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好,契約正式生效!

接下來的三天,熊筱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被熊媽關起來強行教育不說,還為她安排了無數的相親。

如果不是熊筱白連威脅帶恐嚇自己的哥哥熊睿義,讓他趁老媽不注意把她放回來,她還不知道自己要被熊媽折磨成什麽樣呢。

一邊慶幸自己終於逃出苦海,一邊詛咒著那隻臨陣逃脫的“棄狗”,熊筱白一步一蹣跚,好不容易蹭上了開往自己所在樓層的電梯。

看著樓層指示燈的數字逐次遞增,熊筱白在懊惱和痛恨之餘,還是覺得有一絲慶幸。

被熊媽關了足足三天,她連手寫稿子的權力都被剝奪了。幸好之前設置了自動更新,才讓自己的小說沒有出現斷更。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不過,接下來幾天,要拚命趕稿子了,她是屬於那種沒有二十萬字的存稿就會覺得不安心的作者類型。

到了自己所在的樓層,電梯門打開了,熊筱白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回家後一定要先好好泡個澡,去去身上的晦氣。

下了電梯,熊筱白望向自家的門口,頓時火冒三丈,因為三天前逃掉的那隻“棄狗”,居然就堂而皇之地蹲在自己家的大門口。

“你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麵前,棄狗,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熊筱白真的是氣極了,否則,這種老掉牙的台詞,也不會從她這個自詡永遠是20歲的小女生口中說出來。

坐在地上將臉埋在胳膊裏的安維辰聽到熊筱白的聲音,無力地說道:“要殺要剮都隨你,但是,在此之前,能不能讓我好好睡一覺?”說話間,安維辰緩緩地抬起頭。

“嗯~?你這是在求我收留你嗎?睡一覺?睡什麽睡?哪裏不能睡?你幹嘛非得來我這裏睡?”熊筱白原本還對著“棄狗”的後腦勺比劃著想要殺狗於無形。可是,當她看到安維辰的那張臉之後,不由得愣住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重的黑眼圈。想自己就算趕稿子趕上三天三夜,也不會像“棄狗”一樣變成熊貓眼。

這算什麽?扮可憐嗎?就算他現在在熊筱白眼裏看起來,真的就好像是一隻搖尾乞憐的“棄狗”,不過呢,她可不會這麽輕易就原諒他!

一想到這三天自己所經曆的九九八十一難,熊筱白恨不得現在就活劈了這隻“棄狗”!然後就做成狗肉火鍋!沒錯,狗肉……火鍋……可是……熊筱白發現自己的惻隱之心在最不適當的時候又小小地動了一下。

於是,“棄狗”被熊筱白放進了屋子裏。

一進門,安維辰就直奔沙發,然後小聲地嘀咕著:“果然,這個沙發好舒服……”話未說完,人就已經沉沉睡去。

熊筱白從臥室拿出個毯子蓋在安維辰的身上,雖然舉手間還是忍不住想連他的臉一起蓋上,悶死他之後再埋進土裏毀屍滅跡……不過,看在他今天這麽憔悴的份兒上,還是暫時放過他吧。

等他醒過來,再好好地和他算算帳。

天快亮的時候,碼字碼了一晚上的熊筱白才回臥室去睡覺。而當她醒來的時候,那隻“棄狗”卻早不知道什麽時候跑掉了。雖然錯過了修理他的機會,不過,一晚上就碼出來一萬五千字的存稿,讓熊筱白的心情非常的好,也就懶得再去想一個已經或許再也見不到的人了。

衝了杯羊奶,熊筱白走到電腦前,打開了電腦,準備校對一下昨天晚上的成果。

等一下,不對啊……熊筱白覺得好像有一點不妥。雖然她的房間很亂,但是,每樣東西放在哪裏她都很清楚,所以,她十分確定她的包包被人移動過了,而可能做這件事的,就隻能是那隻“棄狗”。

熊筱白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走過去,打開皮包……果然!果然!!果然!!!那隻可惡、該死、混蛋、無恥、欠剁的“棄狗”居然拿走了她的家門鑰匙。

熊筱白跌坐在沙發上,她覺得自己恐怕再無寧日了。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兩天,差不多每到淩晨三四點鍾左右,“棄狗”就會帶著一身酒氣以及滿臉鮮紅的唇印,拿著她的鑰匙打開她的家門,然後厚顏無恥地強行霸占她的沙發。

最可惡的是,“棄狗”居然把他的洗漱用品堂而皇之地擺在熊筱白的浴室。話說他的東西怎麽比女人還多啊?浴室中所有的地方都被他的東西擺滿了,而且他還非常不要臉地一邊說著礙事,一邊把熊筱白的用品統統清出了浴室。

熊筱白不是沒試過從喝醉的“棄狗”身上找自己的家門鑰匙,可是,她真不知道喝得那麽醉的他為什麽還能想著把鑰匙藏起來,使得熊筱白在可以翻查的地方根本就找不到鑰匙的蹤影。

雖然熊筱白也曾色迷迷地打量“棄狗”身上那些不方便翻查的部位,但是……最後還是作罷了。別看熊筱白已經29歲了,可是,她還是真正的女生喲。所以,對於某些重要部位,她還真不好意思下手。

“把我的鑰匙還給我!”忍無可忍的熊筱白強忍著疲憊和睡意,一直等到安維辰醒來,然後向他索要自己的家門鑰匙。

“你和我搶什麽?你用備用的!”安維辰說得好像他拿著的是自己家的鑰匙一般。

“喂,這可是我的家!”熊筱白好心提醒。

安維辰一邊環視四周,一邊用力點著頭,說道:“當然,我知道,我家裏也不可能這麽寒酸。而且,這個房間幾乎所有的東西都不符合我的品味。”

“那你還賴在我這裏幹嘛?把我的鑰匙交出來,然後,收拾你的東西從我家裏滾出去……”熊筱白氣急敗壞地口不擇言。

“因為你家裏有一樣寶貝,就是你的沙發。你如果真想讓我走也可以,那你就把你的沙發賣給我!”安維辰就等著熊筱白什麽時候對他忍無可忍,然後再開口提出買這個沙發。說來也怪,一直有中度失眠症的安維辰,躺在這個沙發上就能很快入睡。

“這不可能!”熊筱白這四年裏最正確的決定就是花重金買下這個沙發,她可不想做出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決定,所以,沙發她絕對不賣。

“那我就天天來你這兒睡覺!”安維辰耍起了無賴,不過,這也怪不了他,沒有被失眠折磨過的人不會了解失眠人的痛苦。

“你……”熊筱白的腦中一瞬間想到了自己家的菜刀、以及那個從來沒用過的炒勺所放的位置,更聯想到該打電話問熊媽怎麽做狗肉火鍋。可一想到熊媽,熊筱白突然消氣了,她想到了一個逼“棄狗”就範的主意。

熊筱白坐回到椅子上,趾高氣揚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安維辰,說道:“沙發……我是絕對、絕對不會賣的,如果你實在睡不著,我很歡迎你來我家裏,我就當收留了一隻棄狗。”

敏感的字眼讓安維辰頓時跳了起來,他氣惱地指著熊筱白,不顧形象地吼道:“我說過,不許叫我棄狗!我最討厭狗!你再敢叫我棄狗,可別怪我……”

可是,安維辰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熊筱白硬生生地打斷了,她向安維辰一揮手,命令道:“不許跟姐炸毛,姐是沙發的法定擁有者。”

安維辰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垂頭喪氣地跌坐回沙發上。

這一次,他絕對跑不掉了。熊筱白心裏這個得意啊。

“其實,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熊筱白以退為進,溫聲細語地擺出一副妥協讓步的態度,而就在安維辰麵露一絲驚喜的時候,她卻又話鋒一轉,討價還價地說道:“不過呢,這所謂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做為回報,你必須扮演我的男朋友,幫我抵擋我老媽的相親轟炸。還有……空口無憑,咱們必須立下字據。隻要你在我這契約上按下手印,從今天以後,我這沙發就租給你了。當然,僅限在本客廳內使用。”

“你憑一個沙發就讓我扮演你的男朋友?還要立契約?還要我按手印?別作夢了!這沙發你說什麽都不肯賣是不是?好,那我天天來你這裏睡覺,但是,我可不會做你的男朋友,還要去幫你應付你的老媽!”安維辰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了熊筱白的家門鑰匙。他把鑰匙緊緊的攥在手心裏,還耀武揚威地向熊筱白比劃著。

熊筱白一臉笑意地看著安維辰,就好像在嘲笑他的幼稚。然後,她不緊不慢地說了幾個字:“我可以換鎖的!”

於是乎,半個小時後,安維辰的拇指印就清清楚楚地印在了熊筱白非常漂亮的字體所寫好的契約上。從這一刻起,安維辰獲得了出入熊筱白家門以及睡她沙發的權力,同時,也承擔起在熊媽麵前扮演熊筱白男朋友的義務。

熊筱白把自己的手印也按在了契約上麵,但是在寫名字的時候,她稍稍地猶豫了一下。想了想,她再次落筆時,在契約甲方的簽名處寫下的卻是自己的筆名——白小熊,而非自己的本名——熊筱白。

把契約端端正正地掛在牆上,熊筱白轉回身,一拍手,對安維辰得意地宣布:“契約正式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