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被遺忘的時光

車嘎吱一聲停了下來,米一晴還沒弄清楚,身體就被一個人摟進懷裏,她奮力掙紮。

歐陽烈天的大手緊緊扣住米一晴的下頦,那雙深得無邊的眼睛直直盯著米一晴,他的嘴角向上翹起,聲音有點暗啞:“想知道怎樣嗎?”

米一晴像隻受傷的小兔子,睜著驚恐的眼睛:“你想幹什麽?放手!”

歐陽烈天冷笑一聲,胳膊用力,一下子把米一晴壓倒座位上,俯下頭,雙唇緊緊霸住那略顯蒼白而柔軟的嘴唇。

米一晴拚命揮舞著手臂,用力去推身上的那個人,無奈歐陽烈天緊緊把她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歐陽烈天那濕熱的雙唇緊緊堵住了米一晴的嘴,她的胸口憋悶得不能呼吸,她啊的一聲,張大了嘴,那滾熱的唇翻滾著探入她的嘴裏,那棱角分明的唇邊,剛剛冒出的胡茬紮得米一晴來回躲閃。

歐陽烈天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瘋狂地攫取著米一晴嘴裏的甘甜,舌頭不停地攪動著,恨不得一下子探到那無底的深潭裏。

米一晴的心突然好想掉到了冰窖裏,多年前那個魔鬼欺辱自己的情形又浮上心頭,她的身體哆嗦成一團,無力地靠在椅子上。

睜大那雙含滿淚水的眼睛,直直地望著窗外那藍天上輕浮的白雲,內心的悲傷已經壓倒了一切,她就這樣呆呆地看著,忘記了反抗和掙紮。

一滴滴冰冷鹹澀的淚水滴落到歐陽烈天的臉上。

他睜開緊閉的雙眼,小丫頭頹廢地躺在椅子上,那雙曾經是黑溜溜充滿生氣的眼睛現在竟是那樣的空洞,她的靈魂好像已經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

歐陽烈天坐起來,呆呆地看著她,眼裏已經布滿了疼惜和悔恨。

米一晴緊閉著嘴唇,一言不發。

歐陽烈天有點惱怒,他用手用力托起米一晴的臉蛋,重新俯下身去,用自己帶著胡茬的雙唇在米一晴的嘴邊慢慢摩擦,本來還泛著青色的嘴唇此時已經紅色欲滴,像一枚熟透的櫻桃,令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喜歡這樣嗎?”歐陽烈天抬起頭,放開米一晴的腦袋,壞壞地看著她。

米一晴收回空洞洞的眼光,狠狠地瞅著他:“你和那個男人一樣,都是魔鬼!”

“哪個男人?說,還有誰碰過你?”歐陽烈天本來就陰沉的臉已經猙獰起來。

他惱怒地一把打到座椅上,米一晴本能的縮緊身子,她倔強地別開腦袋,不去搭理他。

歐陽烈天更加憤怒,這丫頭根本不把自己放到眼裏,看來她還是不知道自己的厲害。

他一把揪住米一晴的衣服,白色的襯衫一把就被撕開了,露出肩頭那觸目驚心的一排牙印。

歐陽烈天驚呆在那裏,他哆嗦著伸手撫上那排刻入肌膚的牙印,心底刀割般的疼痛。

“你滿意了吧,這就是咬我的那個男人留下的,你和他一樣都是魔鬼,都是魔鬼!”米一晴歇斯底裏的喊著,眼淚稀裏嘩啦地淌著。

衣服被撕開的那一瞬間,所有的屈辱瞬間擊垮了她的理智。

歐陽烈天那本來暴怒的心居然被米一晴的淚水衝刷得一幹二淨,他有點惱恨自己剛才的過分,沒想到,多年之前的那個晚上,自己居然給她照成這樣大的傷害。

他溫柔地拿出紙巾,細心地擦拭著米一晴臉上的淚水,又輕輕地低下頭去,親吻著那已經傷痕累累地肌膚。

米一晴的身體突然繃緊,這個男人殘暴過後的溫柔舉動像極了艾友,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不是那個人,自己還真是有點迷惑了。

她別扭地轉過身體,可是六年前那個月光明亮的夜晚,那個男生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又真真切切地浮現在眼前。

米一晴的心再一次淪陷了,她大顆大顆的淚花如決堤的洪水再也止不住了。

歐陽烈天的心也在痛苦地抽搐著,他不知道自己當年曾經給她留下這麽深的陰影,照成這樣大的傷害。

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從何開口,默默地把米一晴的衣服係好,拿出一顆煙,悶悶地抽著。

狹小的空間裏彌漫著淡淡的煙草味,這煙味淡淡的,與那些煤礦工人抽著劣質煙散發著嗆人的氣味不同,聞著這泛著煙草芳香的味道,米一晴那翻江倒海的心逐漸平複下來。

歐陽烈天扔掉煙頭,看也不看米一晴一眼,車子向前開去。

米一晴的心越來越恐慌,他要把自己帶到哪裏呢?她緊緊地握著車門,心想如果實在不行就跳車逃生吧。

車子越開越快,已經拐到了G中通往城外的那條林蔭道上,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米一晴的心卻是越來越沉。

往事不堪回首,可是任憑時間流逝,一些曾經經曆的又怎會輕輕忘記,即使那些痛苦的回憶刻意的選擇忘記,可是當真正回到起始點時又有多少人能逃過宿命的安排。

車廂裏不知何時想起了蔡琴的老歌《被遺忘的時光》:

是誰在敲打我窗

是誰在撩動琴弦

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

漸漸地回升出我心坎

是誰在敲打我窗

是誰在撩動琴弦

記憶中那歡樂的情景

慢慢地浮現在我的腦海

那緩緩飄落的小雨

不停地打在我窗

隻有那沉默不語的我

不時地回想過去

••••••

米一晴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麵。

她有一個心愛的MP3,那是狗蛋送她的禮物。

這麽多年來,她一直喜歡蔡琴的歌,每當勞累了一天,疲勞地躺在床上,MP3裏總是不停地播放著蔡琴的歌曲。

那渾厚大氣的歌聲就像是來自世外的天籟,每一次,米一晴都會聽得牽腸百轉。

在那沉穩低沉的聲音裏總是能感到一種很厚很濃的悲情色彩,可是聲音卻並不低迷,而是就像是一杯醇得不能再醇的千年老窖。

如今在這熟悉的林蔭路上,再那相似的人的麵前,當米一晴再一次聽到那熟悉得不能熟悉的歌聲時,多年來壓抑的感情卻噴薄而出。

歐陽烈天緊緊地握住米一晴冰冷的小手,米一晴條件反射地掙脫著,可是那隻大手握得越來越緊,好像要把自己揉到他的身體裏。

米一晴歎了口氣,放棄無畏的掙紮,緊緊閉上眼睛,身子深深陷進座椅裏。

歐陽烈天看著那已經心力交瘁的小丫頭,那濃密的眉頭又緊緊蹙在一起。他的臉色越來越青,已經沉得看不見一絲光亮。

音樂嘎然而止,車廂裏靜得隻有呼吸的聲音。

歐陽烈天看了看座椅上的小丫頭,不知道何時,她竟然睡著了。

瘦小的身體孤零零的縮在椅子上,蒼白的小臉上,那雙清澈的黑眼睛緊緊地閉著,眼角還掛著亮晶晶的淚珠,幾綹頭發擋在了她的眼前,遮住了她的半張臉,此時的米一晴顯得那樣軟弱,無力。

歐陽烈天的心不知不覺地就疼了,他用右手,輕輕地把她麵前的那綹頭發撥開,把自己的西裝脫下來,輕輕地蓋在她的身上,又輕輕地把窗戶上的紗簾掛起來,擋住了窗外的陽光。

打開音響,輕柔舒緩的音樂彌漫了整個空間。

米一晴真的是太累了,她迷迷糊糊中,好像置身於陽光明媚,鮮花盛開的田野,四周是一股陌生的淡淡的味道,她嗅了嗅鼻子,這味道真好聞,這是一種混合著木質的清新,薰衣草,天竺葵,還有雪鬆、檀木的清香。

這淡雅的香味讓米一晴留戀不已,它不但有初春陽光下鮮花初綻的芳香,而且更有那大自然王者堅韌的氣息,嗅著這種香,內心充滿了陽光,激情,溫暖和生氣。

米一晴一下就醒了,她驚訝地爬起來,驚惶的眼睛正對著歐陽烈天那似笑非笑的雙眸,臉突然就紅了,趕緊低下頭。

一件黑色的西服從身上掉了下來,米一晴慌張地撿起,頓時夢裏迷戀的那種味道又包圍了自己。

這香味是從這衣服上散發出來的。

她吃驚地看向歐陽烈天,白色的襯衫深紅條格的領帶襯托得他那本來英俊的麵容更加神采奕奕,咄咄逼人。

很明顯,這件黑色西服是歐陽烈天的。

自己怎麽就這樣沒心沒肺地睡著了呢!米一晴暗暗掐著自己的大腿,叫人賣了都不知道。

對了,是不是把自己賣了,米一晴瞬間臉色煞白,慌裏慌張地看向窗外。

一排排整齊的民房就在路的兩邊,遠處,高聳的矸子山,光禿禿地聳入雲霄。

礦區到了,米一晴驚喜地喊了起來。

她感激地看了歐陽烈天一眼,看來,他還真是魔鬼麵孔,菩薩心腸。

把衣服遞給他:“謝謝你,歐陽總裁!”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看著米一晴那快樂的微笑,那雪白的貝齒,還有那兩個甜甜的酒窩,歐陽烈天那陰沉的臉上頓時春風撲麵,心醉得都要融化了。

“可是,歐陽總裁,你怎麽知道我家的路呢?”米一晴好奇地問道。

“我有特異功能。”歐陽烈天嘴角飛揚,眼裏帶著微笑。

米一晴調皮地伸了一下舌頭,捂著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