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他這是想造反嗎?
所需的東西全部購置完畢,安維辰非常大方地主動付了款,熊筱白省了份開銷自然很開心,兩個人難得關係融洽地推著購物車下了樓,卻在超市的出口因為分“包”不均而翻了臉,互相怒目相視、相持不下。
“這裏可以超市,我不想和你吵,你最好乖乖的拿起袋子跟我回家!”熊筱白強忍著心中的怒氣,皮笑肉不笑地警告安維辰不要惹事。
“憑什麽你就隻拿了一個電飯煲,其他的都要由我來拿?”安維辰這時才開始後悔,早知道就不買那些餐具了。再加上熊筱白挑選的掃除工具以及各式各樣的食品,明明不論是數量還是重量兩個人拿著都很吃力的東西,她居然讓他一個人負責。
“因為是你刷的卡,這些東西在名義上都屬於你。”熊筱白開始耍賴,好不容易帶一個奴隸出來,不用豈不是太浪費了。
“但是所屬權卻是你!要知道這些都是你買或給你買的東西。”安維辰最恨熊筱白的強詞奪理。
兩個人的爭執引來路人的注目,熊筱白做了一個深呼吸,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凶狠地瞪著安維辰,眼神和語氣卻充滿了威脅:“給我拿著,走!”
“我不!除非你把這個……還有這個、這個……分擔去……”安維辰知道笨熊顧及她的形象,一定不會在外麵把他怎麽樣,至於回家以後……他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要是讓他一個人拿這麽多東西回家,那他不等到家就累死了。
“你還真是……不堪重負啊。你說有哪個男人像你這樣,拿這麽點東西就和一個女人討價還價個沒完沒了?”熊筱白鄙視地打量著安維辰,對他的所作所為嗤之以鼻。
安維辰想反駁,卻也知道那樣做隻會引來更多人的注目,跌身份的事情他輕易不會做。更何況,聰明人總是選擇聰明的做法,他不理會熊筱白的話,反過來威脅她道:“你是想和我分擔這些東西,還是想和我一直站在這裏被人當小醜看?”
熊筱白沉默了半天,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她才從牙逢裏擠出兩個字:“一個!”
“三個!”安維辰將三個塑料袋的拎手向熊筱白的方向移了移。
熊筱白連做了個兩個深呼吸,努力不讓自己就地發飆。咬著自己的嘴唇,她做出十分勉強的退步:“兩個!”
“兩個?”安維辰想了想,點了點頭,指著購物車裏兩個看起來最大、最重的塑料袋,說道:“那就這兩個吧。”
差一點、就差差一點點,熊筱白就要動手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棄狗”了,隻是,為了自己的形象,她忍了,攥著拳頭的手不停地顫抖著,就可以想像她現在有多氣憤。
拍了拍自己捧在懷裏的電飯煲的盒子,怒不可遏的熊筱白冷笑一聲,說道:“我決定了,一、除了這個電飯煲,我不會和你分擔任何東西;二,要站你自己站,我自己回家!”
說完,熊筱白轉身走向超市門口。
你是來真的?安維辰頓時慌了神。
她這下是真的生氣了。怎麽辦?求饒?以他對熊筱白的了解,正在氣頭上的她絕對不可能理會他。
突然間,靈光一現,安維辰露出一絲邪惡的笑容,對著熊筱白的背影喊道:“老婆,我答應你,今天晚飯我來做,你就幫我拿一些東西吧。”
熊筱白一愣,不由得停下了腳步,這聲音明明是“棄狗”的聲音,可是他在叫誰老婆?隨即,她明白了,因為她看到來往的人群把視線全部集中她的身上。
看到滿臉通紅的熊筱白惱羞成怒地轉過身,狠狠地瞪著他的眼神,安維辰差一點笑翻在地。
安維辰走到熊筱白麵前,親昵地擁著她的肩膀,把她帶回到推車前麵,還故意用別人聽到的音量說道:“老婆,我這麽心疼你,絕對不會讓你拿太重的袋子。老婆,你相信我,如果不是老公我實在拿不過來,我又怎麽舍得讓你動手呢。老婆你拿這兩個最輕的兩個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交給老公我好了。好老婆,別氣了好不好,我也是為了你,才不自覺地挑了這麽多你喜歡吃的東西……”
“你說夠了沒有?”熊筱白在安維辰耳邊低聲吼道,她知道他一口一個老婆,明擺就是故意在氣她。隻是,被這麽多人盯著,她也不想再多惹事端,強迫自己擠出一絲笑容,就好像為老公的體貼而感到開心的老婆。可是,她的眼睛裏者快噴出火來了。
“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老婆……”安維辰強忍著笑,提高了音量。
“再叫我老婆你就死定了!”熊筱白在安維辰的耳邊發出最後的警告,她的手移到了自己的肩膀處,狠狠在他的手背上擰了一個花。
“好痛啊……老……啊!痛、痛,我不叫了……不叫了……”安維辰抽回了自己的手,用力地揉著,這女人下手怎麽這麽重啊。
熊筱白不想再留在這裏陪安維辰丟人現眼,撥弄著推車裏的塑料袋,拎了兩包不算重卻也不是最輕的袋子,頭也不回地走出超市。
既然笨熊也經讓步了,安維辰也不想再斤斤計較,於是,拎起剩下的五個袋子外加一個拖把,跟在她的身後,隨她出了超市。
對於手上拿著的東西,熊筱白倒覺得還好,可是她身後的安維辰卻著實吃不消了。
熊筱白每走一段就得回頭等安維辰一會,還要不停地催促他快一點。
“等……等我一下,我實在拿……拿不動了……”安維辰真想把手上的東西都扔在地上,他這個安大少爺可是從來沒拿過這麽多的東西。
“怎麽?你還想讓我再幫你拿幾袋?”熊筱白揶揄地看著比蝸牛爬得還慢的安維辰。
“如果你願意的話……”安維辰知道熊筱白不可能是真心想幫忙,但是他實在拎不動也走不動了,哪怕隻有千萬分之一的希望,他也想試一下。
熊筱白沒有說話,她隻是萬般無奈地搖頭歎氣,然後毫不留情地轉身,繼續向家走。
就知道她不會那麽好心!安維辰停下了腳步,怎麽走了這麽半天,卻隻走了還不到十分之一的路程?四下張望,他想找個可以用錢收買的勞力,幫他把這些東西運回家裏。
某些聲音,讓熊筱白停下了腳步,她慢慢地轉過身,正如她想的一樣,那隻“棄狗”果然把手上的東西全部扔在了地上。
他這是想造反嗎?熊筱白正待出口責備,卻發現“棄狗”的樣子好像有點異常。
他在看什麽?而且還是以那樣的表情?熊筱白順著安維辰的視線忘過去,不由得“呀——”了一聲,表情顯得十分驚訝。
原來,他們現在正停在一家店鋪前,就是她第一次遇見安維辰的地方。
安維辰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到店鋪的櫥窗前,正如那天晚上一樣,專注地看著櫥窗裏麵。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傷,從他的眼底肆無忌憚地彌漫開來。
這個世界,就好像隻剩下他一個人了,除了他眼前凝視的以及他心中回憶的,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不存在了。
究竟是什麽,讓他如此的忘我?如此的痛心?熊筱白再一次問自己這個問題。
這樣想著,她不由自主地朝安維辰的方向慢慢靠近。雖然她知道自己不應該窺視他的隱私,可是她的腳卻不受她大腦的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