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宴的風波

春宛苑,景色優美,芳香四溢,綠葉襯托紅花越顯嬌嫩。花類之多,已梨花最為出眾,梨花色白,隻是眾花中零零點點幾奪,所謂物以稀為貴,就是這樣了。

平行過去,正對一塊空地,平日空曠的地上一宿之際多出了好多東西,一條長長的紅地毯鋪滿正中央的位置,兩旁擺放了許多的桌椅,椅上酒水茶點琳琅滿目。紅毯盡頭,是一節長長的梯街,梯街上麵又是一塊平地上麵鋪上了金黃色的毯子,露天宴會,排場很大,盡管站在上麵也隻能看見數不清的人頭,安排在這裏的緣由有兩個:

一:中秋自然是已賞月為主。

二:春宛苑的花開得更甚,皇上得寵最盛的蘇妃酷愛梨花。

此時春宛苑已經人滿為患,但都隻是在外麵觀看,今年的中秋特別新奇,以往都是宮裏歌姬跳舞,大臣皇子暢懷喝酒,其實更多的是皇子為了拉攏自己的勢力借此來籠絡大臣,或是大臣攀上認為自己值得依附的皇子,皇上也不是不知道這些勾當,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每年的中秋節就成了名符其實的勾心鬥角宴。今年皇上突發奇想竟然在外麵露天場地舉辦宴會,感興趣了自然也就人多了起來。

兩側椅上已經陸陸續續有了人影,有些大臣相互問候,相互致敬,也有相互敵視的。但無一例外是規規矩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三三兩兩也有人帶著自己的妻兒,好不熱鬧。左側尾端不起眼的角落,一身青衫的俊美男子一口一口的酌著小酒,身側是臉色蒼白,神色有些呆滯卻一直低著頭的的華博亭。

夏侯淩神情鬱悶的看著有些雀躍不已的孩童和緊張不安的大臣,無奈的嗤笑出聲。

突然一聲白衣的夏侯祥徑自坐到他身邊道“大哥還是如此的低調”

夏侯淩苦笑“沒辦法,我實在對這些不感興趣。”

眸光一閃,想說什麽。一如往常的太監銅鑼樣的聲音開啟了中秋宴的始端“皇上駕到”

兩人相對苦笑,夾雜在眾臣群喝“五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說罷起身跪了下去。

一個身穿龍袍,頭發花白的老者,氣度威嚴,不怒而威的緩緩的坐在梯階上麵,他一來一股無形的氣勢慢慢散開,那是長期身居高位才養成的氣質,他身後左側稍微錯上一小步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看上去大約三十來歲,鳳袍加身,麵帶微笑,完全一副母儀天下的姿勢。

右邊是盛裝之下魅惑傾城的蘇妃,看她的位置竟是僅此於皇後,她的身後則是身穿粉紅色衣裙的蘇綰兒,活脫脫看上去像個精靈,嬌俏可愛,一來一雙銅鈴大的眼眸就像下麵一掃,但很快就已失望收場。

皇上和眾嬪妃落座,深邃的眼眸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夏侯淩的落腳之處,不由眉目微微凝起,似乎很是失望。接著眼眸一掃,緩緩的道“怎麽還沒來?”也不知再說誰。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夏侯淩絕對知道,無奈隱晦的撇了撇嘴,卻不點破。

正說話時,一襲白衣,氣質陰柔如女子的瑞王姍姍來遲,行走間旁邊的花草受不了他身上的陰寒之氣都萎靡了些,更有甚直接枯死了,皇上深邃的眸中閃過一縷快光,漫步般走到紅毯中央躬身道“兒臣來遲,請父皇責罰。”

擺了擺手似乎很不耐的“坐下吧!以後多學學你大哥。”

“是,兒臣明白。”說話時陰霾的眼眸中滑過一道閃電。

夏侯淩不悅的挑眉,卻無奈歎了一口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在意的隻有劍道,其他的對於他來說不過是過往雲煙..

夏侯祥去輕笑一聲,心底有些涼薄,帝王之間那來的兄弟,瑞王陰狠,柔兒不折,淩王淩厲,但剛過硬則折,皇上無意間的一句話表現出來的好感足已讓皇子之間相互敵視,相互摩擦,但就是不知到底是誰做了誰的磨刀石。

夏侯羽和輕竹如夜色的情侶散步般緩慢的走來,夜色朦朧,為兩人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同樣的一襲紫衣,同樣的驚為天人,兩人同時出現,霎時引起了連鎖反應。

他冷漠出名,人稱冷王,永遠一身紫衣,四季不變。

她臭名昭著,生活混亂,攀爬高枝,見利忘義。

這是兩人出現是大多數人腦海中閃過的信息,顯然他們對兩人一同出現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但在場的都是成精的人物,震驚過後馬上換上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樣和夏侯羽打起招呼。

唯有蘇妃迷醉的眼眸狠狠地一縮,繼而又恢複了那副一顰一笑媚天下的模樣。蘇綰兒氣的銀牙暗咬,雙眼都能噴出火來,要不是有蘇妃攔著她早就黏上去和那個故作清高的女人一較高低了,盡管如此,還是死死的盯著輕竹恨不得一下吃了她的衝動。出奇的皇後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反而有些竊喜,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是嗎?這麽一來看著輕竹的眼神更加和善了,蘇妃倒是憋了一肚子火。華博亭直接麵如土色。

皇上才不管她們心中打的小九九呢,一看見兩人同時出現,蒼老的臉上現出一絲欣慰,饒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縮在一角喝酒的青衫男子,出聲道“垠兒,你來遲了”聲音聽不出任何怒意反而有些寵溺的味道。

輕竹一震,心底卻閃過一絲不祥,這皇上對自己好的有些太過了吧!立即放低姿態忙道“兒臣來遲,請父皇責罰”

夏侯羽則是站在身旁,隱晦的大手緊了緊,皇上的反常在場的人似乎都覺察到了。

一個從窮鄉僻壤走出來的女人,就算她父親曾經救過他,多年來,皇上也早就忘了,再說把她賜給羽王已經不錯了,怎麽可能還會煞費苦心的去幫她,還故意和她親近,沒有圖謀,說出去恐怕連三歲小孩都不信。

果然這句話一出,大臣紛紛雲雲疑雲,唯有那角落是不起眼的幾個皇子眼裏閃過深思的神色,夏侯淩唯有苦笑,隻是從先前的小酌變成了猛灌。

夏侯羽冷眉一束,深思,父皇到底想做什麽?

皇上深邃的眼眶閃過隱晦的滿意,網已經撒出去了,就看魚兒上不上鉤不了。

蘇綰兒見皇上對輕竹青睞有加,恨的更是牙癢癢,忽然想起輕竹是從大山裏走出來的女人,不禁計上心頭,忙換上一副甜美異常的笑容道“皇上,綰兒想與王妃姐姐比賽詩歌,還望皇上成全。“說著盈盈一拜,當真是要多清純就有多清純。

皇上眸中笑意更甚,“也好”說著詢問的目光轉到輕竹身上。

輕竹心底冷笑,但依舊道“兒臣恭敬不如從命”

皇上拍掌大笑,道“還,既然為中秋,就已月色為主做題材吧!”

蘇綰兒眸中的得意一閃而過,心道看你怎麽出醜,上前又是盈盈一拜道“綰兒先獻醜了”

說完衝輕竹挑釁的一笑道:盧月十五圓,斜照銀輝堂。側目看影月,紫衣一縷縷。說罷自己先紅了俏臉。這首詩雖然律不齊,沒有無言絕句的實表,但是一首情詩,前兩句是賞月的話,後兩句就是隱約的向情郎表達思念,紫衣紫衣,已然是司空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蘇妃惱怒異常,暗恨妹妹沉不住氣,皇上卻沒有任何不表情,大臣們卻是滿臉古怪,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盯著身穿紫衣的兩人。

輕竹驚於她的大膽,也是心底起了一絲漣漪,惱怒的悄悄鄙夷了自己一把,然後狠狠地瞪了夏侯羽一眼。

夏侯羽有些好笑的接受了她這突然來襲,不禁嘴角掛起一起愉悅的笑容,恍若無知大家在看他怎麽表態的,側頭,籠了籠輕竹的長發道“該你了”

蘇綰兒卻臉色煞白的後退一步,她似乎已經看見自己表白不成被別人當做笑柄的模樣,羞怒異常,其他人也臉色古怪的看了幾人一眼,蘇妃臉色眼見妹妹出醜終於有些掛不住臉色難看下來。

輕竹訝然,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意思是說美女自動送上門,無動於衷?夏侯羽給她一個無奈的表情。意思是說有你這個母老虎我還敢嗎?

輕竹不屑的切了一聲,大大的翻了個白眼,緩步上前道: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這是一首借月抒情表達自己思鄉之情的語句,比之蘇綰兒好了太多。輕竹本無意爭鋒,但一想到蘇綰兒的大膽也起了好勝之心,再說她也確實思念家鄉才會選這一首。

或許沒人發現,在輕竹張口念出詩句的時候,除了大臣相互商討外最意外的就是皇上的滄桑的眼眸似乎很亮,夏侯淩眼角的無奈。

夏侯羽似乎第一次認識輕竹一樣,冷漠的眸底閃著深深地沉思,莫名的擔憂多餘欣喜。

輕竹穩操勝券又輕描淡寫的贏了蘇綰兒,讓她一時無言以對,受傷的看了一眼站在輕竹身邊不曾移動半步的紫衣男人,蘇綰兒嫉妒的發狂。但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容易認輸的人。

上前一步,緩緩的道“王妃好才情,不知歌喉如何?”說著奉承的話,眼眸卻死死盯著輕竹,一副恨不得撕了輕竹的衝動。

輕竹一愣,臉皮真夠厚的,輕笑一聲道“本宮奉陪到底”說著清冷的眼眸毫不退讓的看著她,大殿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大家都把目光落到夏侯羽身上。

夏侯羽眉目一凝,道“夠了”

輕竹兩人同時轉過身來,蘇綰兒滿臉可憐,輕竹滿是冷漠。苦笑,拉過輕竹的小手道“差不多就行了”

輕竹冷笑,他的意思是我咄咄逼人了,蘇綰兒被動受害了。

蘇綰兒則失望的後退,這話明麵上是在幫她,可是還是從側麵反映出她比我強嗎?低頭,滿臉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