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是你?人妖!

隨著櫃子牆麵的慢慢挪開,若鏡眼前出現了一個金碧輝煌的暗室。由外朝裏觀看,所見之處擺放著數個大箱,箱蓋敞開,其中三個箱中裝的都是金燦燦黃橙橙的元寶,另外有兩個是金疙瘩和金葉子,還有兩箱子的珠翠玉環,全都滿滿當當,琳琅滿目,使人應接不暇。

若鏡瞪大眼睛,如此巨額的財富,得花多少輩子才能花完呀!!

土豆也瞠了目結了舌,結結巴巴道:“若、若若,好、好多金子呀!”不由自主的抬腳朝暗室走去。

“不要!”

話音未落,土豆已然一腳邁進了暗室門檻,茫然回頭看向若鏡。

與此同時,響起極其輕微的一聲“嗒”,然在若鏡聽來卻無異於晴天霹靂。

瞬間破空聲迎麵而來。

“小心!”若鏡壓低嗓音,軟劍出鞘,朝土豆飛奔而去。

但見暗室內射出數十把柳葉飛刀,把把都帶著暗色的幽光,明顯是淬有劇毒。

土豆大駭,強定心神,千鈞一發間一招踏雪無痕,堪堪避過直逼麵門的飛刀,就地一滾,翻至暗角。

“若若小心!!”

若鏡一見土豆無礙,足尖點地,急急後退,略一側身,四把飛刀直直貼著若鏡胸前掠過,斜斜刺進了身後的牆裏。若鏡素手一抬,霎時挽起一片劍花,隨後而至的飛刀碰到若鏡的劍氣,猛地一顫,甕聲掉地。

“什麽人!”“有刺客!”“保護老爺!!”門外遠遠響起護院的叫喊聲。

“糟糕!”歐陽若鏡與土豆相視一眼,十分默契地選擇放棄。

一把拉開書房門,重重燈火越來越近。

“快走!”土豆拉過歐陽若鏡,急道。

“不,你先走,”頓了頓,“我去找沈百萬。碰碰運氣。”

“你瘋了麽?!”

“你快走!”一把甩開土豆的手,轉身一個跳躍,便已立在簷上。若鏡回頭俯視一眼土豆,回他一記安撫的微笑,如三月春風,趕走了土豆的焦躁。

“……若若!”土豆狠狠地咬著嘴唇,一提氣,躍上了院中枝葉繁茂的紅豆杉樹,屏氣凝神。

“站住!在那邊!快追!!”

樹葉叢中的土豆懊悔地望著若鏡消失的方向,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叫你眼紅,叫你無恥!!土豆恨不得眼前立刻出現一個地洞,讓他永遠消失在這世上。

且看若鏡童鞋,七拐八拐甩掉尾巴後,掉頭跟在了家丁後頭,尾隨他們到了沈百萬寵妾楊思思的梅苑。

梅苑內已經燈火通明,伴著一陣清脆的瓷器破裂聲,傳來了沈百萬氣急敗壞的吼聲:“一群廢物!我養你們何用!傳令下去,書房裏任何人不得入內,違者亂棍打死。廢物!!連兩個毛賊都抓不到!他奶奶的!還不給我滾!!”

“是是是!”挨了一頓好罵的家丁屁滾尿流地爬了出來。

片刻後,沈百萬臉色陰沉、橫眉怒目衝向書房,歐陽若鏡亦步亦趨偷偷跟隨。旋身躍上房頂,揭開瓦片偷窺。

書房門前,整齊地列著三四十個護院精英。沈百萬恨聲道:“都給我看好羅!一個都不許進來!!”進得房內,但見地上散落著幾十把柳葉飛刀,牆上柱上亦有不少。小心避過飛刀,將書桌上的筆筒輕輕一轉,便朝暗室奔去,待進了暗室,那櫃牆又緩緩閉上了。原來那筆筒竟是機關的開關所在。

若鏡眉眼輕笑,拉上蒙麵巾,悄悄落地,取出翠煙笛,指法怪異,輕按一孔,唰唰唰!再按二孔……

須臾,精英變茄子,緩緩倒地,焉兒了。

歐陽若鏡快速進門,暗門剛開啟便閃身進去。沈百萬手上抓著一個翠玉碗,還來不及反應,脖頸便貼上了一把冰冷的匕首。

沈百萬大驚失色,臉色青白,怎麽也想不通這毛賊竟還會去而複返。

“大、大、大俠,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殺我!”沈百萬簌簌發抖,手中價值連城的翠碗也抓不住了,咕嚕嚕沿著錦服一路朝下,“當啷”,滾到地上,四分五裂。沈百萬心疼地眼珠子都扭曲了,緊緊握著拳頭,嘴角臉頰抽的跟羊癲瘋似得,心裏直窩火。

若鏡心中痛快,匕首又向前挪了幾分,也不跟他廢話,目露凶相,特意壓低聲音,不男不女道:“說,你祖傳的九轉玲瓏佩呢?”

“玲瓏佩?”沈百萬微微鬆了口氣,“大俠,不是我不給你,前些日子,我那八夫人得了急症,老夫花重金尋了宮神醫。宮神醫指明要這九轉玲瓏佩,我家夫人腹中已有我沈家血脈,為了我沈家香火,隻好將那玉佩送與神醫。如今沈府哪裏還有這玲瓏佩喲~~~~”沈百萬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此話當真?!”若鏡壓了壓匕首,沈百萬的脖子瞬間漾出一條血跡。

“啊!啊!大俠饒命!大俠饒命!確是當真,確是當真啊!”沈百萬眼淚橫流,愈發抖得跟篩子似得。

若鏡眼眸一轉,收起匕首,瞬間出掌,沈百萬軟軟地癱在了地上。

若鏡低頭看了一眼沈百萬,忽見地上冒出一灘臊水,嫌惡地瞟了一眼,順手從箱子裏撈起五個金元寶放進懷裏,粗粗環視一圈,整個暗室擺了上百件奇珍異寶,樣樣價值非凡。果真首富!!

歐陽若鏡出得門來,幾個跳躍,翻身從原路出了沈府。

“若若!”土豆喜道。

原來土豆一直在沈府牆外候著,不見到若鏡安全,他於心難安。

“土豆,看來計劃有變,九轉玲瓏佩不在沈百萬手上,據說給了醫聖宮神醫,你可知這宮神醫是什麽名堂?”若鏡皺眉道。

“醫聖,姓宮?難道是傳說中的醫聖宮清逸?”土豆沉思片刻,“若若,先離開這裏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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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堂主老爹,你可知江湖上有宮清逸這號人物?”歐陽若鏡拉住柳彪,問他。

“鏡兒,你說的可是醫聖宮清逸?”柳堂主摸了摸下巴,“據說是個青年才俊,年紀輕輕就盡得聖尊真傳,幾乎沒有治不了的病。不過,好像脾氣不太好。”腦中搜索著已知的所有關於宮清逸的消息,無奈,搜索了N圈後,除了知道宮清逸是個絕頂的神醫,一身壞脾氣之外,其他的也就一無所知了。“鏡兒,你怎麽突然間問起宮神醫來了?”

(咳~這丐幫堂主當的,還不如土豆消息靈通!!

土豆聽聞魚主表揚,大喜,“魚主英明!”

柳彪嚅喏,辯解道:“人家宮清逸相當低調!”)

“還不是老爹你的錯!說什麽九轉玲瓏佩是沈百萬不離身的祖傳寶貝,人家沈百萬老早就把這祖傳的寶貝轉增他人了!”若鏡白了一眼柳堂主。

“咦?有這回事兒?”

歐陽若鏡狠狠剮了一眼茫然的柳彪,放棄與他爭辯,“老爹,既然東西已被人送走,那我們就沒有必要維持那個約定了吧?”

“那怎麽行?老爹說話一向算話,既然你沒有辦法拿到玲瓏佩,及笄後,老爹給你找份好人家,讓你衣食無憂。”柳彪想象著歐陽若鏡出閣的情景,不禁激動地熱淚盈眶,小丫頭馬上就要長大離巢了。

“打住!柳堂主~~您啥意思呀!我才不要這麽早就嫁人呢!不就是九轉玲瓏佩嚒!我給你找出來就是了!哼!”若鏡扭頭就走,竟沒有看到身後柳彪“陰謀得逞”的一笑。

太陽下山前,若鏡糾集那幫子師兄弟,動員他們打探神醫宮清逸的下落、

兩天眨眼就過去了,若鏡在房裏來回不斷地走動著,該死的宮神醫的消息還是沒有傳到。

“咕咕,咕咕咕”撲棱棱,窗口響起一陣鴿子踉踉蹌蹌撲騰翅膀的聲音。

若鏡飛撲過去,一把抱住鴿子,拉過鴿子的雙腳,取過銅管中的小紙條。

“七月初一,連城,大佛寺。”

又是大佛寺!!

自從經曆了上一次大佛寺前的血戰後,若鏡就對大佛寺有種莫名的排斥。

…………七月,初一,嚒?…………一定不能錯過!!

七月初一,西山大佛寺,大雄寶殿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宮施主,一切隨緣。南無阿彌陀佛”智塵方丈雙手合十,含笑道。

“方丈佛法高深,清逸拜服。”一麵如冠玉的白衣男子恭敬地說道。

“宮施主客氣了。”

“清逸告辭,明年的今日我們再敘。”

“老衲樂意之至。宮施主慢走。”

“方丈請留步。”

須臾,一線天出現了一對主仆,為首的男子約二十來歲,雍容閑雅,皮膚白皙,身材修長筆挺,一頭墨色頭發一半挽成發髻,用白色綢帶鬆鬆垮垮地係住,一半自然下垂,黑色的發,白色的帶,在風中飛舞糾纏,濃密的眉毛下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如星河般璀璨耀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著,一身儒雅白色長衫,袖口處用金線繡著一朵石斛蘭,一把折扇輕輕扇著,拿著扇柄的手修長而優美,連深閨女子都自歎不如。尾隨的是一玄衣男子,年紀略小幾歲,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亦步亦趨跟在後頭,態度相當恭敬。

一線天出口處,若鏡斜靠在石壁邊,背對著一線天,半眯著雙眼,待聽到背後二人走近的聲響,也不看他們,幽幽道:“閣下可是宮清逸宮神醫?”

“放肆!”玄衣男子腳尖輕點,掠過宮清逸,將宮清逸護在身後。

宮清逸一挑眉梢,眼中閃過一絲看熱鬧的笑意,一點一點收起手中的折扇,摩挲著光潔的下巴,有趣~~~好久沒有遇到有趣的人,有趣的事了…………

“姑娘找宮某有何見教?”

玄衣男子即宮清逸的貼身保鏢宮子默詫異地回頭看著宮清逸,嚅喏:“公子?”在宮清逸的眼色下禁了口。

歐陽若鏡緩緩轉身,抬頭一看,臉色大變:“人妖!!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