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機緣巧合初相見

卻說這少崖要辭行,卻是被淩梓龍給攔下了,連淩老莊主這回也跟著湊熱鬧似的,要少崖偏偏再多呆這一日。

“少崖兄,莫不是我們有意攔你的正事,隻是,這近日裏莊子卻是混進了人來,你也知道,淩家莊的位置特殊,我們也不得不多加防範,待我們查清楚了,淩某定當親自護送少崖兄你回揚州,莫怪莫怪。”淩梓龍說話好生客氣,可這真真假假之間到底是十分的為了少崖的安全,還是有那兩三分是自個的妹子求自個留下這少崖,可是誰都心知肚明的事。

少崖推脫不了,隻說,“這淩家莊處在祁連山下,再往西就是西域,往東便是關中平原,其中利害複雜,董某自然知曉,既然如此,董某再多呆一日也好。”這便算是答應了。

剛送這少崖出去,淩梓龍卻是被一個小石子一擊腦門,不輕不重,恰巧讓淩梓龍回身一轉頭,看到了這躲在屋角的淩霜霜,自個妹子的心思自己怎麽不懂,可是這丫頭就似沒長大的小孩子,見一個愛一個,如今這揚州來的董少崖一進這莊子,這妹子又是纏上了這揚州董家的二少爺了,可惜,自個自然知道少崖心裏是不會又自家妹子的,可這淩老莊主重女輕男可是誰都知曉,這霜霜又是淩家唯一的小姐,誰不隨著她,寵著她呢。

可是這莊子裏進來了人卻是真的,淩家莊今早一開始,就加強了警備,少崖雖沒強行出莊,卻也隻呆在自個的房裏,懶得出去。

一晃就到了晚上,少崖正專心看著書,卻聽到這房外邊是一陣嘈雜,遠遠的從窗裏望去,人影火把交相輝映,似乎整個莊子都活了起來一般。

“怎麽回事?”少崖喚來十一問道。

“少爺,說是正在抓那個混進莊裏的奸細,少爺也小心些好。”十一答道。

“哦?”少崖一挑眉,倒是出了房門,看著外邊是人來人往的樣子,笑了聲,“如此大張旗鼓,這奸細隻怕早就藏起了。”

話剛說完,這房門外卻是風風火火的來了一大幫人。

“董少爺,”這是帶隊搜查奸細的孫護院,也未通報就直接進了少崖住的院子,“董少爺,如今奸細露了馬腳,就在這莊子裏,照例每個院子每間房都要搜查一番,就連小姐少爺的也不例外,所以得罪了。”這孫護院可不是吃素的,說完就橫中直撞的進了少崖的房裏,身後跟著的幾個家仆也是雷令風行的四處倒騰著。

少崖明白利害關係,自然也沒有阻攔,隻是這十一倒是心疼了,人家邊搜查,自個還邊在一旁嘮叨著,“誒誒誒,那可是我家少爺的最愛的狼毫,別弄壞了,還有你,那熏香有什麽好搜的,這可是揚州上等的雨香,哎喲,別弄髒了那袍子呀,弄髒了我家少爺穿什麽•••。”

“十一,夠了。”少崖實在忍不住打斷了這婆婆媽媽的十一,“孫護院盡管搜就是。”

不一會兒,這少崖的房子硬是被翻了個底朝天,卻什麽也沒找出來。

“得罪了。”孫護院抱拳一鞠,帶著家丁就往別的院子去了。

“這幫人真是,搜便搜,弄得像抄家似的。”十一又開口罵了一句。

“無妨,你和吉昌慢慢收拾收拾便是。”少崖倒是無所謂的樣子,可是這嘴角卻浮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心想,這個奸細可是不簡單呐。

這一地狼藉的房裏哪有這麽容易收拾得好,十一和吉昌忙了好些時候,才物歸原樣,這會,卻已經是月上柳梢了。

“少爺,早些歇息。”十一和吉昌退下了,這般一鬧,卻是確實是該好生歇息了才對。

少崖關上門,又掃視了一眼這並無異樣的房間,沉默了許久,卻是玩味的說道,“藏了這麽就,也該出來了吧。”

房裏久無動靜,安靜得連呼吸聲都似乎聽不到了,少崖眼裏透過一絲厲色,又端過桌上的茶壺,慢慢的倒了杯茶,卻是不喝,卻突然手一運氣,茶杯一提,這茶杯裏的水卻是突然躍起了一丈多高,看似不過是水而已,但卻如咄咄逼人的利劍一般,直刺房梁。

房梁上似乎有些動靜,末了,一道人影閃過,卻是穩穩的落在了少崖的身後,可是身上卻是一滴水也沒沾到。

“這位小兄弟好輕功。”少崖邊說邊轉身一看,卻是一驚,這哪裏是個小兄弟,分明是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仔細一看,卻是靈氣逼人,俏皮可愛,尤其是那雙眼眸,還有巴掌大的小臉,雖說不上是個傾城傾國的美人,卻也是個活潑靈動的可人兒。

“原來是個黃毛丫頭,”少崖頭一偏,看著眼前這個姑娘,有些不屑。

“哪裏還是黃毛丫頭,我今年就要滿十六了。”這小丫頭卻是不怕這麵無表情的少崖,還信心滿滿的樣子,哪裏有奸細的樣子。

“還不是個黃毛丫頭,”少崖難得的又笑了一聲,倒是悠閑的坐下,又倒了一杯茶,這回是送到嘴裏喝的,看著這丫頭居然淡定自若的樣子,反問一句,“還不走?就不怕我抓了你送去給淩老莊主?”

“為何要將我送去,我不過是路過而已。”這丫頭也是理直氣壯的樣子。

“路過?”少崖來了興趣,這莊子裏整日提心吊膽的所謂的奸細居然說自己隻是路過。

“是啊,我要去揚州來著,可是銀兩被人偷光了,這淩家莊財大氣粗的,不過是在這暫住幾日,我頂多吃了些它廚房裏的吃食,應該,不打緊的吧。”這丫頭說到這,卻是有些底氣不足了,眼神有些閃忽著,這窘迫不安的樣子仔細一看倒也十分可愛。

“揚州?你去揚州做什麽?”少崖聽到揚州二字,卻是來了興趣,卻是向一個老夫子一般對這小丫頭是循循善誘般的問話。

“去找我•••。”這小丫頭方才說了三個字,一看少崖這問東問西的樣子,反而頭一樣,說“我不認識你,為何要告訴你。”

少崖心裏笑得更歡了,真是個有趣兒的人兒,心上一喜,隻說,“你都躲進了我房裏來了,也算是認識了,我如何不能問一問。”

“莫急,明個我就走了。”這丫頭絲毫不示弱,反而跟著坐在少崖邊上,學著少崖悠悠閑閑的給自個倒了杯茶,慢慢的品了起來。

“哦?不是銀兩全被偷了嗎?”少崖放下茶杯,看著這眼前的小丫頭。

“現在有銀子了,”這小丫頭眼裏一亮,手一晃,這手裏拿的分明是少崖的錢袋,裏麵銀子可是不少,“你也說了,我們也算是認識了,這就當我找你借的好了。”這小丫頭也不含糊,剛一說完,卻身影一閃,閃出了窗外,還回頭對著少崖一笑,又得意洋洋的揚了揚手裏的錢袋,喊了一句,“如果我們能再見麵,我再還你。”

少崖看著小丫頭離去的背影,直到人走遠了還看著這空蕩蕩的窗子看了許久,說這小丫頭未經世事,可是這一身的輕功絕對是上乘的,可若是她有所企圖,為何處處顯得這般天真無邪,這若不是本性如此,莫非也太善於偽裝了,這天下之大,果真是什麽樣的奇人都是有的。

過了好幾日,這淩老莊主也終究攔不住一心趕回揚州的少崖,隻是一送再送,直到送下了山下,心裏也好是不舍,難得的忘年交啊,一旁的淩霜霜也早已哭成了個淚人,縱然再不喜,少崖看到此番光景也是好生安慰了一番,一個多月的快馬加鞭,才終於趕了回來,還未進城,守在城外等候的東來卻是急急的攔下了少崖的馬,低聲的報告了些什麽,少崖一聽,先是一驚,轉而眉頭一皺。

“少爺還是快些回府看看吧,如今誰都勸不住,就隻有少爺你了。”東來吩咐著,替少崖牽來另一匹快馬,連日的趕路,這少崖的寶貝馬兒禦風已是有些吃不消了。

這一進董府,少崖沒有去向董老爺請安,也沒有回綠茵苑休息,而是直接趕到了藏香閣,卻不不講那些規矩,沒等通報,就一把推開了少卿的房門,看到房裏是許久沒有收拾的模樣,到處都是酒瓶,地上床上桌上,一副邋遢模樣,桓香隻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外,而裏頭的少卿,早已喝得是爛醉如泥,靠著床沿癱坐在地上,嘴裏還在胡言亂語。

“三弟這樣幾天了?”少崖眉頭一擰轉頭問桓香。

“整整兩天了,也不準我們進來,就隻把自己關在這屋子裏,老爺夫人也管不住。”桓香答道,盡是無奈和淒涼。

“你們都先下去吧。”少崖揮了揮手,自個還為回府的時候就收到消息了,季然的轎子兩天前就出發去了京城,千裏娶親,好不熱鬧,可惜自個還是回來晚了些,沒有送上小妹一程,當吉昌來報這董府的三少爺又在院子裏沒日沒夜的喝酒時,自個還沒掛在心上,這也不是第一回了,可是當知道另一件事,少崖知道,這次是不同與往常了。

“三弟。”少崖扶著少卿的肩膀,使勁搖了一搖,妄想將這個醉鬼給搖醒了,搖明白了。

“滾開。”少卿粗聲粗氣的喊著。

少崖看著,心裏更是百般的滋味,卻又咬咬牙,狠下心來,對著少卿就是一巴掌,吼道,“你給我站起來。”

少卿嘴裏喃喃的念叨,“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當初她出嫁的時候我就該攔著她的。”臉上卻是兩行淚就下來了。

“董少卿,你給我醒醒。”少崖奮力的喊著,大手一用力,夾著少卿更加單薄的雙肩,似乎想用力將少卿腦子裏那些胡亂的想法都擠出去一般。

“是我,就是我,”少卿不管肩上的疼痛,隻是繼續吼著,“還打趣說,開春就要將她嫁了出去,可是沒想到她居然要嫁給馮永康那混蛋,還是做小的。”

“三弟,”少崖知道少卿的脾氣,如今的少卿是勸不來的,隻是語重心長的喚了一句,這件事,自己何曾料到過。

“馮永康,個龜孫子,你個混蛋,”少卿破口大罵道,罵著罵著語氣竟有悲涼起來,“是我沒用,一個少爺,連個丫鬟都護不住,若是她成了下一個玉姨娘,”話還沒說完,又大口的喝了一口酒,迷迷糊糊的繼續說著罵著,少崖也聽不真切了。

少崖看不下去了,看著已近崩潰神情恍惚的少卿,索性手一抬,對著少卿的脖子施一巧勁,少卿邊昏了過去,將床上鋪滿酒瓶的被褥一掀,好歹騰出了快空地,才將少卿扶上了床,鬧了這麽就,該是休息會了。

末了,才出了房門,在院子裏才召了桓香過來。

“到底怎麽回事?”少崖問桓香。

“二少爺,墨香,墨香她真的太傻了。”桓香與墨香情同姐妹,一講起這傷心事,情難自禁,眼淚邊刷刷的流了下來。

好一會,待桓香靜了下來,少崖才說,“莫急,你慢慢說。”

“二少爺,那是在小王爺來提親後•••。”桓香哽哽咽咽的慢慢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