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獨酌冷
他雖然一語道破蠻妤的困境,讓蠻妤心裏開始失去念想。但蠻妤忽然有種感激他的想法,若不是他,蠻妤肯定還會糾結,還會認不清自己的前方的道路。
‘我一向認為,來往來中來,去往去中去,一切都有個因果緣由,有時候,往往都是人自己把自己給拖累了!’艾霜繼續說話,語氣比剛才的更加親熱點,看來今晚的月夜之下,兩人是該好好敞開心胸了。
‘你為什麽會在將軍府呢?’正開心,忽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艾霜笑了笑,挑挑眉。然後深意的朝著蠻妤笑‘當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嘍!知道今晚你心情不好,所以特地來陪陪你!’他說得分外輕佻,語氣中卻又充滿了戒備,你自作輕鬆,實際上對我還是有所防範。你以為我覺查不出來嗎。一這樣想起來,蠻妤再次警覺起來。
‘如果真的心有靈犀一點通,你會後悔認識我!’聲音冷了下來,看著月亮依舊圓盤,就已經沒有了聊下去的念頭。飛身下樓,任由他一個人坐在屋頂上。兩次都是蠻妤先下樓,不是有意,也不是無心。而是蠻妤選擇了逃避。
次日一大早,就見整個將軍府邸喜氣洋洋,那些婆子丫鬟的來院內說是奉了夫人的命令,前來清掃。不出一盞茶功夫,又有侍女進來說是夫人請二小姐去前院。醜奴兒見這樣,大笑一聲就出去一溜煙不見了蹤影。南宮燕兒拿著朵藍花細細打量者,隨後眼波一轉,瞄了蠻妤一眼,笑著說‘別去理她,平時看她是個愛湊熱鬧得主,但是一旦遇到這類正經事情,她就躲掉了’
蠻妤站起來,襲媜月姈走過來替蠻妤更衣梳妝。她臉上倒是一變也不變,想必是早就知道醜奴兒是什麽樣子‘最近寒冬將至,想必她有得忙活了’此話一出口,南宮燕兒霍的站起身,冷冷道‘一個好好的女孩,竟每天跟那些乞丐混在一起,且不說乞丐裏是否有臥龍之人,就看她接觸的那幾人,天之驕女也是毀了自己的身價!’南宮燕兒說這幾句話也是看著襲媜月姈都在房內不好細說。往暗處說,蠻妤跟她接觸頗多,也是知道其中的含義。
江湖術士本不計較與哪些人來往,丐幫鼎鼎有名,祖傳的打狗棒法更是武林一絕,隻是,並不是所有的乞丐都是丐幫中人。可若是情太多,便是累贅。醜奴兒本該是絕情的殺手,卻因為跟著這些乞丐學會了憐憫之心。南宮燕兒如此生氣也是這般。殺手是什麽,是一群不該有情的人。有時候多情未必是件好事。
‘漫漫人生,找到自己的信念就可以了’蠻妤看著鏡中的自己,也不多說,隻是忽然歎口氣才緩緩說。南宮燕兒眉目一轉,心裏已明白八六分。
‘是啊,找到信念變好,可這信念若不是自己的初心,這要怎麽說’南宮燕兒嘴上不依不饒,勢要搓搓蠻妤的勢氣一般。
蠻妤冷光縈繞四周,冷著眼從鏡中打量了南宮燕兒一眼,冷聲道‘暮生不過四起,朝難可求解法?主吩嚴道也,不過爾爾之年’
南宮燕兒低下頭,藍花已從手心裏變成一把碎末。蠻妤這話她確實聽懂了。太陽落山之時也不過是四個季節,可是一國之難卻不能像太陽一般再次升起。主子雖然嚴厲命令必須執行任務,可是這也不過是幾年的事情。南宮燕兒低下頭,不再說話。
蠻妤有張望了她一眼,歎氣道‘你也下去吧,這裏就交給襲媜與月姈。切記!浮躁之心不可有,否則你應知道後果’
南宮燕兒看了一眼蠻妤,看見蠻妤在鏡中望著自己,連忙低下頭,福了身就疾走出了院門,不會就見不到身影。
蠻妤心裏暗暗閉眼冥想,大家都是習慣四處飄泊,可是如今確如進了鳥籠裏的金絲雀,再也沒有半點自由。看來這樣的生活必須速戰速決,可是一想到該出場的人物還沒有出場,便讓蠻妤苦悲不堪。劍客,本應該是劍客,就算身在紅塵之中,也不應該攝入朝廷之事。蠻妤無奈的搖搖頭,冷靜了一會睜開眼,眸中已滿是堅決。
‘小姐,天色不早,我們起身吧’襲媜輕輕的喚著蠻妤。月姈拿了披風給蠻妤‘小姐,已是暮秋,要多穿點’蠻妤站起來,有點愣神,微笑的看了兩位一眼,便往外麵走去。暮秋十分,樹葉紛紛揚揚的落下,一道狹長的蜿蜒曲折的小巷連著將軍服的前堂。蠻妤內心冷笑一身,度身往前走去。
‘見過爹爹娘親’站在大堂中的蠻妤低下身,向著將軍與夫人行著禮。
大堂之上的陸將軍撫著胡須,眼開眉笑得,想必是有什麽好事。陸夫人也喜氣洋洋的對著蠻妤說道‘哎呀,無需如此大禮,快到這來坐’
說著陸夫人身邊的小丫鬟連忙走過來扶過蠻妤。安坐好的蠻妤看著將軍與夫人,心思卻一直快速的運轉著。
‘見爹爹娘親如此模樣,想必是有什麽好事吧!女兒前幾天聽聞哥哥是否就要在這幾日凱旋歸來呢?難道爹爹娘親是為了這個而高興?’蠻妤嫣然一笑,接過丫鬟送來的茶杯,抿了一口便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這丫頭的蕙質蘭心倒是遂了你啊!’陸將軍笑著看著夫人,眼眸裏滿是打趣。夫人捂著嘴輕笑一聲,看向蠻妤的眼神更加溫柔愛憐。
‘爹爹,若是讓姐姐聽了這句話,可是要跟女兒惱了的’蠻妤麵上笑著,可是這心裏卻也是一片冰冷的湖水。都說戲如人生,是不是就是如此這樣,連自己都分不清那裏是真實那裏是虛假。
‘哈哈--沒錯,你哥哥這次隨著二皇子征戰高句麗以數月,前陣子有捷報傳來,說是高句麗不敵我封國大軍已準備投降稱臣。並遣派了使者跟著大軍前來。想必現以入了關,明日晚時就會到了’將軍撫著胡須,又是一陣爽朗大笑。
蠻妤雖跟將軍一家人接觸不是很多,但是這幾日,卻深深佩服將軍爽朗的性格。武林豪俠莫過於如此。想到此處,蠻妤又是對著將軍一笑。可卻在下一秒僵硬下麵龐,看著坐在上麵的兩位人,內心反複無平。
陸將軍乃是封國不可或缺的人才,每次戰事不論大小都親力親為親上戰場,其子陸玖也在其的栽培下,成為了軍隊中的竹竿。那三年前的南國戰爭。他們是否也同樣親力親為呢。若真是如此,拿自己跪的不就是仇人。公子離也說過,隻要我進了將軍府,就會知道滅國之人。難道?蠻妤搖搖頭,努力讓自己不要往深處想,可是自己的腦袋卻不由自主的仿佛要控製自己的領導力一樣一直往裏麵去想。
‘木蘭,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啊’台上傳來將軍夫人焦急的問候聲。蠻妤急忙掙紮著讓自己恢複正常。麵上已是冷汗一片,可是卻故作鎮定的安穩好自己。
‘沒什麽,肯定是聽到哥哥快要回府,有點心驚而已’蠻妤拿起茶杯,急喝了幾口,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
夫人的臉色緩和下來,緊張之色也慢慢消散下去。但仍是不放心的問道‘難道你的病還沒有完全好?’聽到這句話,將軍也急忙開口道‘有什麽不舒服就得說,病可不能拖’
蠻妤看到兩位焦急的模樣,心裏想到真木蘭自幼多病才會被高僧帶走,想必這兩位是害怕這病並沒有好,拿自己何不將計就計。想到這裏,蠻妤麵帶難色開口道‘許是這幾日沒有練師傅交給我的靜心法,心有浮躁起來了,女兒不礙事。爹爹娘親無須擔心’
夫人正準備說什麽卻轉眼又平複了起來,看了一眼將軍,隨後朝著身邊的丫鬟說道‘去請了大夫,給小姐開幾副滋補的藥來’小丫鬟點點頭,急忙跑了出去。
蠻妤又笑了笑,忽然想到剛才所想之事,有冷下了臉,一邊卻開口問道‘下山之後,一直都聽說,三年前的南國之站乃是天下一聞,不知爹爹還有哥哥可有去衝鋒獻陣呢?’
說完這句話的蠻妤的心髒砰砰直跳。如果說沒有,那一切都好,還是按照公子離吩咐的繼續呆在這,替他完成他的事業。但若是回答的是有,不管是當了主將還是副將,今夜決不能活著逃出此地。也不會念在這幾日的恩情上網開一麵。想到這裏,蠻妤的手不自覺撫摸上腰間的軟劍,整個人全身緊繃,隨時做好最佳狀態。
隻要能找出凶手,就算血洗整個蜀城也在所不惜。
將軍垂著頭,許久才緩緩開口道‘當年南國之戰,聖上本來是準備讓爹爹領兵作戰,可是你哥哥也不知道為何忽然吐血臥床,兒子鄒然上不了戰場,可是爹爹這把老骨頭還在,聖上不知聽信了誰的讒言,竟然下了聖旨,說什麽兒子身體欠安,老子必須時刻操勞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