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

桃仙閣,一片歡歌笑語,三個皇子難得的放下心中芥蒂,愉快的喝著油,好像絲毫不擔心會喝醉似的,輕竹悄悄的退了出去,親手下廚為幾人做了幾樣小菜,然後默然走到庭院,晚風吹來,有些特別的涼意,畫心不知何時跟了出來,幽幽道“你怎麽不進去?”

輕竹淡笑“你不覺得這很難得嗎?”

“什麽?”畫心錯愕。

“友情,帝王家的友情。”

畫心沉默。

輕竹卻自古自的道“因為難得才會珍惜,因為不容易才會特別的看重,或許明日他們會成為朋友,或是敵人,但是此情不會消失,相反還會給彼此留下很多的回憶,不是嗎?”

“這不是你要出來的理由。”

微微點頭,不可置否的道“那裏現在屬於他們男人的世界,我一個婦道人家也知道什麽時候該走,什麽時候該留。再說,我也有些悶氣,想出來走走。”

畫心道“我陪你。”

輕竹苦笑“不用,你去保護他吧!男人一旦喝醉了是什麽都不顧的。”

畫心還想說什麽,卻聽見耳邊傳來一聲細聲,“答應她”畫心一愣,隻好張口道“好”說著飄身而去。

輕竹抬頭,看著皎月橫空,卻總是有那麽一點烏雲遮擋,心頭緩緩的放鬆下來,張開雙臂,感受著晚風從臉頰緩緩吹過,莫名的舒心,風濕柔和的,卻也是最無情的。

正當他們這邊歡喜連連的時候,羽王府,連接後山山脈腹地之中,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響徹大地,接著整個山腹似乎都跟著顫抖起來,一個紅影閃電般襲來,一眼看見山腹震動,不禁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要知道這裏可是羽王府的禁地,除了羽王幾個信得過的人幾乎沒有人知道這裏,如今這裏竟然發生這麽大的聲響,想必很快就會引來其他人的好奇,難道裏麵是有人?但這個想法很快被她否決了,因為裏麵隻躺著一個半死不活的女人,就算有人也不會傻到弄出這麽大動靜,難道隻是為了引起羽王爺的擔憂,還是…

紅衣女子腦海翻轉幾側,終於還是忍不住決定自己陷進去看看,奇怪的是一股寒氣慢慢的順著山腹向外麵飄來,速度很快,外麵山脈上的樹木雜草霎時被凍結成冰雕,紅衣女子倒吸一口涼氣,伸手觸了觸山腹的入口,潔白的玉手首先鍍上了一層寒氣,慢慢的隻聽“哢嚓哢嚓”幾聲,她的手已肉眼可見的速度並冰封起來。

大驚之下出了一襲冷汗,百忙中運功將手縮了回來,卻感覺半天沒有知覺,心知這寒氣厲害,也不忙著往裏衝了,可是羽王爺讓自己等人好好看著這裏,如今這裏發生了大事,還是先回稟他吧!想著又飛身離去。

在她剛走,隻見整個山脈上被凍結的冰雕開始慢慢融化,接著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緩慢融化的寒氣竟然如受到什麽召喚一樣又重新回到山腹,洞口的冰層慢慢消失,然後一襲紫衣的絕美女子緩步走出,月光傾瀉,展開雙臂異樣的舒坦。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著裝,純真的臉上泛起淡淡熒光,似乎耀眼之極,沒有絲毫城府的雙眸微微閉起,一股不屬於她的幌動緩緩散開,半響才喃喃自語道“羽哥哥,我回來了,隻是這代價有些重啊!”說話間看似緩慢的走過,隻是眨眼卻不見蹤影。

天近黎明,直到房中聽不見任何聲音的時候,輕竹才緩步走了進去,幾個武林高手整齊的爬在桌上,房中酒意很濃,素不喜酒的她竟然感覺到淡淡的溫馨,緩緩走過,扶起如爛泥般爬在桌上的男人,目光是從未有過的柔和,低語輕笑“嗬嗬,原來你也會喝醉。”說著柔弱的雙肩將他緩緩扶起,連拖帶拉的到了自己的床上,如扔死豬般的扔在床上,笑道“起床啦!別裝啦!”

夏侯羽絲毫毫不知情,真如喝醉了般一動不動,隻是嘴角掛起一絲歡笑,輕竹無奈,算了吧!既然你想裝,那我就成全你吧!俯身為他脫了鞋襪,將他費勁的擺好位置,轉身就走。一雙鐵臂猛然從後麵抱住了她,輕竹一怔,一抹微笑揚起,但並沒有轉身道“我去看看他們”

夏侯羽含糊不清的道“不要。”模樣像個孩子般惹人憐愛。

輕竹無奈道“好吧!你先放開我。”

夏侯羽聞所未聞,直接一用力在輕竹的驚呼聲下直接將她抱到了床上,然後緊緊抱住。

輕竹苦笑,眸中卻滿是甜蜜,

一夜無話就在無聲中度過,次日,輕竹早早醒來,感受著懷中的溫度,嘴角不禁翹起,一絲緩慢的弧度升起,悄然下了床榻,卻見一襲紅衣的女子焦急的等在門口,一見門開,忙上前,當看到同樣錯愕從房中出來的輕竹後,臉上的表情霎時變得精彩之極。“你…”

輕竹愣神過後,反手關上門扉,淡笑“小翠,好久不見。”

來人正是小翠,她做夢都沒想到輕竹竟然還會回來,而且從羽王房中走出,顯然兩人關係不淺。想起自己以前對她的種種,不由苦笑“是啊!王爺在嗎?”

輕竹直接坐在石凳上,也不嫌早上露寒很重,輕輕的料了一下長發“你可以叫他了。”

小翠愕然,“我…”心底卻在想,你為什麽不阻止?“還是您來吧!”她不知道把輕竹叫什麽,所以隻用了您,而不是以前的殷姑娘。

輕竹無謂的笑笑,緩步走到門口,“王爺,小翠來了。”但始終沒有進去。

門幾乎是被立即拉開,沒有了昨夜的醉酒似乎又變得高不可攀起來,看到輕竹海站在門口,一拉緊緊入懷,道“你去哪了?”

輕竹臉紅的道“我一直都在,王爺,小翠來了。”

夏侯羽卻頭也沒抬的道“說吧,什麽事?”

小翠愕然的看著緊緊相擁的兩人,感覺有些做夢,但還是下意識的道“紫萱..”

話還沒說完,夏侯羽猛然打斷了她“出去再說。”然後深深的在輕竹唇上一吻,深情道“等我。”

輕竹緩緩的點頭,主動從他懷裏掙脫,徑直走進房門,隻是臉色蒼白的可以。紫萱,那麽美好的名字,卻是她噩夢的起源,她一直想見見,可是一直無緣,她以為這件事可以這麽了了,沒想到今天重提舊事,她莫名的惶恐起來。她本就是她的延續,如今正主兒來了,自己這個延續還有必要存在嗎?第一次她慶幸起來,得異界者的天下,至少他不會拋棄我不是嗎?如此卑微的戀情什麽時候自己那麽在意呢?可能是老天在懲罰吧!她傷了華博亭,老天讓別人來懲罰她。

外麵走出幾步,確定輕竹不在後臉色冷了下來“什麽事?”

小翠被嚇了一跳,看樣子王爺真的喜歡上她了吧!心底說不上什麽滋味。道“紫萱所在的地方突然發生大震動。”

“什麽?怎麽回事?”夏侯羽緊鎖眉頭。

小翠小心翼翼的道“奴婢不知。”

夏侯羽冷哼一聲“你不知道要你何用。”說著轉身走出,他要去親自看看。

小翠狼狽的吐了吐舌頭,本來她已經做好了承擔他怒火的代價,不想他隻是說了一句,但她知道她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因為至少確定他不會殺她,她不知道她還得感謝輕竹,要不是夏侯羽不願輕竹見到血腥,不願意輕竹知道什麽,就憑她那句不知道就已經可以去死了。

小翠默默的跟在身後,卻猛然感覺夏侯羽身形一顫,步履停了下來,小翠忙抬頭去看,一襲紫衣,容顏絕美,雙眸清澈如泉水,滿臉含淚,在夏侯羽hia呆愣之極猛地撲倒在他懷裏,哭道“羽哥哥,紫萱好像你。”

夏侯羽卻如觸電般的閃開,眼中驚駭更重,打死他也不相信隻有一口氣息被冰封一年多的女人重新站起來,一時間大腦有些短路“你..真的是..紫萱?”夏侯羽問出一個很白癡的問題。

紫萱梨花玉露嬌聲道“我當然是了,羽哥哥,我活過來了,我真的活過來了。”說著雙手拉著夏侯羽的衣袖蹦蹦跳跳好不開心,似乎絲毫不為夏侯羽推開她而感到沮喪,有的隻是毫不掩飾的歡喜。

小翠早已呆若木雞,“這..這..這太不可思議了。”最後隻說了這麽一句。

夏侯羽忙道“紫萱,你感覺身體怎麽樣?”

紫萱笑道“很好啊!隻是”說著羞澀的低下頭。

夏侯羽急道“怎麽了?”

紫萱道“這麽長時間你輸入我體內的寒氣被窩吸收了。”

“什麽?”夏侯羽再次失聲。“怎麽會這樣,你身體怎麽樣?”

紫萱笑道“感覺非常好,我還要感謝羽哥哥呢?”

夏侯羽苦笑“應該的,你是我妹妹嘛!”心中卻疑雲四起,他感覺到了陰謀,卻又不相信。隻是被動的抱著紫萱。震驚中的他竟然沒有發現紫萱沒有心跳,也就是說,現在她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活死人。

輕竹滿臉落寂的坐著梳妝台前,畫心飄然走了進來。輕竹強打起精神道“怎麽樣了?”

畫心凝眉“王妃,你不覺得監視王爺會很過分嗎?”

輕竹卻緩緩的笑了道“你看到了什麽?”

畫心欲言又止。

輕竹有感覺,自己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生活有可能會被打亂,她怕嗎?她不怕,如果連自己心愛的人都離開了,這世上還有什麽值得害怕呢?苦笑“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畫心無奈道“是紫萱,她複活了。”

輕竹拿著梳子的手明顯一抖,苦澀的一笑“果真是呢?”“王爺今晚不會過來了吧!”

畫心安慰道“會吧!”連她都有些不確定。

輕竹苦笑“你從來都不會安慰人的。”畫心無語,她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把她當做了和羽王一樣的存在,不然也不會為她去查羽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