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再作淡相思
此時的蠻妤神神叨叨仿佛癡了一般,可就是如此寧靜的雪景之下,蠻妤的腦袋仿佛就如針紮了一般疼痛起來。蠻妤急忙靜坐起來,可是腦袋卻疼得更加厲害。蠻妤氣急,抽出軟劍橫掃一切。就像發了瘋一般,揮著劍。雪花梅花洋洋灑灑在整個空中。
無情丹是師傅給的,吃了以後的這三年也從來都沒有這般痛過。難道師傅給自己的藥是假的,不可能!如果是假的,那三年來----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用了別的藥來緩解這三年之痛,可是這三年過後便會從新複發。一定是這樣的。想到這裏,蠻妤胸腔內一股亂起四處遊走,衝撞著自己的各大血脈。
‘啊-你們都不想讓我如願,師傅,你騙我,你騙了我’蠻妤發瘋的吼著。整個腦袋仿佛要燃燒起來,整個人舉著劍胡揮一氣。
雪花梅花在空中翻騰飄落著,眼前景物彌漫著種種清冷。
蠻妤啊!這塵世中最可憐的就是你。
劍客無情,你卻有情,你不是劍客,卻也是劍客。
為何就是如此的陷入泥潭中不可自拔呢。
塵世之事你能了解的通徹嗎?
蠻妤揮舞著軟劍,毫無章節套路,一直胡亂揮著,還沒開花的梅花骨朵落得雪地滿是。此時的腳下已是一片狼藉,可是揮著劍的人卻始終看不見下麵的景象。
腦袋開始有隻小蟲在遊走一般,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了一樣。蠻妤絕望的停止揮劍,望著月空,一滴淚始終還是順著眼角滑落下去。感覺到淚流,蠻妤趕緊一擦,對自己的失望感也越大。可是腦袋還是在疼,疼得讓自己感覺下一刻就會死去一般。
蠻妤靜坐下來,也不管地下的是雪。強行將自己的心拉回來,丹田湧出一股氣,試圖讓她衝破那層讓自己痛苦不堪的疼痛。可不知又從哪裏出來一股氣,壓製著這股氣。蠻妤麵上汗珠滾滾而下,整個人身上卻開始結霜。霎時,整個麵上已是一層薄冰。
就在蠻妤支撐不住的時候,蠻妤拉近了一個懷抱裏。蠻妤感覺到有股氣息湧入自己的身體,緩解著自己的頭痛。梅花味道似乎別剛才更要濃鬱些來。
身上的冰霜慢慢融化,想是因為這股氣緩解了體內兩股氣的相互鬥法。
‘我該拿你怎麽辦,看上去明明是個無情的冷麵女子,心裏卻是處處柔情。’艾霜的聲音傳來。
蠻妤身體一僵,急忙掙紮開來,舉起軟劍對著艾霜。
‘你到底想怎麽樣,三番兩次出現在我麵前,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說,接近我是和目的,難道你想殺了我,好去江湖上四處邀功請賞!’蠻妤發瘋的怒吼著。
艾霜也不說話,靜靜的望著蠻妤,眼睛裏滿是憐惜。
‘說起你的目光,最好把你目的說清楚’見艾霜仍是一言不發,蠻妤怒氣翻騰,整個人揮起劍朝著艾霜刺去。艾霜也不閃躲,隻是靜靜的看著蠻妤。
快刺到艾霜的時候,蠻妤看著艾霜的模樣,絲毫沒有任何舉動,隻要翻身過去,改了劍路。
‘你知道嗎,這裏是我父親給我母親種的梅林,看見那麵白色的梅花嗎,是我親自替我母親中的,一天一株,一月三十株。一年三百六十五株。每株都把我對母親的思念埋藏了下去,一直到今日,聽聞你那句話,我才幡然醒悟。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每一件看在自己心裏一種滋味,在別人心裏又是另一種滋味。你那時候不是說了一句話嗎,如果世上的事每個人都能想通,那豈不就是神仙之地’蠻妤看著艾霜麵帶淒涼之色。一麵卻在震驚,原來自己猜測的沒有錯,艾霜便是公子霜。
‘我也對你說過,想在我這裏找知己,那你是找錯地方了。你母妃死了,那我的母親呢,我們不都是一樣的人!’蠻妤看不起自怨自艾的人,看不起眼前這個一直在沉浸在悲傷裏的男子,可是她不知道。其實她也一樣。
艾霜不再說話,雪紛紛揚揚的下著,清冷的如兩個人的麵龐一般,許久讓沒有緩解下心情。如果時間就這樣暫停,永遠都不會變,什麽都不用去想,去問,去做。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們是不是才會輕鬆一點。
‘如果,你是帶著目的性接近那些人。那就聽我一句勸,速戰速決,無須多情’艾霜審視著蠻妤,眼裏閃爍不停著不同的光芒。蠻妤恨恨地盯著他,心裏去開始盤算開。
為什麽這人看起來什麽都知道,還勸自己無須多情?
‘你這句話我會記著,但是我不明白,你究竟是誰,為何’蠻妤話還沒說完,艾霜就接過話去。
‘為何什麽都知道,你想問這個?’艾霜背過手去,望著天上的圓月,嘴角一絲輕笑。
蠻妤點點頭,收了劍,提起放在地麵上的燈籠‘讓我去看看你種下的梅花吧!’
艾霜摸摸鼻子,笑了笑。接過蠻妤手中的燈籠,朝著白梅花盛開的地方走去。
‘我知道你的事情,如果你不知道我的事情,感覺有點過意不去,你方才是想問我為何什麽都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艾霜轉過頭,笑看了一眼蠻妤,又轉過頭去,繼續說道。‘你可知江湖一瞎沈瞎子?’
‘江湖一瞎沈瞎子,就是那個號稱什麽事都知道的臥龍諸葛’蠻妤有點吃驚,那個沈瞎子雖名如此,但是真實的人並不是一個瞎子,此人一人獨居在海角,也相傳,沒有人能找到的這海角,自然而然,也沒有人能找得到沈瞎子。可是現如今艾霜提起沈瞎子,意欲何為?
‘他是我師父,好了,答案告訴你了’艾霜神秘一笑,變住了口。蠻妤明白他也不想透露太多,蠻妤本來就是不關心這類事情的人,便不再多問。
紅梅林以漫步走了出去,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白梅林。相比之下,白梅林卻沒有紅梅林來的那般熱鬧。
‘你父親愛你母親是轟轟烈烈,你愛你母親卻是冷冷清清。紅梅代表狂熱,白梅代表清幽。你的母親是什麽樣的呢?’置身花海中的蠻妤看著滿地白梅。而後望向艾霜。
‘冷清,還是熱情,這不都是愛嗎!’艾霜望向整個白梅林,神色哀傷卻很快逝去。
蠻妤愣住,是啊,不管熱情還是冷清,這裏種的梅花不都是愛嗎。自己想了那麽久都想不通的事,他卻往往一句話就能解開。
蠻妤不在回答,下一秒,卻看見艾霜不知何時拿出一把蕭來,吹了起來。聲音柔軟清幽,襯著美景,直教人心酸。
‘梨花風雨,落白滿地,驀地回首,不勝慨然。離人多愁,雁遙魚阻,如歌如逝,梨花淡雨。細雨隨風,柳絲如絮,夕樓顰眉,影似三愁。蛾然風雨,芳草輕絲,一笑紅塵,何言淡泊。淡泊雲者,莫過於藕花夜雨,桂枝風淡,奈何我攜酒吟詩,偏要把那花來卜。心來期……對月獨吟,有道是樓閣亭台,柳枝錦瑟,憶到時蒼海桑田,何必再作淡相思。心雨焦……別淚沒些些,海誓山盟總是賒。今昔有別夢,他鄉有淚亦如海。’蠻妤輕輕地念著這段詞。配著簫聲,更加惹人落淚。
曾經滄海難為水,如今幻夢一場終是空。若不是心裏還有那份決心,是否就會隨風散去,再也不複著人世間美夢。夢何在,情何在,到頭來也不過隻是水月鏡花。更何況,自己生來注定無情,可這大好繁華世界,卻偏是個處處有情的塵世。紅塵多煩惱,任別人勸說斬斷這三千煩惱絲,可是自己在猶豫,自己在心裏還是期待著一道光明。
蠻妤啊!你還帶著希望啊,你原來心裏還是想找塊溫暖的地方,你還是做不到無情。難道你痛苦嗎?痛苦地每天隻能活在糾結中。
該往何處走,該怎麽忘情,斷情斷念?自己要怎麽才能堅持下去。
殺了他,真的是自己心中所想嗎?
難道你不累嗎?你應該放下你現在做糾結的東西,速速完成你的使命你的願望,隻有這樣,你才能一身輕的離開這裏,離開那個人!
月色清幽幽的照進心裏,雪覆蓋在身上,融化成水,卻到了最後,開始堆積起來。白梅隱藏在雪中,卻也是分不清那裏是雪那裏是妹。簫聲蔓延在空氣中,響徹整個白梅林。
蠻妤看像艾霜,心裏慢慢下了一個決定。速戰速決,絕不動情!一聲長長的歎息縈繞進空氣中,增加了一絲承重感。
蠻妤不知是何時如何回到將軍府的,隻知道,自己醒來已是日上三竿。轉目想周圍望去,一個人影都沒有。蠻妤掙紮的做起來,卻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
門吱呀一聲打開,下一秒,蠻妤就感覺有人飛跑了過來。
‘小姐,你醒來了’來者是襲媜。襲媜撫著蠻妤站起來,拿過銀盆裏的汗布交給蠻妤。蠻妤輕輕擦拭著臉龐,一邊看向襲媜‘昨晚誰送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