她去挑他的啊,是他自己硬要惹她的。至於他說的十年前的事,按道理那時她才八歲好不好,一個八歲小女孩做的事有必要斤斤計較耿耿於懷嗎?

司徒羿靠在旁邊的車上,紫眸中盡顯對卡森的憐憫,這麽個黑道佼佼者,在她麵前卻也低了頭,也沒了理智可言,把自己弄得如此的殘敗不堪。他甚至有些懂得卡森的心情了,今天倒在地上的人,要是換成了他,他也會恨,或許還會更甚!

卡森啟唇,陰柔的聲音無力的透著濃濃的不甘:“為什麽?我苦苦練了十年,還是不及於你!”

“你太意氣用事,心太重了!不然可以和我再對上幾個回合。以你現在的身手,回去用心再練個幾年的,惑許能和我打個平手。不過那時的我,也不可能是現在的水平,所以,別再花心思耗在我的身上!男人的尊嚴固然重要,但拿得起放得下,笑傲於世才是真人!”慕容紫竹幾乎是反射性的接話,這就是心理作用啊,她從沒這麽有內疚過。不過想想又有些氣惱,真是的,先惹的人不內疚,她幹嘛在一邊心理自責,真是好笑!

司徒羿聽得慕容紫竹的話眸光一閃,轉眼看著她倩麗的背影微微有些發怔,看著看著--感覺她似乎有些飄渺了起來,風仰上她的發她的衣,似乎要架風飛去……

“竹!”慕容冰蕭肅的聲音,突然在靜寂的夜空中響了起來,帶著點暗音,有種空穀幽然的意味。人未見,聲先到。瞬間黑影一閃,人已飛身而至,輕身落在慕容紫竹身旁。他沒看其他人,看了眼慕容紫竹,再看到她的手臂,眉宇不禁皺了下,語氣有些急:“怎麽樣?”

慕容紫竹輕搖下頭,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沒事!你可夠久的!”

“來了七八個,身手不錯!”慕容冰淡淡的回答。

“哈!身手不錯?難得你誇人,那你欺負人了嗎?”慕容紫竹笑嘻嘻調侃的問。

“他們身手很好,人多!”意思是逼不得已,無奈欺負了人。

他們所謂的欺負就是用內功潛在的實力,隻有遇到司徒羿和卡森這兩個人,才這麽的大打出手,一般時候都是憑肉搏來對的。

聽著兩人的對話,司徒羿紫眸眯了眯,抿唇的不置一言,心思卻開始不停的轉著。

“嗬嗬嗬嗬!我還能有幾個幾年的?”卡森低沉的聲音突然沮喪的傳出來:“忍了一個十年,換來的是再一次的尊嚴被踩,再來個幾年,是不是還是一樣?慕容紫竹你告訴我,我二十五了,還能有多少時光?要我等到什麽時候才能及得上你?是不是到死,也不能了?”卡森說到最後,悲哀的絕望了。

“Carson?”慕容冰有些意外,現在才去瞧地上的人。

卡森幽森的抬了眸,轉眼看向慕容冰,他似乎也這才發現多了個人,待看清慕容冰的人時,他先是一陣疑惑,複而突然的揶揄起來:“慕容冰!”陰柔的聲音顯得有些陰陽怪氣:“你還跟在慕容紫竹屁股後麵轉啊?嗬嗬,真是出息!”

慕容冰也不動怒,淡淡的看了卡森一眼,聲音裏透著堅定:“我是她的護衛,自然在她的身邊,即使上天入地,我也會相隨著!你有什麽意見嗎?”最後的問句,慕容冰問得及輕,話意卻及濃,不相幹的人有什麽資格來評論別人?與你何幹!

“嗬嗬……我有什麽意見?我能有什麽意見?鬼才對你有意見!她以為她是誰啊!”卡森有些語無倫次的說著,突然的頓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麽,看著慕容冰繼續說道:“你居然還記得我!可她卻不記得了!連你都記得,她憑什麽忘了?”卡森說著轉眼看向慕容紫竹,眼光如電,突然狂笑起來,聲音透著濃濃的自嘲和悲哀:“哈哈哈哈……‘上天入地’!好一個‘上天入地’!慕容紫竹!你這個無心的女人,這輩子有人為你狂!有人為你死!你賺了!也不枉此生了!嗬嗬……”

慕容紫竹渾身一震,看向雖在笑卻糾結得痛苦的卡森,喃喃的輕問:“是麽?不枉此生麽?”

卡森頓住笑,綠眸暴戾陰寒的看著慕容紫竹,仿佛要把她一刀刀淩遲,陰柔的話狠咬而出:“可是,我憎恨你!憎恨這麽幸運的你!慕容紫竹,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把你狠狠的蹂躪在我的身下,讓你知道尊嚴被踩的滋味,我要讓你生死不能!”說完,運氣飛身掠起,黑衣翻拂,一抹黑線劃動遠去,消失在了夜空!

慕容冰鐵青著臉,滿身寒氣的要去追人,被慕容紫竹攔下,無力的說道:“別追了,他不能把我怎樣的。”

司徒羿陰沉著俊臉,看著卡森消失的方向,隱忍的壓抑著滿滿的火。卡森最後擱下的狠話,真的觸怒人了呢。

午夜,街上人流已稀,零零散散隻有過往的車輛,一晃而逝。

夜空,星光點點,不知疲倦,為黑幕點綴著不滅的晶燈;

銀月冰冷,揮灑清輝,給世人留下了永恒的故事;

輕風微拂,飄散了不安的燥熱,淡淡的夜,迷醉的鋪灑一片柔情。

衣袂飄飄,秀發飛揚,如迷失的仙子一般的人兒,正迷茫無措的傲立在夜下,孤寂而蕭條。很美!卻帶著淒美的感傷。

司徒羿怔怔的看向孤獨的立在夜下的女子,仿佛看到了她的孤寂,默不作聲的糾著好看的眉,漣漪的紫眸也失了分色澤,一股莫名的心思在心裏滋生。

慕容冰默默的站著,似乎醞釀了很久,“竹!”許久才開口,聲音很輕,似怕驚到她:“夜深了,回去吧。”

“嗯,走吧!”慕容紫竹回過神,淡淡的應了聲,沒再看司徒羿一眼,也忘了來取錢的事,跨上旁邊停著的法拉利,和慕容冰揚長而去。

望著消逝在夜中的那抹紫光,司徒羿挑了挑眉,還真不把他當回事哩,都忘了他這個大活人的存在。

這時咖啡廳經理才小跑出來,氣喘籲籲的擺動著微福的身材,站在定在司徒羿身邊一臉的恭敬:“董事長!”

“嗯!”司徒羿淡淡的應聲,隨即掃了眼幾個服務員正清理的咖啡廳:“今天就到這,收拾好東西就下班吧。”

“是!董事長!”經理依舊恭敬應道,看著司徒羿開了車門,上了車,啟動開遠了,才轉進西餐廳去。

“我居然帶人來砸自己的餐廳!”想了想司徒羿突然好笑的自言自語,他一手掌著方向盤,另一手拿了手機,撥了通電話。

“嗨,親愛的羿少,最近是不是特想我啊?電話勤得讓人感動耶。”電話才嘟一下就被接通,那邊顯然接的很歡,調侃的言語迫不及待的傳了過來。

司徒羿看著前方,優雅的轉著方向,慵懶的回話:“廢話少說,幫我察一下慕容紫竹這個人,從小到大的資料,我全要。”

“慕容紫竹?姓慕容的?不會是那個神秘古族的人吧?”電話那頭顯然有些奇疑,不確定的問。

“我知道還找你!是不是慕容家的人,你查了不就知道了?”

“怎麽突然查起這事來了?你也對慕容古族感興趣了?”

司徒羿看著前方的路,優雅的轉了個彎,再優雅的說道:“廢話真多,查得讓我滿意了我就告訴你,現在,給你半個小時,到家後我必須看到你的郵件。”

“哦,羿,你不能這麽剝削我的,半夜三更不讓人睡覺啊,你不能這麽殘忍的壓榨我這個老實勞苦的勞動人民,我要投訴,我要告……”

還沒告完,司徒羿就徑自掛了電話,沒再理電話裏傳來跳腳的嚷嚷聲,再聽下去,估計對方告到白天也告不完,還會繼續悠閑無聊個沒完,掛電話是最理智的選擇。他提了速向夜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