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節:我米一晴人窮誌不短
米一晴站在醫院門口,回頭看看背後那高大雄偉氣魄的醫院大樓,剛才,醫院的王院長親自把自己送到門口,並拿來了許多的補品。
米一晴堅決不收,王院長竟然急的腦門冒出了汗珠。
米一晴的心真是有點軟了,她怕王院長為難,隻好暫時接過來,過一會,讓張舞還給他們的歐陽總裁。
回轉身看到張舞還跟在自己的身後,米一晴歉意地笑了笑:“張大哥,真是麻煩你了,這些東西你給你們總裁拿回去,就不用麻煩你送我了,我自己坐車回去。”
“米小姐,請你不要推辭,送你回家是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米一晴覺得好笑。
“替我謝謝你們總裁,放心,我跑不掉的。我的工作證還在你們手裏,如果賠償的條款下來,我會盡自己最大力氣償還的,絕不會少一分錢。”
米一晴的臉突然變得憤怒,語速非常快,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自己就好像是一個犯人或者是一名可恥的小偷居然被監控了,那樣財大氣粗的總裁居然怕自己為了躲避債務逃跑,而派手下人看著自己,他們把我米一晴當成什麽人了?我米一晴人窮誌不短!
她輕蔑地看了一眼張舞,眼裏充滿了嘲諷,掉頭,向車站方向走去。
張舞有點不知所措,這樣倔強自強的一個女孩子自己還是頭一次遇見,從心底裏有點佩服米一晴的勇氣。
他快步走上前去:“米小姐,你別誤會,我們總裁沒有別的意思,他隻是讓我把你安全送回去,至於賠償的事,我想過段時間會有正常的書麵通知。或許,我們總裁會撤銷您的賠償也說不定呢。”
米一晴沒有回頭,撤銷自己的賠償,真是天方夜譚。
張舞看見米一晴不理他,隻好開著車慢慢地跟在後麵,心裏很急,如果讓總裁知道自己沒完成任務,看樣子就要被辭退了。
米一晴的身體還很虛弱,走了不到十米的路,已經氣喘籲籲了。
頭頂上的陽光仍然很強,米一晴的腦袋有點發暈,眼前已經感到一陣發黑。
她靜靜地站了一會,閉上眼,等到腦袋清醒一點,趕緊睜開眼,擦了一下額頭的虛汗,咬了咬牙,繼續向前走去。
“米小姐,上車吧。我送你回去。”張舞已經看到了米一晴的虛弱,如果真這樣走下去的話,這小丫頭肯定會重新暈倒在路上。
米一晴仍然固執地不搭理他,繼續咬著牙向前走去。
突然一輛銀白色的凱迪拉克橫在了米一晴的麵前。
歐陽烈天鐵青著臉,兩眼噴著火,出現在他們麵前。
米一晴和張舞同時睜大了眼睛。
“總裁,你••••••”
歐陽烈天根本就不看張舞,他粗暴地拉過米一晴,攔腰抱起,毫不留情地把她扔進了副駕駛的位置,“砰”地一下關上車門,震耳的摔門聲好像帶著極大的怒氣。
車子風馳電掣而去。
張舞張大的嘴還沒來得及合攏,總裁那輛銀色的車子已不見了蹤影。
寬大的車廂裏,米一晴驚恐地坐在後座上,剛才被狠狠地扔進來時,腦袋不小心撞到了後座上,現在腦袋嗡嗡地,又開始疼了。
歐陽烈天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昨天晚上,怕碰到米一晴打針的胳膊,歐陽烈天一宿沒合眼。
在那寂靜的夜晚,歐陽烈天緊緊摟著米一晴,低下頭,看著那早已烙進心底的小人,歐陽烈天的心突然一陣悸動,俯下身,嗅著米一晴身上那淡淡的特有的體香,身體又不可控製地繃緊了。
這個消失了六年的小丫頭,如今就真真切切地躺在自己的懷裏,難道這是夢嗎?
米一晴的眉頭情不自禁地皺了皺,歐陽烈天也不知不覺眉頭蹙在一起。他輕輕地用自己溫熱的唇親吻著那因痛苦而緊縮的眉頭,溫柔得就像是親吻著自己心愛的孩子。
米一晴漸漸平息下來,感覺到米一晴身體一陣陣發冷,歐陽烈天解開自己的衣服,把那個小人緊緊裹緊。
摟著那瘦骨嶙峋的身體,歐陽烈天的心充滿了無限的心酸和自責。
想起當初,自己曾經去過她的老家,大山深處的那個偏僻小村莊,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他瘋狂地跑遍附近的所有山村,卻找不到她的身影。
他徹底絕望了,她的失蹤,就像一個惡魔,撕碎了他青春年少所有的快樂和夢想。
他知道,那一刻,他是恨的,恨自己的軟弱無能,恨她的不辭而別,恨世界的如此不公平,既然已經把她送到了他的生活,為什麽還要殘忍地活生生把她拉走?
他說過的,她是他的,可是她卻不要他了,不辭而別,她永遠地躲到了另一個世界裏,讓他永遠也找不到她。
他們也許會成為永遠的平行線,再無交集。
一想到這些,他的心就會痛,他全身就會情不自禁地顫栗。
有時候,他會突然恨自己,為什麽那麽放不下那個小丫頭呢,短短的相處的日子,那個小丫頭一顰一笑為什麽如此讓自己心動呢?
他暗暗發過誓,凡是背叛自己的人都不會讓她有好的下場。如果再遇到她,他一定要讓她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不承認自己愛著她,是的,不愛,隻是不甘心失敗的一種恨而已。
因此他要強大,強大到足以改變世界。
從此,他埋葬了青春所有的夢想,追尋爸爸的旨意來到了國外,見到了那個家族的最高領導者,並背叛了媽媽,改了多年堅持的名字。
從此,這個世界上再沒有那個叫艾友的患得患失的少年,他要用自己那天生俱來的帝王之氣,奪回本該屬於自己的帝國,權力,地位,財富和女人。
懷裏的女人好像很痛苦地呻吟了一聲,聽著那柔弱的呻吟聲,本來還強硬無比的心突然被撕了一條口子,他痛得縮緊了身體。
歐陽烈天的眼神有點黯淡,所有的恨再見到這個小丫頭的時候瞬間土崩瓦解,多年來刻意要忘記的年少癡狂又浮在眼前。
他歎了口氣,緊緊摟住懷裏的那個人,就像摟著一個失而複得的寶貝。
也許,這輩子她就是自己的克星,每當對視那雙清澈黑亮的雙眸,自己的心就會無限製地沉淪。
他低下頭,在米一晴的耳邊輕輕地說著:“丫頭,你再也逃不掉了。”輕輕地附上她那還沒有血色的唇,是的,再也不能讓她從自己身邊跑掉了,就是綁也要把她綁在自己的身邊。
“歐陽總裁••••••”身後米一晴怯怯地聲音打斷了歐陽烈天飄遠的思緒。
沒有回頭,反光鏡裏,看到那個小丫頭皺著眉頭,那張慘白的臉上,一雙大眼睛雖然驚恐,但是卻冒著火地看著自己。
歐陽烈天沒有說話,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還那樣倔強,身體明明不行,卻偏偏要自己回去。
一想到剛才她那閉著眼,站在太陽地裏那虛弱無力的情形,歐陽烈天真想走過去扇她一個耳光。
米一晴看著那僵硬的背影,心裏有點惱怒,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有多大的能耐,可是我遵紀守法,憑什麽約束我的自由,即使我欠你的錢,欠債還錢的道理我懂,我根本也沒想賴賬,可是你憑什麽這樣對我呢?
“歐陽總裁!”米一晴提高聲音,衝著那個背影喊去。
歐陽烈天陰冷的麵龐露出了一點點笑意,這個小丫頭終於沉不住氣了。
“我的車需要安靜!”他頭也不回,冷冷地說道。
“你••••••你放我下車,欠你的錢我一分都不會少你的。”米一晴憤怒地敲打著車門,這個總裁有病吧,放著好好的工作不幹,在這裏和我這個不相幹的人鬥氣。
“你不提,我倒是忘了,你叫米一晴吧,就是你撞我車的。”歐陽烈天心裏感到有趣,這個小丫頭根本沒認出自己,那麽我就和她好好玩玩。
“阿彌陀佛!”米一晴脫口而出。
“你說什麽?”歐陽烈天沒聽懂她的話。
“沒什麽!沒什麽!”米一晴拍了拍胸口,看來他真不是那個高中時候的艾友,聽他的口氣,他根本不認識自己,隻是他們長的像而已。
“歐陽總裁,你認識艾友那個人嗎?”米一晴還是不放心,忍不住追問。
“不認識!”歐陽烈天頭也不回,冷冰冰地答道。
“歐陽總裁,求您放我下車,撞您的車真是個意外,我已經道歉了。該賠償多少,我一分都不會少的。即使沒錢,我砸鍋賣鐵,甚至賣了我自己我也不會少您一個子的。如果您因為這件事禁錮我的自由的話,那我隻好訴諸法律了。”
“是嗎?讓我放了你,行,看在你求我的份上給你打個對折,五十萬,現在就拿錢。”歐陽烈天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了。
“啊?五十萬?”米一晴的小臉頓時嚇得煞白。
“我現在沒錢,放我回去,我給你寫個借條行嗎?我肯定一分都不會少的!”米一晴的聲音有點低,敲打門的手也沒了力氣。
“借條?我歐陽烈天從來不打借條。要不,這樣也行••••••”
“怎樣?”米一晴興奮地抬起那張蒼白的小臉,一雙黑眼睛緊緊盯著歐陽烈天,充滿了無限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