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湯清照人心
我，竺米，作為二十一世紀的高級廚師，在此向食神大人發誓，不論麵對多大困難，絕對將軒瑞國的美食味道追還回來，定讓那笨蛋皇帝楚堯奚跪著求我給他做菜。此致，敬禮。
“竺米，你嘀嘀咕咕說什麽呢？”
從竺米身後探頭過去，隻看到一個空空的鍋，李蕙咬著黃瓜嘎嘣嘎嘣的邊嚼邊問。吃完她做的下酒菜後，對於竺米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沒什麽，自我催眠而已，對了，李姐，我做的湯可叫人送去了？”
“恩，送是送了，不過，我說竺米，人家娘娘說想吃點涼的，你給做個熱氣騰騰的湯是什麽用意，我跟你說，到時娘娘怪罪下來，我可不替你擔著。”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看著竺米自信的表情，李蕙聳聳肩走回隔壁的休息間，“嗬，真不知道你那自信是哪來的，反正你啊，自求多福吧，這宮裏可不是你覺得怎樣就怎樣的。”
二人正閑聊著宮裏宮外的趣事，之前來傳膳的小丫鬟再次悄聲出現在門口，如若不是竺米已經了解她的性格，真會懷疑她是一個白天也能出現的鬼。
“李姐，娘娘傳見做湯的廚子。”
“……看吧，看吧，我就說你選錯了，現在真找上門了。”李蕙像避難似的退到牆邊指了指坐在那裏思考的竺米說道，“呐，做湯的人是她，你帶她走吧。”
奇怪，難道真是做錯了？還是那人吃出調料味來怪罪她的？唉，果然不解釋清楚不行啊，都怪那個丞相，要是早對大家說明，自己也不用這麽費事的一遍遍對不知情的人解釋了，那個大叔，絕對是借這機會故意整她。
不過能去見見那個娘娘倒也沒什麽不好。
“走吧，那個……你叫桃瑛吧？我叫竺米。多多指教。”竺米象征性的伸出手，結果對方卻後退了一步頭低的更深幾乎要貼到衣服。
哎呀呀，古裝弱氣蘿莉，真是萌啊。
動漫控的竺米見到如此反應的桃瑛自動暴露本性眼睛閃爍，隨即忍不住拍拍對方的頭，“乖乖，我們走吧，小桃瑛。”
“怎麽突然覺得她在跟動物說話，一定是我眼花了。”揉揉眼睛，李蕙訝異的看著竺米領著桃瑛的手走出去，大大的吐了一口氣。
走在花園裏竺米才發現目前所處的地方還真是偏僻，幾乎是皇城的角落，之前隻一味尋找丞相畫的禦膳房位置，根本沒留意周圍，現在再環顧四周，這寂靜仿佛能感染人心。餘光注意到桃瑛總是時不時抬起頭偷偷瞄著自己，竺米停下腳步半蹲下身子對著隻到她胸口的女孩笑了笑。
“桃瑛，你多大了？”
“十，十歲。”抽回被竺米握著的手，桃瑛低頭抓著衣角小聲回道。
呀～～這表情萌翻了，十歲啊，巴娥說自己這身份好像是剛過及笄來著，及笄是十五，竺米歪頭想了想又回視對方，“那你比我小五歲呢，可以叫我姐姐哦。”
“恩……恩，姐，姐姐，快走吧，娘娘還等著呢。”桃瑛臉紅著別過頭。
“啊，對了，你們這娘娘凶不凶？她找我是不是因為我那湯不好喝？”
“不是，娘娘說湯很好喝，所以想謝謝做湯的人。娘娘很和善的，姐姐不用擔心。”提到娘娘，桃瑛來了精神，竺米看得出那是對那個人喜愛的表情，也跟著淡淡的笑起來。
嘛，反正隻要不是嫌那湯不好喝就行，謝什麽的她倒也不是那麽在乎。
正當竺米跟著桃瑛向那個娘娘的寢宮走去時，不遠處隔著池塘花圃的距離，兩抹身影停住了腳步。
楚堯奚看著竺米走去的方向疑惑的挑了挑眉，“她怎會在此？巴娥帶她來的？”
身後舒睿搖搖頭，“郡主今日並未入宮。”
“哦？啊……朕想起來了，童大人昨日上奏的折子……恩～～原來是先派到這裏了，嗬嗬，童戰的惡趣味，也罷，暫且看看她會有怎樣的發展。”
跟著楚堯奚轉身的舒睿不解的問道，“陛下，不去娘娘那裏了？”
“恩，先到宣王那裏坐坐，現在讓那女人見到朕，就無趣了。”想起在六聖樓時竺米的表情，楚堯奚不自覺彎起嘴角。看來日後宮裏的死氣總算能消散許多。
另一邊，竺米隨桃瑛走進一間裝飾淡雅的房間，桌上香爐散發著好聞的花香，桃瑛拉開掛簾紗幔，扶著一個華麗女子走出來，青黛玉簪，珠釵步搖隻是簡單裝飾於發髻之上，一身淡藍色玫瑰長裙，暗紫色絲帶係於腰間，外罩淺金色薄紗，優雅而樸素。
竺米腦中隻瞬間閃過傾國傾城這詞，心裏暗歎，浪費啊，如此美人竟然還是那皇帝冷落的妃子，那受寵妃子又得美成什麽樣。
“真是暴殄天物。”
“恩？”
驚覺自己無意識的脫口而出，竺米連連擺手，“啊，那個，沒什麽，哦，對對，行禮，見過……恩……”糟了，一直娘娘的說著，都忘了問這娘娘是什麽稱號。
看出對方的躊躇，女子好意開口，“本宮原位處昭儀，你若不習慣，可喚作文瑤。”
昭儀……那是很高的地位吧，楚堯奚還真是不知足啊。
“姑娘可否抬起頭走近了讓本宮看個清楚？”
發呆的竺米並未聽清對方的話語，隻不住的搖頭，再加上溺水之後耳中嗡嗡聲不斷影響了她的聽力使得她發呆的狀態更明顯。
文瑤倒也不計較，自己上前一步彎下身將竺米扶起，“姑娘在想什麽？”
“啊……沒什麽，嗬嗬，抱歉啊娘娘，我剛剛沒聽見你說的，前日子溺水，好像有點聽力下降了。”竺米自己清楚那根本是爆炸造成的，而此時隻能以溺水為借口，畢竟那話說出來是不會有人信的。
“哎呀，是嗎，那得抓緊找大夫醫治才是，否則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沒事，就是聽東西費勁，別的沒影響。”
文瑤輕輕點頭，抬起手在竺米臉上摸了摸，竺米恍惚覺得尷尬，人家貴為娘娘，千金之軀怎麽反倒打量起她來了。
“姑娘長得秀氣，看得出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你叫什麽。”
這也能看出來，她可是撒謊都不打草稿的。
竺米心裏偷笑麵上卻低頭行禮，“謝娘娘誇讚，我叫竺米。”
“你可否告訴本宮，為何會選做一道湯品送來。”
“桃瑛說娘娘覺得悶，我想可能是春天天幹氣躁，氣血虛弱所致，我那黃芪鱔魚湯便是針對這症狀熬的，可以調理頭暈眼花，體力匱乏之效用。”
文瑤笑著點點頭，“姑娘有心了，聽聞你是今日來我潭音宮的？”
“是啊，本來我不該來這的，都怪那個丞相……啊，娘娘你別誤會，我不是嫌你這不好，隻是我進宮是有別的事情要做，結果不知怎麽就來這了。您也別擔心，我用調料是不會受罰的，還是您要罰我？”
“哦？是丞相大人他……”文瑤麵上一閃而逝幾絲情緒接著道，“嗬嗬，竺米，你特意為我熬湯，又怎麽會罰你，潭音宮不像別的地方，沒有那麽多規矩，我這也沒什麽好謝你的，看你身上穿的衣服甚是奇怪，這裏有件雲紋錦裙你收下吧。”
“這不好吧，我隻是個下人，哪能收娘娘的禮。”唉，看來以後還真得少穿這身廚師服了，入鄉隨俗吧，竺米，你已經不是二十一世紀上班族了。心裏這麽感慨著，無奈的輕聲歎氣。
“那當是本宮賞你的，我這宮裏人少，你也不必拘束。”
“哦……竺米謝娘娘恩典。”
抱著衣服走出房間，竺米一時還未緩回神，隻覺得自己同高高在上的娘娘接觸是件奇特的事。文瑤站在門口靜靜凝著她的背影喃喃自語，“丞相帶進來的人怕是別有用意。”她側頭看了看身旁的小丫鬟笑道，“桃瑛，你覺得她如何？”
“桃瑛喜歡竺米姐姐。”
“恩，的確是個好姑娘。”
“既然喜歡，朕就安心了。”文瑤正欲轉身回屋，屋側，楚堯奚從小路走出來平靜說道。
轉回頭看過去，文瑤溫柔低笑，“何時來我這都要躲躲藏藏了？一點皇帝的樣子都沒有。”
楚堯奚無所謂的聳聳肩，踏進屋內，“這裏又沒有外人，朕見有人在，便沒想打擾。”
“那女子還不是與你也相識。”
見瞞不過眼前這人，楚堯奚點點頭，“朕的確與那女子有些交往。”
文瑤遞給楚堯奚一盤水果，聽著他略有保留的話，忍不住笑道，“你看你，又喜歡把話藏一半，看你那表情何止是有些交往那麽簡單，童戰找來的人必然是為你，先派來我這，無非是想讓我也過過目，那女子天資聰穎，是個會察言觀色的好姑娘，隻可惜隻是個……”
“您多慮了，朕並無那種想法。她進宮也隻是為了治療朕的味覺，僅此而已。”打斷女子說話，楚堯奚轉著指尖拿起的櫻桃淡然說道。
女子自是看出他的心思，也就不再多言，“午膳在這裏用嗎？那姑娘的手藝倒是不錯。”
“不了，還有事情。”楚堯奚搖搖頭，掩去更多內心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