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誰的吻?
可是,可是宮清逸卻是因自己的無知而中毒,看著歐陽若鏡不時閃過眼眸的痛苦,阿羅內心糾結不已。
鏡兒,鏡兒是自己在中土唯一認識的好姐妹,微微勾了勾中指,連心咒似乎還在指尖輕輕跳動,仿佛鏡兒不安的靈魂在顫抖,自己,還是做不到那麽自私啊……鏡兒,我不知道為什麽會對你下不了狠心,也不知道為什麽明知自己這次回苗疆可能就再也出不得苗疆半步,卻仍不願看到你皺起的眉,痛苦的眼,鏡兒,我的好妹妹,如果你真是我的親妹子,該多好,即便阿爸讓我一輩子待在苗疆,我也甘之如飴啊。
阿羅的心不時抽痛的,原本嬌俏明媚的臉也黯淡不少。
土豆因為女兒魅的事情,對阿羅有了戒心,一路上時不時盯著她。見她時而看看歐陽若鏡,時而嘟著嘴,時而偷偷唉聲歎氣,直覺她必定有事相瞞,更是緊盯不放了。話說土豆怎麽也隨行在側了?原來土豆放心不下歐陽若鏡,死活不肯自己回連城,直說自己無父無母,也就幹娘和堂主對自己好,最好的夥伴也就若若一人,如今她有難,自己怎能置身事外。歐陽若鏡心中感動,又拗不過,也隻好答應他一同前往。
苗疆位於錦瑟王朝最南端,與青木國毗鄰,多崇山峻嶺,多茂密叢林,且時有瘴氣纏繞,為期半月。為了避開瘴氣期,過那必經之地——黑霧林,歐陽若鏡等人決定馬不停蹄趕路,以求早日進入苗疆境地。
宮清逸個人倒是覺得無妨,畢竟有一年的時間,可歐陽若鏡不同意,這一年裏不確定因素太多,早點解決了才是王道。
阿羅貪吃中原美食,每到一個地方,總要去當地有名的食樓一飽口福。這讓本就心急趕路的若鏡童鞋相當鬱悶。阿二阿三對阿羅愈發沒了好臉色。
是日,歐陽若鏡一行來到了古來鎮的品源客棧。
阿羅兩眼放光,自打前頭出了雲陽縣,連著三天,未見一村一落,吃了三天冷硬饅頭、牛肉幹的阿羅,承受已然到了暴走底線。三日來,沒人給她打獵,為了節省時間,那幾位爺們愣是嚼著饅頭就著牛肉幹吃得津津有味,更可怕的是鏡兒竟也吃的香甜。阿羅是苗家貴族出身,雖說離家出走過幾次,卻也是帶夠了銀子,一路遊山玩水來的,如今卻這般狼狽,隻為那宮老大。
阿羅相當淚奔,每每想開小灶,可看到歐陽若鏡歉意的眼神,到嘴的話就出不了口了。隻能悶悶吞咽,心中暗自感歎:這幸虧是冬天了,要是夏天,按照這樣的趕路方式,這幹糧怕也要酸臭了。
幸虧啊,幸虧在本姑娘的殷切期盼下,終於讓我給盼到了客棧!阿羅熱淚盈眶。
“鏡兒,多吃些這薑母鴨,這冬天吃可是最好的啦,嚐嚐看,油而不膩、口味獨特,這可是古來鎮的特產呢。”阿羅給歐陽若鏡夾了一箸鴨腿,自己夾了一隻鴨翅膀,扯著腮幫子嚼得起勁。
歐陽若鏡嚐了一口,鴨肉入口即酥,味道果然非凡,於是便也夾了一箸純鴨肉,輕輕放在宮清逸麵前的小碟裏,說道:“清逸,你也嚐嚐。”
宮清逸原本就是一個喜潔的人,對滿嘴都是醬汁的阿羅直皺眉頭,連帶對那盤所謂的招牌菜也感冒的很。突聽歐陽若鏡低低叫喚,心中一麻,又見眼前碟裏的鴨肉,頓時覺得這鴨肉似乎美味異常,值得一品。
吃了一口,細細品嚐,見歐陽若鏡一臉期待,頓時給笑了:“真的好吃。”
若鏡童鞋舒心了,笑得甚是甜蜜。
阿羅很羨慕,有個相公似乎也不錯。
宮清逸突然間臉色一白,捂著心口,呼吸急促。
“清逸(公子)!”歐陽若鏡和宮子默異口同聲叫道。
阿二阿三疾步上前。
阿羅吐舌,躲得遠遠。
須臾,宮清逸臉色竟又恢複了正常。宮清逸抬手搭脈,渾厚有力,不像是病兆。輕輕摟了摟歐陽若鏡,微微笑道:“嚇到你了嚒?沒事,我就是突然間覺得胸口一疼。這不是馬上就好了嚒。嗬嗬”
歐陽若鏡紅了眼眶,她悲催的發現,自從宮清逸中了蠱毒以後,自己似乎變得脆弱了起來。
“宮神醫突然間胸口疼痛,是你搗的鬼吧。”土豆冷冷對阿羅說道,這語氣,不似疑問而是肯定。
阿羅一驚,有些羞惱:“幹嘛!他是鏡兒的男人,我對他搞什麽鬼!”說完甩手穿過回廊就要回房。
土豆飯後私下約了阿羅去了客棧後院,他必須要問個清楚,如果是阿羅故意為之,那若若不就沒了這高貴、富貴、絕美的相公了嚒!雖然自己有時候也會想做若若的相公,可是,土豆清楚的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希望你知道分寸,你若想讓宮神醫早日見閻王,讓若若恨你入骨,你便繼續。”土豆不鹹不淡在她身後幽幽說道。
阿羅驀地就覺得自己的腳失了氣力。
“你放心,宮神醫是鏡兒的未婚夫,我絕不會去爭搶。”像是說給自己聽,阿羅加重了‘未婚夫’這三個字。
“你知道便好,我絕不會允許別人欺侮若若。宮清逸不行,你,更不行!”土豆突然間爆發出來的氣勢讓剛無意間走過來的住客有些忌憚。
客棧總共還有五間房,歐陽若鏡和阿羅一人一間,宮子默和宮清逸一間,阿二阿三一間,土豆很幸運,自己一人住進了剩下的房間。
許是困了,阿羅竟比往常還要早睡,還睡的香甜。
…………
什麽東西在摩挲自己的臉?!
歐陽若鏡極力想睜開眼睛,可就是沒力氣睜開,渾身上下仿佛被下了禁咒,動彈不得。
那手似乎有些粗糙,很寬厚,顯然是男子的手,慢慢地,劃過自己的臉頰,帶起陣陣寒栗。
到底是誰?
這雙手絕對不是清逸的手!
阿羅姐姐呢?!
歐陽若鏡使勁想伸手探探邊上是否有人,使勁想衝破喉嚨大聲叫喊……
可一切都是徒勞,她的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身體兩側,喉嚨根本就發不了聲,眼皮子重的像座山。
鬼壓身?
不,不是的,那手指來回輕輕劃過嘴唇的感覺是那麽的真實。
“嘣!”
歐陽若鏡似乎聽到了腦中筋弦崩斷的聲音。
那是一對柔軟的、涼涼的還帶些許熱氣的唇襲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