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終於見麵
顧小夏沒有說什麽，既然鍾佑和說不用去了，那就不去了，難不成自己還要死皮賴臉的跟去麽？
看了一眼手裏已經包好的晚禮服，顧小夏抿著嘴，沒有表情的走出了美羅大廈。
S市冬日的陽光有著獨特的溫暖，陽光傾瀉在顧小夏的身上，讓她一下子不想動了。眯起眼,終於歎了一口氣，她還是在意的，一點都不像自己。
心情煩悶之際，陸天來了電話。
“喂，幹嘛？”堵著氣，顧小夏的口氣不是很好。
陸天倒不甚在意，隻是瞄了一眼身旁若無其事的江立逸，咧開嘴笑道，“哎喲，我說是誰欺負我們家顧小夏了？讓你這麽不痛快？”
顧小夏多想說，就是你兄弟鍾佑和！然而想了想，隻是撇撇嘴，“沒有。”
“沒有就出來玩唄，我和立逸準備去斯諾克，你也來？”
“不去。”
“為什麽呀，人多熱鬧，來吧……”
“就是不想去，誒，你有完沒完啊，我要回家了。”最後，顧小夏一個不耐煩掛了電話。
留下一臉苦笑的陸天和江立逸麵麵相覷，“你說佑和也真是的，這叫什麽事啊？”
“哎，陸天，我倒覺得顧歆有點奇怪……”
“哪？”
“說不清。”
“切……”
顧小夏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沿著市中心的主幹道逛了又逛，直到身上熱乎乎的，這才準備打道回府。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想，她一定會跟陸天他們出去玩，而不是回家。
掏出鑰匙，剛準備轉動，才發現們竟然沒有鎖。
“不對啊，我明明鎖了門才出去的，難道是我記錯了？”小聲嘀咕著，顧小夏百思不得其解。
疑惑的搖著頭，顧小夏打開了門。隨即，一股陌生的氣息飄了過來。
“家裏有人？不會是小偷吧？”顧小夏剛準備換鞋的動作立馬停了下來，整個人也高度緊張起來。
這段時間看了不少網上新聞說什麽入室搶，劫，聯想到剛剛門沒鎖，顧小夏不自覺的蹙起了眉，手心裏也微微出了些汗。
這個時候，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進了她耳朵裏，敲打著顧小夏的心。
“你回來了，恩？”
“啪”的一聲，手裏拿著的禮服盒子掉在了地上。
一瞬間，顧小夏麵色慘白，聲音顫抖，“你……你，怎麽進來的，霍凡……”
不錯，出現在她家裏的，正是她這幾日刻意忽視的霍凡。
眼前的霍凡脫掉了外套，一臉邪魅，正直直的盯著顧小夏。
忽然，他勾唇一笑，但說出來的話卻沒有帶著多少溫度，“你問的是我怎麽進來的，而不是我為什麽在這。換句話理解，你是不是一直都期待我的出現呢，顧小夏？”
兩人隻有離了三四步的距離，顧小夏清楚的看到了霍凡眼底的那抹嘲諷，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難堪的別過頭，自以為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顧小夏的聲音輕若蚊蟲，“不是，你，你想多了。”
“是麽？”霍凡注意到她的小動作，跟著往前一步，欺近身，“顧小夏，我倒不知道你現在看不不敢看我了，怎麽，心裏內疚？”
說這話的時候，霍凡死死的盯著顧小夏，不錯過她一絲一毫的變化。
顧小夏，你說是，隻要你說是。
可是，現實，往往與希望背道而馳。
在聽到這話的時候，顧小夏的雙手暗暗圈成了拳頭，努力忽視心底冒出來的酸澀，她垂下眼簾，輕輕吐出兩個字，“沒有。”
兩個字，似乎擊碎了霍凡僅有的奢望，眼底一閃而過溫怒。他想，他真想上去掐死她。
她說沒有，對自己一點內疚都沒有。那麽顧小夏，你告訴我，你當年走的時候，是把我當傻瓜了麽？
嘴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線，眼光一瞥，霍凡發現顧小夏還想往後退，馬上就要抵到門上去了。
這一動作，算是徹底激怒了霍凡。
眼神一黯，快如閃電的伸出右手，霍凡拉過顧小夏顫抖的手臂就攥，緊接著，一個大力把她向沙發上甩去。
這突然起來的轉變，讓顧小夏毫無征兆的發出“啊……”的一聲，接著，整個人背朝沙發，狠狠的摔了上去。
“霍凡，你幹什麽！”掙紮著爬起來，感受著後背微微的疼痛，顧小夏終是忍不住大吼了起來。
而霍凡，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看著顧小夏，眼睛一眨也不眨。
鷹一般銳利的目光在顧小夏玲瓏有致的身體上掃了又掃，接著嘲諷一笑，“顧小夏，你終於拿出你自己最真實的態度來跟我說話了？之前的委曲求全是不是太委屈你了？哦，也是，誰不知道顧教授的兩個女兒骨子裏都是滿滿的驕傲，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聽到霍凡提到自己的爸爸，顧小夏忽的眼神一黯，隨即快速垂下眼簾，遮去突如其來的痛楚。
霍凡沒有停下來，而他的每一句都跟尖針一般刺著顧小夏並不能算堅強的內心，然後流血，最後千瘡百孔。
顧小夏的小臉不似先前那麽有神采，漸漸暗了下去。
隻不過在霍凡看來，她痛，他也痛，他比不會比她少多少。
這些年來，在表麵上他絕口不提顧小夏，似乎那個人就真的在他生命中無故消失了一樣。忙碌的工作，勢在必得的勢力，似乎也隻是一個借口，麻痹自己，忘卻顧小夏的借口。
可實際上呢？顧小夏是他的的魔，是他的劫，更像是戒不掉的毒癮，明知道不應該，卻無法放棄。
那些夜深人靜的時候，一整天忙碌的工作結束，他總是忍不住翻出抽屜最深處她的照片。那上麵的她，笑靨如花，曾溫暖了他整個世界。
伴隨著她的離去，他的世界似乎重新黑暗了起來，沒有溫暖可言，整日裏冷冰冰的，無人敢靠近。
“霍凡，別說了……”最終，顧小夏聽不下去了，低低的開了口，帶著那麽些乞求。
她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有勇氣聽他接下來的話。
曾幾何時，顧小夏都覺得自己是勇敢的。當年，為了霍凡媽媽不傷害到爸爸，不傷害到霍凡，她的第一反應便是消失，這樣所有人都會好吧。
可是現在，霍凡站在自己麵前，沒有表情，似乎是事不關己的說著那些剮著自己心的話，顧小夏居然有那麽一瞬間的念頭，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顧小夏，你聽不下去了麽？可是，你有什麽資格讓我別說？”站久了，霍凡覺得自己的腳都有些麻了，或者說整個人都麻木了。
“霍凡，那你想怎麽樣呢？”雙目不似以往的清亮，顧小夏說的無力。
“我想怎麽樣？哈哈……”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大的笑話一般，霍凡緊緊攥住了雙拳，“顧小夏，你還會關心我想怎麽樣麽？”
隨意掃視了一眼客廳，果然如顧歆所說，這些布置都是顧小夏一貫的風格，看過之後，霍凡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說出來的話也是帶著濃濃的嘲諷，“我以為你沒心沒肺到隻在乎自己了。”
隨著霍凡的目光看去，顧小夏倔強的沒有說話。
“顧小夏，你三年沒有回H城了吧。嗬嗬，你的心果然夠狠。怪不得當初能說走就走，不過似乎顧家也沒人擔心你吧……”
“霍凡，你到底想說什麽？”
“說這三年想說的話。”
“你……”猛的抬頭，在看到霍凡那絲玩味的笑容後，一度陷入自我譴責中的顧小夏忽然就迎上了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堅定無比，“霍凡，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顧小夏的眼神似乎刺痛了霍凡，一個跨步向前，離她的臉僅有一拳的距離，“那你當年在訂婚上不辭而別，這個笑話就好笑了？！恩？顧小夏！”
右手攥著沙發，顧小夏不知哪來的勇氣，聲音漸漸變大，“霍凡，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又何必揪著不放！”
“顧小夏！你覺得那是過去了，可在我霍凡心裏，它一直在，沒有過去！你也別想著它會過去！”撂下這麽一句，霍凡忽然往後退了一步，那一刻他離顧小夏是那麽的近，近的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可以數清她的睫毛……這些，是毫無溫度可言的照片給不了的感受。
那一刻，他害怕了，怕離得這麽近，他會忍不住抱住她，和多年之前一樣。
可是，對顧小夏的恨意適時的冒了出來，提醒著他，眼前的這個女人，曾經是那樣踐踏他們的愛情，她把他給的心狠狠踩在了腳底下。
霍凡的話，就像一盆冷水一樣，從頭到底澆在了顧小夏身上，冰涼冰涼的。
是啊，顧小夏，你以為過去了，那你為什麽都不敢回到那座城市？
這一瞬間，顧小夏忽然哭笑不得，整個人焉了下去，“那你今天來，是來羞辱我的麽？還是說，報複我？”
霍凡冷冷的看著顧小夏，看著她前一刻似乎還有力氣和自己大吵大鬧，這一刻全身卻透著一股蕭索無力。
他似乎不懂她了。
然而下一秒，霍凡又在自己心裏否定了想法，嗬嗬，霍凡啊霍凡，你又什麽時候懂過她呢？
許久，霍凡冰冷沒有感情的話在屋子裏響了起來，讓本就有些冷的屋子更是像掉入了冰窟，包括顧小夏。
“羞辱你？顧小夏，你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麽？”
“顧小夏，我來，是想告訴你，那次酒會上我為你解圍，這份人情，我想什麽時候要就會要回來。”
“顧小夏，我才剛剛回來，我們之間，有的是時間。”
“顧小夏，你不要忘了，你還是我的未婚妻，你想逃，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