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
輕竹見她傻傻的模樣,不由長長的打了個哈欠,懶散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經這一問,侍女才回過神來,忙道“是皇上,皇上叫娘娘去練兵場。”
輕竹一聽是關於夏侯羽的一下子來了精神,忙坐正道“去練兵場做什麽?”神情隱約有些不悅。
侍女不解,前麵還心情很好的主子怎麽一轉眼臉色就變了,看來主子都是不好伺候的。忙小心道“畫心大人說的。”
“畫心?”輕竹凝眉,但是怎麽都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隻好怏怏的下了床榻,任由侍女擺弄,宮裏梳妝很是麻煩,將近兩個小時,輕竹感覺坐的腰都快要直不起來的時候,終於聽到侍女道“娘娘,好了,請您更衣。”
綾羅稠帳,一層又是一層,半響終於算是打扮完畢,輕竹隨意的在銅鏡前一扭腰肢,情不自禁的撫上臉頰,看著鏡中熟悉又陌生的自己,這還是我嗎?她不自戀,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會顛倒眾生,但是今天銅鏡裏的自己美的連他自己都感覺有些窒息,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有這麽豔麗的一麵。
微微失神,不知他見了我會是怎麽的表情,嘴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眸中柔情似水,恍惚間似乎看見了自己站在夏侯羽麵前驚豔的場景。
侍女很是奇怪的看著這個多變的女人,小心道“娘娘…”
“嗯?怎麽?”輕竹撇撇嘴,還是不情願的從幻想中醒來,嘟囔道。
侍女小心的道“轎子已經在門口了。”
輕哦一聲,暗恨侍女不識時務打斷她的思路,撇嘴道“好吧!但是再讓他們等會。”
啊!侍女輕呼。
輕竹卻笑道“拿筆來。”
“筆?”侍女更加不解。
輕竹卻不管他,笑道“紅色就可。”
侍女越感疑惑,但是不敢多說什麽,隻是快速的紅筆遞給輕竹,輕竹煞有其事的坐定,手執紅筆,開始在光潔的額頭描畫起來,侍女倍感新奇,隻見不一會兒,一朵生動的紅蓮悄然出現,火紅如距,很是顯眼,輕竹則滿意的點頭,才起身轉身往外走去。
外麵,畫心筆直的站著,乍見輕竹走出,不同於往日的素雅,多了幾分貴氣,少了幾分清冷,尤其那眉宇間的紅蓮宛如活物,生動逼人,顯的肌膚更加白皙,雙眸清澈,宛若一池春水,水潤有餘不見波瀾,畫心承認,就算是她也不免一蕩,鍾靈秀美集與一身,想不吸引人都難。
微微一笑,算是和畫心打了招呼,然後徑直上了轎子。
另一邊,夏侯瑞終於姍姍來遲,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來,雙目一掃,大概知道了練兵場的情景,心中一凜,臉上笑容越發真誠,拱手道“皇上,臣弟來晚了。”話裏說是來晚了,語氣裏卻沒有任何的歉意乃至恭敬。眾大臣不禁紛紛露出怒容,但礙於皇上在,不敢多說。
卻見夏侯羽凝眉,淡笑“無妨,是朕來早了。”
眾大臣疑惑,皇上不是一向和瑞王不合嗎?怎麽還會有如此好脾氣的時候?
夏侯瑞卻樂嗬嗬的道“皇上還在等人?”
微微點頭,嘴角露出一絲溫柔“是啊!想來也該來了。”
夏侯瑞卻覺的這笑容特別紮眼,正說話間,幾個轎夫抬著一頂轎子飛速而來,到了練兵場,幾人同時止步,放下轎子,目光一下子匯聚在轎簾上,隻見一隻青蔥般的手指緩緩的伸出轎簾,那雙手白嫩,修長,似乎在陽光下特別的顯眼,緊接著轎簾的縫隙越來越大,一個身穿鳳袍的女子緩緩的出現,似乎有些不適應外麵的陽光,青蔥般的手指輕輕擋在額前,陽光順著指縫瀉下落在精致的臉上,有些搖曳,有些恍惚。
夏侯羽見狀,眸底驚豔掠過很快就恢複了常態,但是一看到在場不少人眼中爆發出的火熱,不由眉目凝了起來,快步上前,在輕竹剛剛回過神來的時候,伸手,重新擋住她的視線,甚至連身子都將她包繞。
輕竹一愣,但是很快回過神來,輕笑,素手一搭,正好放在夏侯羽伸出的手掌之上,兩人掌心相碰,異常的感覺從兩人心底騰起,這一刻,似乎就是永恒。
輕竹努力的甩了甩有些暈乎乎的腦袋,雙眸溫柔的看著握住她小手的霸道男人,心底甜蜜異常,夏侯羽接過她的小手,柔弱無骨,有些冰涼,很是舒服。在別人羨慕加嫉妒的眼神中牽著她走向上麵的高台。
輕竹身後,長長的鳳尾,遠遠看去,如拖成的地毯,悠長連綿,夏侯羽黃袍加身,將他的身形襯托的更加挺拔,霸氣逼人,英俊的側臉,輕竹怎麽看也看不過,一路走過,完全不需要她去看,隻需要隨著他的腳步去走,不管目的是哪裏。
夏侯羽目不斜視,眸中卻同樣柔情似水,為輕竹的信任,為她的愛戀,也為她默默的走在自己身後不求回報的態度。
外人看來,兩人,男的俊美,女的柔弱,是最好的金童玉女,含情脈脈,相依相偎,不問哪裏,隻要你走。
高台終有盡,輕竹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到了上麵,站的高望的遠,下麵黑壓壓的人頭看得人眼花繚亂,夏侯羽則習以為常的牽著輕竹的手道“今日朕與皇後親臨,為恒親王踐行,望恒親王不負所望,保衛邊疆。”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鋪天蓋地的聲音傳來“皇上英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夏侯瑞雖在冷笑,但也夾在人群中假裝作揖,隻是臉色陰沉的可怕。
夏侯羽振臂一揮,壓下這些豪言壯舉,道“恒親王可有什麽話要說?”眼睛直視夏侯瑞問道。
夏侯瑞心底冷笑,麵上卻道“來日方長,臣弟還會回來的,還望皇上不要掛懷。”
這話聽在別人耳中還像那麽回事,可聽在夏侯羽耳中卻變了味道,意思是說,時間還長,隻要我不死,你就休想穩坐皇位。
深邃的眸子寒芒閃現,死死的盯著夏侯瑞,眸中殺機頓現,夏侯瑞也毫不示弱回瞪著夏侯羽,或許別人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輕竹卻暗暗焦急起來,如果在這裏和夏侯瑞起了什麽衝突,那麽以後夏侯瑞出事肯定會全部算在夏侯羽身上,這是夏侯瑞所希望的,但是卻不是輕竹所讚同的,但是她同樣身份顯赫,不敢妄動,一旦她再妄動肯定會落下口實,所以她一直在保持著端莊。
好在,夏侯羽的忍耐非同小可,就在兩人之間的空氣快要凝固的時候,夏侯羽突然微微一笑“好,朕等待著那麽一天。”
夏侯瑞心底小小的失望了一把,但還是笑道“會的,會有那麽一天的。”
兩人針鋒相對,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兄弟情深,在這依依不舍呢。夏侯羽見話也說的差不多了,人也到齊了,於是大手一揮,早已等待多時的侍衛一人一譚掄起,酒蓋一打,滿地生香,直接往放在台子上的海碗中咕嘟咕嘟倒了起來,頃刻間一壇酒見了底,酒壇隨手往地下一扔,再掄起一個,繼續倒了起來。
大概幾百譚見底之後,終於將台麵上的海碗填滿,夏侯羽攜輕竹下了高台,站在台麵之下,伸手端起一碗,虎目一掃,威風凜凜,道“喝了這碗踐行酒,出了皇城是兄弟。”說著海碗往胸前一橫。
輕竹猶豫的看了一眼夏侯羽,卻見他根本沒有看她,不由氣惱,也伸出柔夷去拿眼前的海碗。
哼!一聲冷哼,然後柔夷被一雙大手捉住,輕竹氣惱,抬頭去看,不是夏侯羽還有誰。
不待她多說,搶先道“喝酒是男人的事,你一個女孩子做什麽?”語氣滿是不善。
輕竹卻感覺一陣委屈。夏侯羽繼續道“你就以茶帶酒就好。”說著往後使了個眼色。
後麵的人會意,忙將提前準備好的茶水端了出來,輕竹看不是自己喜歡的菊花茶,美目不由繼續往向了夏侯羽,夏侯羽卻正色道“我查過資料,菊花性涼,不適宜你,以後,你換個茶品。”
這次輕竹卻沒有生氣,心底滿是感動,眼圈不由一紅,好個體貼的男人啊!當即接過,鳳目同樣一掃,柔聲道“本宮乃婦道人家,不懂政事,但今天二哥出行,本宮以茶代酒,祝二哥一路順風。”說完仰頭喝下。
夏侯羽讚賞的點頭,夏侯瑞陰沉的眸中閃過一縷奇光,其餘的大臣則連連點頭,都暗道“新皇後不得了”之類的話。
夏侯羽見輕竹幹了自己命人為她準備的茶水,目光轉向夏侯瑞,目露挑釁之意。
夏侯瑞微微一笑,同樣上前兩步,隨手拿起離自己最近的海碗,眼睛卻瞟向輕竹所在的方向,張嘴猛灌,輕竹卻看到了他的嘴型“你遲早是屬於我的。”
輕竹臉色一白,後退一步,險些跌倒。夏侯羽卻及時扶住了她,關心道“怎麽了?”
輕竹搖頭,麵露驚恐,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
夏侯羽看她表情自然知道和夏侯瑞拖不了關係,冷冷的掃了一眼恍若無事的夏侯瑞,轉身,柔聲道“你累了嗎?我叫人送你回去。”
輕竹本想說些什麽,一聽夏侯羽意思,忙不迭是的點頭,隻是神色看上去疲憊異常。夏侯羽不禁臉色更加難看了。
心底冷笑兩聲,目光如刀子一般的讓人匆忙將輕竹送了回去,這才臉色緩了緩,但是依舊看上去很難看,眾人不解,是誰將一向古井無波的新皇氣的臉色這麽難看?難道是邊疆告急了?還是?.
猜測雲雲亦雲,什麽說法都有,也有說是不是皇後突然離去有關,更多的猜測在流傳,也有人說,新皇和新後並沒有那麽相愛之類的話,反正好話壞話一大推。
夏侯瑞嘴角蕩起一抹陰笑,想完美解決,不給你找點事我就不是夏侯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