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隱士高人
忽然間靈光一閃，曾經師父曾經說過一些關於救人的常識，如果中毒的話，現在看來，隻能給他吸出體內的毒素了。
她拔出長劍，在他的手臂間劃開一個口子。
西門禦的眉頭微皺，隨即又昏迷過去。
百裏珊一口一口的吸著血，吐在地上。不久地麵便被黑血浸濕。
當吐出的血液呈鮮紅色，她抬手抹了下唇邊的血跡。
“你我兩不相欠，望日後不要再相見。”她把他微皺的眉撫平，站起身離開。
如果沒有這麽多的變故，如果她沒有背負仇恨，如果她沒有在認識他之前認識師哥，那麽她會喜歡他的，喜歡這個一直幫她的男子，喜歡這個看起來霸道而不羈的男子，喜歡這個為了救她不惜付出自己生命的男子。
可是沒有如果，人生從來就沒有如果，曆史也從來沒有如果，所以她走了，她還是得走了，這個人和她注定沒有緣分，她真的得走了。
百裏珊的唇已經變成黑色，步履蹣跚，看的出來，此刻的她真的很虛弱，虛弱的連平日裏最尋常不過的走路，對她來說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也或許是她不想走，她舍不得走，可是卻不得不走。
雖然體內有真氣護體，但毒素始終並未退去。她迷迷糊糊的走著，卻不小心失足跌落一個洞裏。
這個洞貌似很深，她落了很久也沒到地麵。沒想到她曾經來過這裏幾次，也沒有發現這個地洞。
“砰”的一聲，她落在地上，漸漸失去知覺。
再次醒來，已是幾天後。她當然不知道是幾天後，她隻知道這幾日的休息，她體內的毒好像已經攻心，隻是那道真氣護體，導致她還是醒過來了。
洞內的岩石發著微光，遠處傳來“滴滴答答”的水聲。
百裏珊坐起身來，感覺頭疼欲裂。她看著自己的手心，已是一團漆黑。看來毒素真的已經攻心了，在這樣下去，恐怖沒命在為師父報仇。
她起身打坐，運氣功來，試圖暫時壓製毒素。
“噗。”忽然心口猛地一抽，她噴出血來。
“哈哈哈哈……”洞內忽然回蕩起雄渾的男人聲音。
“什麽人裝神弄鬼，有本事出來相見。”百裏珊把劍插在地上，支撐著身子起來。
忽然洞內出現一道白影，如幻影般飄來蕩去。
“再裝神弄鬼別怪我手下無情？”百裏珊緊握起刀柄，力圖讓聲息變得均勻起來。
那人輕功如此了得，竟不再她之下。想她的玄風傾步已是當今武林的最高境界，沒想到此人的武功竟是如此之高。百裏珊不竟有些畏懼。
“哈哈哈哈，姑娘身中‘六步倒’劇毒竟敢說此大話，真是不簡單啊。”白影從牆壁之上下身，飄到她的跟前。
百裏珊仔細打量，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卻神采奕奕，朱顏鶴發。
“與你何幹？”百裏珊的神色間有著一抹詫異，她不知他是如何得知她身中劇毒，而且還知曉是“六步倒”劇毒，隻是這人，看來不甚簡單。
“一百多年來，未曾有人到過這無底洞中，看來你我有緣。”老人圍著她轉起圈來，打量著她。
她的白衣已經有些汙穢，臉上的麵紗也不知掉落何處，落出那道深深的疤痕。
老人忽然一掌向她後背擊去，正好擊中她的肩井穴。
百裏珊隻覺得背部酸麻，一股血腥味湧上喉嚨。
“噗”她再次噴出鮮血。
“你……”百裏珊拔劍而起，劍指向老人。
“我救了你，你竟這般無禮。”老人麵色平靜的看著她，神色飄忽不定。
百裏珊看著掌心，那團黑色竟已散去。沒想到他這簡單一擊，竟逼出她體內的全部毒素，世上竟有這等高人。
“這可不是簡單一擊。我用了三成內力打通你全身經脈，才能逼出毒素。”老人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捋著長長的胡須轉身踱步。
“多謝前輩，敢問前輩尊姓大名？”百裏珊雙手握起，發自內心的感激於他。
“名字都是虛無。問來又何妨？隻是我看你傷痕累累，定是武林之中又起大浪。”老人在洞內踱起步來，若有所思。
“前輩退隱江湖，自然不必關心江湖之事。若是沒事，晚輩先行一步。”百裏珊想起師父的仇還未報，再過不久便是四派圍攻“亡魂教派”之期，再耽誤下去，想要報仇便是難上加難。
她低頭感謝老人，便欲轉身離開。
“‘亡魂教派’？武林又多一個幫派？四派圍攻，看來這派還真是不簡單。”老人雄厚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會讀心術？”百裏珊止住腳步，轉身打量著他。他竟能知她心中所想，難道江湖上傳說的讀心術真的存在？不過不是在百年以前就失傳了嗎？
“我隻是略懂一二。姑娘若是感興趣，我願意全部傳授於你。“老人走上前去，打量著百裏珊。見她天生奇骨，定是練武的好材料，加上他的功力再不傳人，隻能帶入棺木與黃土長朽了。
百裏珊遲疑的凝著老人，一個初次見麵的陌生人，怎會輕易傳授武功於她，這其中必定有詐。
“姑娘不必擔心，我隻是不想帶著這些絕世神功入土，而且我想你幫我一個忙。”老人的目光深邃而滄桑。
“什麽忙？”百裏珊仰頭看他，疑惑著，他這等高人怎會需要她的幫忙。
“替我光大玄武派。”老人定睛看著她。
“不行。”百裏珊毫無猶豫的說道，她曾答應師父要光大朱雀派，不能食言。況且朱雀派和玄武派勢不兩立。
說罷，還未等老人回應，她便轉身欲離開。
“姑娘，以你現在的武功，即使能為你師父報仇，也不能光大朱雀派。你可以好好考慮。”老人的話意味深長，讓百裏珊不禁深思起來。
“你這是威脅我離經叛道，背叛師門？”百裏珊輕輕挑眉，神色沉重，若他真是這樣的打算，她又能奈他何？
百裏珊的神色間有一抹堅定。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背叛朱雀派的。
“你的師門不是早就棄你了嗎？”老人捋著胡須，似有嘲諷之意。
“沒有。”百裏珊大聲說道，抽出長劍放在他的脖頸間。“我警告你。我永遠是朱雀派弟子，我會為我師父光大朱雀派。”
沒有人想到她反應會這麽大，老人也沒有想到，因為她看起來不過是個冷傲的女子罷了。
不過他錯了，因為他不知道她的那條命是朱雀派的師父給她的，他也不知道，如果沒有朱雀派，她或許早就凍死在衡山腳下了。所以無論現在雅蘭怎麽對她，她從不曾想要殺她，僅僅是因為，她是朱雀派的人。
“小姑娘脾氣還不小？”老人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是有些輕蔑，似乎又是有些滿意。是的，他滿意百裏珊的表現，一個脾氣這麽倔強的人，往往會是練武的好材料。
隻見他左手一撥劍，側身一閃，來到她的身後。
百裏珊玄風傾步一退，蓮花簪從手中一飛，直直的向老人飛去。
蓮花簪的速度隻是眨眼間就飛過去了。老人急身一閃，化作一縷白煙消失在洞內。
百裏珊持劍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身，她使用琥珀神功把自己冰凍起來，以防他的突然攻擊。
她不笨，雖然她沒有本事傷害她，但是自我保護，她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練了《江湖寶典》？”洞內的煙霧匯聚一團，停留在她麵前，凝成了老人。
“哢嚓”一聲，冰全部破裂開來，一塊塊冰塊飛向四周，傳來落地的脆響。
“你怎麽知道？”百裏珊詫異的看著他，難道他真的無所不知？
“這《江湖寶典》是我所著，我怎會不知？”老人頭微微揚起，滿麵驕傲。
“那你是朱雀派的前輩？怎會讓我光大玄武派？”百裏珊詫異的問道。據師父所說，《江湖寶典》是朱雀派前輩所著，應該是不會有錯的。
“我是玄武派弟子，後來犯錯被趕下山，得朱雀派收留，後來閉關修煉，會晤無數江湖神功而記於冊。現在想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玄武派永遠是我的師門，所以我要你光大玄武派。”老人的目光泛著點點星光，回憶著百餘年前發生的事情。
“好一句‘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所以我不可能替你光大玄武派。”百裏珊一臉堅定的看著他，從小被師父收留，師父對她的大恩大德她怎會忘卻。
老人打量著她，哈哈大笑起來。
“你如此忠於師門，我也不再強迫於你。不過要求還是一個。那就是合並玄武派和朱雀派，光大武雀派！”老人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似乎在征求著她的同意。他在她的眼神裏看到了和他自己一般的忠誠，也是這抹目光打動了他。
玄雀派？百裏珊沉思起來。若是要合並兩派，想必兩派掌門都不會同意。不過這樣既可以完成老人的心願，也能讓自己習得神功為師父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