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送禮、招工

十件東西裏,蕭明軒挑出了三件讓老板包了起來,其他的讓老板一並撤了去。

經過一番講價,最終蕭明軒是一咬一個準的將老板開出的總價八千兩銀子砍到了五千兩銀子。

淩茗瑾有些懷疑蕭明軒目光的準確度,卻礙於自己外行人的身份不敢多說,隻得提著盒子跟在他身後出了鋪子。

經過昨天的事,桃花的老板們都是認識兩人的,看著兩人從古董鋪子裏出來,一路又是匆匆而去,他們頓時都疑惑了起來,也顧不得張貼大甩賣的廣告,直直的站在鋪子外觀望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兩個突然出現在安州不是安州人的人,經過昨天的事情,已經讓桃花街的人疑惑,顯然那個姑娘是那位公子的家仆下人,但是這麽一位公子,是來自哪裏呢?怎的就來了安州呢?

一路向著知州而去的兩人,並不知此時身後有著大批的人在觀望自己麵色疑惑,蕭明軒想著見到知州後該如何說話緊鎖著眉,淩茗瑾抱著三個盒子心中一遍遍的狐疑蕭明軒的目光準確度心中忐忑,胡先俊這般喜歡瓷器,定是對瓷器有些了解的,若是蕭明軒眼光有錯買了假東西送他被他發覺,那可就糟糕了。

事實證明,蕭明軒跟著淩茗瑾的這些日子,什麽都變了,唯獨眼光確實沒變,這三件東西,都是貨真價實,而且以蕭明軒那張嘴,砍價也砍得實,這三件東西是買的相當劃算。

在進了知州府將三件東西呈過胡先俊美其名曰鑒賞後,胡先俊對這三件東西大是喜歡,態度也為之一變,先前的不耐早已是拋卻了九霄雲外,一個勁的與蕭明軒聊著天。

聊著聊著,自然就聊到了正題。

蕭明軒抿了一口茶水,拿出了他在雲翎山莊會客時的一套,將一位大家公子的形象氣質展露無遺,動作優雅,談吐得體,總之除卻那張微微有些嬰兒肥的臉,一切在胡先俊的眼裏,這位拿著瓷器來請自己‘鑒賞’的公子,當真是氣質非凡身價非凡。

能一伸手就送這麽大的禮,著實不凡,想著,胡先俊彎彎下垂的眉角又笑垂了幾分。

“蕭公子所說之事,對我安州來說,卻是有極大的好處,隻是……這渝水河的河水是百姓用來灌溉飲用的,是百姓的生命河,這……本官怎可就這麽的將兩岸的地交給你們呢。”

胡先俊咧嘴笑著,那兩顆大大的門牙很是喜感。

“知州大人,那地空著也是空著……”蕭明軒方一張嘴,就感覺到了身後背脊被人重重拱了下,讓他硬生生的將話咽了回去,裝作若無其事的飲了口茶,蕭明軒才繼續說道:“知州大人,我隻是要兩岸的地而不是渝水河,況且這事對安州百姓大是有益,百姓隻會念著知州大人英明清明,怎會張口瞎說來誣蔑大人呢。”

“話雖如此,但之前也有人與本官說過想借用那邊的地,但是本官沒有答應,在本官看來,渝水河是安州的寶貝,不能這般草率借與他人。”胡先俊搖頭,一臉的公正廉明。

“若是一寶換一寶呢?大人有何難處隻管明說。”

蕭明軒笑著招了招手,讓身後的淩茗瑾上前兩步,與胡先俊掏出了一幾張麵值千兩的銀票。

見得這幾張銀票,胡先俊是眉開眼笑,趕忙揮退了下人的他關起了屋門,雙目發光的收起了幾張銀票,坐到了蕭明軒身旁。

“本官自是好說,隻是這是需要辦些手續,需要上下打點,本官奔波下倒是沒關係,隻是……”胡先俊訕笑著搓了挫手,適時的打住了話頭。

“大人隻管說辦這手續需要多少銀子,大人奔波一趟,若是此事成了,蕭某自然是要謝的。”

蕭明軒趁著胡先俊關門之時就與淩茗瑾眨了眨眼,也是他見慣了那些擺譜獅子大開口的大官,心中一直把胡先俊想成了那些大官的模樣,卻沒想到胡先俊這般草包,見了幾張銀票就笑開了花,難怪他做了十年知州都爬不上去。

“收了蕭公子這等大禮,本官跑幾趟也是應該的,若是要將上下打點通,估計得需五千兩。”胡先俊心中小算盤打得叮咚響,他是安州知州,安州的事還不是他說了算,所謂的打點辦手續,不過是他撈油水的另一種法子罷了,見蕭明軒也是明理人又幹脆,不需他多費口舌,他心裏早就是樂開了花,收了這三件大禮再加五千兩銀子,不過是渝水河兩岸的無用之地,先借與他用用有何不可。

“五千兩……”蕭明軒雙眉一挑,氣得身後的淩茗瑾又給了他一腿。

蕭明軒怎的也沒想到,這胡先俊非但隻是小貪,還貪得這般謹慎,若是放在臨城,五千兩誰放在眼裏。

“蕭公子可是覺得價錢太高?”胡先俊本就是安州的一個窮苦秀才,進長安考了功名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才混上了知州,他自是百般小心謹慎。

見胡先俊麵色緊張,蕭明軒頓了片刻,暗中拍開了身後的那隻腿,笑著說道:“渝水河兩岸隻是無用之地,五千兩,著實有些……就是放在長安,這價錢倒是合適。不過我還有一事相求,若是談的攏,這價錢都好商量。”

胡先俊麵色一沉,蹙起了眉頭,眼前這位公子明顯是大家的公子,這般又提起了長安,若真是長安那邊的貴人,他是得罪不起的,可尋遍腦中有映像的名字,卻是找不到一個姓蕭的大家,這就是奇怪了。

“蕭公子是何處人士啊?”胡先俊處變不驚風輕雲淡的端起了身旁的茶盞,低頭抿了一口。

“我是臨城人士。”

蕭明軒也未遮掩,此時透露自己的身份對此事大有利處,況且臨城離安州也遠,姓蕭的人家也是大把,大富大貴之家也有那麽幾家,自己隻要不說起雲翎山莊隻是含糊說起臨城,想必胡先俊也猜不到自己的來頭。

“臨城!那可是個養人的好地方,蕭在臨城,可是大姓啊!”

胡先俊好歹是知州,對大慶各地的事情也有些了解,臨城姓蕭的大有人在,蕭明軒這麽一說,他確實是摸不準他的來頭。他不緊不慢的探問著。

“確實,臨城十家七家姓蕭,說來慚愧,祖上隻餘有田產百餘畝,在臨城,算不得也隻是富庶之家,故而此番我到安州,是想擴大產業。”蕭明軒一臉慚愧,隻是一句帶過了自己的家產,讓胡先俊陷入了沉思迷惑。

隻有百餘畝,放在安州是大富之家,放在臨城也隻是上流社會的末流,故而來安州圖謀發展也是合情合理。

“蕭公子說還有其他事,不知是何事?”探明了來頭,胡先俊也是輕鬆了許多,但對蕭明軒的態度,卻是比之前恭敬了許多。

“哦,我這次是倒賣了祖產,帶著全身家當來了安州,做事,自然是要做大事,一是想要在渝水河到桃花街修個莊子,但方圓十裏民宅太多,想要讓百姓遷移是不可能的了,故而我想征得大人同意,將這些民宅外牆統一翻修。”

“昨日桃花街的退租一事,原來就是蕭公子所為,本官還在納悶,我安州是何時出了這等人物了,也就是蕭公子,也有這樣一擲千金的魄力啊!翻修民宅外牆這是小事,我寫一封榜文派些官兵去說說也就解決了。”

胡先俊下垂的眉角向上一挑,突然的嗬嗬大笑起來,昨日桃花街退租一事起,鬧得安州是風風雨雨,他也讓人去桃花街問了,哪會不知是蕭明軒所為,表現得驚訝,不過是想順手拍個馬屁,讓這位公子記得自己的好就是。

“還有一事,若是到時開工,定需大批人手,大人在安州百姓心中德高望重,我想讓大人下一紙招工的榜文,有大人的號召,百姓們肯定會趨之如騖爭相報名的,當然,招工的事情我會負責。”蕭明軒一抬眼一挑眉,身後的淩茗瑾便上了前,掏出了八張麵值千兩的銀票遞給了胡先俊。

“這是辦手續的費用與我的一點誠意,大人卻莫推辭。”

實際上胡先俊從未推辭,他喜滋滋的看了銀票兩眼,低頭將銀票收進了衣袖,再抬頭,依舊是風輕雲淡一臉清廉。

常言道,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但在安州,他當了十年知州,除卻自己所賺的‘外快’,俸祿也不過一月五十兩銀子,若是真的清正廉明,十年的俸祿也不及今日這一會兒的功夫。今日,是撿著大便宜了,胡先俊親善的笑著,心裏那個名叫欲望與滿足的漩渦早已把心裏攪成了一團糟。

五千的禮品加八千的銀票,如何能不讓一個當著知州卻拿著不及長安一個鋪子小攤的工資貪著小錢的他喜笑顏開。

蕭明軒是個大財主,這些錢在他眼裏也不算什麽,淩茗瑾是個暴發戶,這些錢雖然狠狠撞擊了一下依舊未改正的摳門習慣讓她揪心不已,但隻要一想著那千萬的銀票,也不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