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梅花林

眾人紛紛鼓掌,四個人微微一笑,舉起酒杯看著大家,笑著一口而進,在座的人們一一拿起酒杯,一口而進。這算是讚美還是敷衍過去。蠻妤看這眾人,這個念頭湧上心頭。明顯可以看出這幾個人並不是特意準備的,也沒有練過。明顯就是敷衍而成的。蠻妤心頭憤憤不平起來,舉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襲媜月姈古月胡暗月一組幾個人走上前來。蠻妤的性質喲又上來了,除了暗月是離王妃那麵的,剩下的就是蠻妤這麵的。不管他們的才藝好或是不好,這功勞都會放到蠻妤身上。奴婢多才多藝,那便是主子教導有方。想到這裏,蠻妤看向旁邊的木椿,輕輕地說著現在上場的是何人。木椿聽了蠻妤的匯報,也是激動連連,對於襲媜她還是存在著關心之意。

月姈不知何時拿出一把笛子,再看古月胡麵前,則是一麵鼓。暗月這麵就是琵琶。空有襲媜站在中間,什麽都沒有。看來這幾個人是要表演歌喉了。

襲媜的聲音整個秋心社的眾人都是聽過,雖沒有那些歌姬那般美妙動聽,但起碼還是入得了耳,評得了分的。

幾個人試音一番。襲媜開始唱了起來,樂聲隨後響起。

‘梅花繁枝千萬片,猶自多情,學雪隨風轉。昨夜笙歌容易散,酒醒添得愁無限。樓上春山寒四麵,過盡征鴻,暮景煙深淺。一向憑闌人不見,鮫綃掩淚思量遍。’【馮延巳鵲踏枝】

整個聲音婉轉清冷,歌聲蔓延空中,略顯沙啞的嗓音倒是另有風味。

一曲終,喝彩聲紛紛出口。襲媜幾人福了身就退了下去。

接下來的事安成淵這組。四個男人站起來,羞答答的像個女子一般,在眾人的哄笑中站在了大堂中。

‘要說這才藝,剛才有了筆藝,歌藝,我們也想不出什麽,就敬眾人一杯酒好了,要打要罰隨你們想了’安成淵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其他成員也一口幹淨。

離王妃笑了幾聲,站起來,要真腦袋看著他們‘喝酒也算是才藝嗎?’經她這樣一說,大家有事一陣大笑。

歌香站起來笑著說‘喝酒也算是個才藝,不如,就罰你們喝道走不動為止’那幾人一聽歌香如此說,皺了眉頭,也不是生氣,則是覺得這個台階恐怕是難下了。

靜姝拉拉歌香,歌香對她輕笑一聲,示意沒事。離王妃聽了這句話,看了一眼公子離。捂著嘴笑了起來。又示意一旁的小廝端上酒來。

不一會,酒準備,桌子上各放了十六隻大碗,小廝將酒一一倒進去。一切準備好之後,離王妃笑著走到四人麵前輕笑著說‘既然,歌香都說喝酒也是才藝,你們幾人也說了喝酒當做才藝,那好吧,也不計較你們是否得喝的走不動,就把這個減少一點,每人喝掉四碗,就當你們表演完了’

四個人眉頭始終沒有鬆懈下去,這碗也夠大的,但是也好過喝的走不動。四個人堅決看了大家一眼,隨後堅決的對視一眼,拿起酒杯喝了起來。

第一杯輕鬆,第二杯犯難,第三杯勉強,第四杯就實在是浪費了。

四個人幹掉最後一杯酒之後,整個人已經是暈乎乎的話也說不出來了。離王妃眼神一轉,小廝連忙上前,收拾掉狼藉。整個大堂內又是幹淨一片。

‘好了,酒也喝了,就當是才藝表演完成了吧!’離王妃看了一眼已經做回位置的四個人,笑著說著。自己重有坐回了位置。

蠻妤扶起木椿走到中間,古琴已經放在了中間,扶著木椿做下去。蠻妤退了下來。眾人皆呆愣下來,難道隻是譜琴一曲?

‘我們這樣,行嗎?’後堂,靜姝緊張的的看著蠻妤與歌香。還有三個人身上的新衣。

歌香打量著靜姝,笑著說’放心,我保證我的這個建議肯定會讓大家眼前一亮的’

靜姝看向站在一旁的蠻妤,又問道‘你真的能拉起我們兩個’

聽這句話,蠻妤笑了笑,轉過身去,身上已經穿戴完整。‘如果沒有把握,我是不會答應的’聽蠻妤這句話,靜姝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大堂之上,樂聲慢慢傳來,蠻妤聽在耳裏,整個人飛身上來,兩隻袖子綁住歌香與靜姝,將兩個人帶著飛身上了大堂。三個人就如飛仙一般緩緩停在地麵上。歌香嬉笑著看了一眼靜姝,靜姝緩了幾秒,才安定下來。待整個人放鬆下來才,才回笑著看向歌香。

此時,木椿歌聲慢慢傳來。三個人步轉身移。六雙袖子就如靈蛇一般四處遊走。

‘三光落盡平陽暗,絮落江邊婉轉明。女晃梅邊聽雪落,清寒冷降玉梅吟。’歌聲配著舞蹈,顯得分外夠味。旋轉的白衣長袖圍攏住整個身體,又忽然打開六隻長袖舞到一塊。

蠻妤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時隔多年,自己還會穿著舞衣翩翩起舞,她的眼睛濕潤起來,思緒不覺飄向了記憶深處。

皇姐,還記得年幼時在萬樹桃花林下,你教我傾城舞的時候嗎?那天的晚上也是如此,父皇帶著母後還有各位夫人坐在大堂之上,北邊的突厥中國前來賀喜父皇的壽辰,喜氣洋洋的分外熱鬧。

你帶著我,穿上那白色的舞衣,翩翩起舞。如飛水流碟一般,成了天外飛仙。那一招,一式記在腦海裏,就如刻在骨子裏一般,一直都不會忘記。

人們都說你的傾城舞是如何的美妙,整個國家的人都讚曰說你的傾城舞乃是天下一絕。可是這天下一絕的人為何就是那般的薄命呢?

世態炎涼,古國不堪回首,如今的人們已經忘卻曾經叱吒整個紅塵的南國當時是如何繁華。人們也忘記了那日的射擊場上是如何悲痛哀嚎。空餘的隻有財富美貌與安定。

如果,南國沒有滅,如果南國沒有國破家亡,如果南國到現在還是毅力在南方。你也不會死去,我也不會淪落到這般地步,驕傲的無情閣第一弟子現如今也被趕出師門,成為天下遊俠成了替別人賣命的殺手。小皇妹去了天山無情閣到現在仍沒消息,皇兄還生死未卜。南國皇室到如今隻剩下三個人。皇姐,這是一份悲哀,也是一份恥辱。可是我沒有那個能力讓南國重新站立起來。唯有將這份狠意轉到劍上,讓劍帶著我,去殺了那些下旨亂我南國的人。

從那日離開以後,我就對天發誓,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皇姐,到現在隻要我殺了公子末,隻要殺了他,我就會給你們報仇了。到那時候,我一定會回去南國陪著你們的!

蠻妤此刻陰狠狠的盯著台上的公子末,眼淚也早已流回了肚子。一邊舞著一邊望著。整個人身上冷氣逼發。眼神犀利的盯著台上的人。公子離冷眼看著蠻妤,一遍搖搖頭。蠻妤心下一動,連忙閉上眼睛,緩解自己的心情,再睜開眼時,整個麵上已經是滿臉笑容。

你要愛上我,我才能殺了你。這個賭注有點麻煩。因為我從來都不知道愛是什麽東西,我該怎麽知道,你是愛上了我呢?

‘花為錦繡紅梅探,末花搖裳雪景盈。兩景雙平投短塵,紅顏未老濺落清。香花謝盡難尋回,夢落西周無人明。落落雙雙追葬園,朝朝暮暮催疲傾。’

歌聲還在繼續,蠻妤的心卻不在了舞蹈上麵。敷衍的舞完了下麵的舞蹈。就起身出去。

鵝毛大雪紛紛落下。蠻妤心酸的走出亭外,穿著襲媜給自己鬥篷漫步朝著紅梅林中走去。輕輕悠悠的雪花映襯著月光的清冷。蠻妤渾然沒感覺冷氣纏身,提著燈籠,慢悠悠的走著。

‘小姐,小姐’襲媜拿著一件稍厚的鬥篷跑了出來。蠻妤站住身。等著襲媜跑上來。

‘小姐,換這件厚的鬥篷吧,現在不比暮秋還稍有點暖意,再加上今日又是下著雪,小姐若是想要夜遊賞花一定要穿暖了’襲媜說著,便把蠻妤身上的鬥篷換了下來。

蠻妤笑了笑,說著‘快回去吧,告訴大家不好意思了。我實在沒心情在玩鬧下去,把我們做的那些活計交給離王妃,讓她帶著你們玩吧!’

襲媜拿著鬥篷,有些擔憂的看著蠻妤‘小姐,我會告訴大小姐的。隻是奴婢看著小姐的臉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啊?’

蠻妤苦澀的笑著,轉身走去,一邊大聲說著‘沒事。可能是月光當頭清幽冷光裏你看著想是不舒服,放心吧,不舒服我會回去的’

襲媜還想說什麽。卻見蠻妤已經走遠,便隻好轉身會亭子裏去。梅花香氣淡淡的在空氣中蔓延。蠻妤越往裏麵走,直到走到見不到亭子,周圍滿是白雪與紅梅的地方,才停下來。漫天的白雪灑落人間,卻是如此的脆弱,一碰到蠻妤的身就頃刻間融化成了水滴。

‘漫漫梅花林,皎皎白雪淩。如今的我是不是就如這白雪紅梅般冷清’蠻妤緩緩坐在雪地裏,出神的望著雪景美景,手伸出去,接住飄落下來的雪花,拿到麵前時卻已經是一灘水跡。

‘如果我就這樣一直走下去,走到自己油盡燈枯,我是不是應該能解脫。可是我也得知道,自己就是這片雪,千萬不能接觸人世間的冷暖,否則就如這雪融化成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