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祭祀於海
“你這個雜種——”林飛兒如同一隻母老虎般，張牙舞爪的朝著柳星撲來。
“夠了——還有完沒完啊——”柳超此時正好進來見到這一幕，然後一把拉住林飛兒，皺著眉大喊道。
“柳超——他們母女倆欺負我？”林飛兒年紀也不小了，可是這撒嬌的表情做起來還真不嫌害臊。
“行了，你出去——”柳超眉頭一皺，顯然不相信雲娘母女能欺負到她頭上，但是也不敢得罪她，隻能息事寧人，讓她出去。
“柳超——”林飛兒見此大喊道。
“……”柳超卻是不理。
“行了，飛兒，你出去吧。”老太君在一旁也揉了揉被吵的頭疼的額頭，然後下了吩咐道。
“你們——哼——”林飛兒看了看老太君，看了看柳超，然後再看了看雲娘母女，一跺腳出去了。
大紅的燈籠布滿了整個林府。
“你們也出去吧。”柳星皺了皺眉頭，然後對著老太君和柳超道。
“那你這裏？”老太君有些猶豫。
“放心，我這有我娘呢？”柳星道。
“那好吧。”老太君歎了口氣，然後走了出去，浩浩蕩蕩的丫鬟，一排走過，倒是很大的譜子。
“那我也出去了，那個爹也是沒有辦法……”柳超轉過身去的時候，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竟是這樣解釋了一句。
但是不管說什麽，說到底，他還是背叛了雲娘，也背叛了他這個女兒，柳星。
“……”雲娘和柳星都沒有說話。
柳超微微歎了口氣，然後走了出去。
“小三兒？”柳星對著剛才一直站在旁邊的丫鬟喊道。
“奴婢在？”小三抹了抹眼淚，然後噗通對著柳星跪下喊道。
這樣卻是把柳星嚇了一跳。
“你這是幹嘛，趕快起來。”柳星連忙彎下身子扶起小三道。
“小姐——”小三依舊在哭。
“我要走了，我希望你能照顧我娘，所以我做主，我娘收你當義女如何？”柳星這些日子想了又想還是感覺這樣方便。
“這可使不得？”小三一聽如此，一愣，然後連忙擺手道，她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說起來來到林府過的也不是很好，後來分到柳星身邊，柳星沒有什麽怪癖，對於底下人也很好，所以對她來說，遇到柳星這樣的主子是令她開心的，欣喜的，要知道那些被賣進大家的丫頭們，不知道什麽情況死了，多的是。
現在卻讓自己成為二夫人義女，這可如何使得？
小三一時之間竟是慌了神。
“好了，小三是吧，既然星兒這麽說，你就別推辭了。”雲娘見此，也拍著小三的手道。
“是啊，我要去了，我希望你能在我娘身邊盡孝道。”柳星淡淡道。眉宇間有一絲愁苦。
“那這樣？”小三見此一時之間也不知所措。
“來，給我娘磕個頭。”柳星拉著小三跪在雲娘麵前。
“好好好——”雲娘再次紅了眼，她自然明白柳星這樣做的用意，都是她啊，都是她害的。雲娘扶著兩人起來。
“這樣就好了。”柳星微微笑道，她這樣算是對得起這個身體的前身了，然後對小三道：“你去叫柳超來。”
“啊？”小三一愣，隨即連忙跑了出去。
“你叫他進來幹嗎？”雲娘擔心的看向柳星問道。
“自然是將他的承諾給出協議。”柳星哼了一聲道。
“你叫我來有什麽事嗎？”柳超匆步走了進來，然後有些期望道。他認為自己到底是柳星他爹，雖然他對不起這母女，但是她們總不至於不認他。
“柳大人，我隻是找你來，簽署這個。”柳星從懷裏拿出一張紙來，說來這些日子練著這裏的毛筆字，總算能見人了。
“這……”柳超接過紙來，然後看到白紙黑字上寫的正是前些日子柳星與之談好的條件。
“你還不信我？”柳超微微沉了臉，作為橫濱城城主，這一點他當然在意。
“柳大人，我怎麽會不信呢，隻是怕其他人而已。”柳星意有所指的朝著外麵看去。
柳超一陣沉默，拿起毛筆在上麵簽上自己的名字。
柳星見此，然後拿起紙，一吹。對柳超道：“我已經讓小三認我娘為幹娘，希望你能對他們有些照拂。”
“……”柳超一愣，隨即也是鬆了口氣，“這樣也好。”
“那小三，你以後就好柳三把。”
“謝大人賜名。”
柳星聽此，皺了皺眉，但是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麽。畢竟這橫海還是在柳超的地盤上，和他鬧僵了也不好。
“既然你同意了那很好，那麽吉時也快到了，我就沐浴更衣，嫁給你們的海神吧。”柳星諷刺的笑道。
“那我先走，那我先走。”柳超聽到這話自然明白這是趕人了。
邁步出去，看著滿地的牡丹，富貴，富貴啊。
但是他沒有退路了。
大紅的燈籠照亮了整個林府，祭祀用的東西從月初就開始準備了，十年一次的祭祀大典就要開始。
柳超看著豔陽高照的天空，今天其實林府來了很多人。
寬大的衣袖，帶著繁複的花紋，權利富貴啊。
柳超眯了眯雙眼，抬腳而去。
柳星？不過是他選擇路上犧牲的一個棋子罷了。
祭祀海神。
每一個步驟都很重要。
而柳星的作用隻是其中之一而已。
臨海有一座海神殿，祈求出海豐收的人一直很信奉。
所以香火很是旺盛。
橫海之濱可以說是靠海吃飯。所以對於海神的敬仰與崇拜也是自古而來的。
傳說海神住在海神殿裏，那裏有著無盡的財富，無數的兵馬，無數的神功，無數的美人。
但隻是傳說而已，因為沒有人見過這海神殿。
也沒有人見過海神。
但是十年一次的祭祀是不可少的，因為如果不這麽做，海神將降下災難。
曆史和野史的諸多字目不可懷疑的說明這是一個事實。
海神祭祀當然是在海神殿舉行。
柳超作為此次的祭祀主辦人，當然是主角。
也是主祭人。
他的左邊是白衣如雪的公子，當然就是白發。為左執事。
而他的右邊正是昨晚從橫海之濱上官家主城蒼海城趕來的上官家主的兒子上官修。所以為右執事。
海神像麵前仆人早已擺滿東西。
放東西的台上成梯狀。一層矮於一層，最高處當然是那巨大海神像，海神像為龍狀。
然後降一級
放的分別是：花瓶、竹筍、芹菜、白菜、韭菜、酒、型鹽、棗子、榛子、芡實、饅頭、花瓶、蒸肉、豬排、鮮魚、兔子、鹿排、菜湯、肉汁、菜湯、幹鯉、栗子、白綾、鹿脯、鍋魁、年糕、稻、粱、黍、稷。
下一排放的分別是：豬、牛、羊
然後還有兩邊的燭台和中間的香爐。
然後柳超站中間，白發和上官修分別為左右。
身後有大概十幾人的陪祭者，都是來自一方的代表人物。
眾人清水洗手。
柳超率先向前三跪九叩，將三支，黃色的，插在香爐中，一子排開，上下筆直，間隔寸餘。
同時白發和上官修將香爐左右兩旁的燭台點上。
柳超祭酒。
然後念祭詞：“橫海程海神之護，感海神之恩，今當吉日修禮備饌以饗神君，乃祀諸神。應有備儀，恭呈祭品。抑祭禮儀，追神之意。”
柳超和眾人一起三跪九叩，分別上香。
上香之後，柳超再次一跪三扣，言：“今海神大日，汝奉祭子登台，望神君回護。”
然後再次三跪九叩。
此時柳星被八人抬著從殿外進入。紗轎坐落於神像之前。
紅色大紗布漫天飄搖，擺動，卻也離不開固定的線，就如同柳星無法離開這裏一樣。
柳星看著一路而來虔誠對自己毫無在意的眾人，坐在轎子裏喃喃歎了口氣。
當終於坐落於那所謂的神神像之前的時候，順著擋著眼線的紅紗蓋頭看去，竟是龍之雕像。
原來這海裏的神是龍神啊？
柳星心中這樣感歎。
此時柳超再次對著神像以及她三跪九叩。眾人同。
柳超起身之時，眼中閃過一絲不舍，不過也就是一瞬間而已，然後下一刻，抬起右手，清聲喝道：“行——”
抬轎八人再次起轎。
然後柳星就如同走馬觀花一般再次被抬了出去。
海邊早就準備好花船，紅紗豔豔，飄揚滄海。
在眾人矚目中，柳星下轎上船。
此時有人大哭。
“星兒——星兒——”雲娘淚雨直下，拚命從人群中朝這裏跌撞而來，小三在一旁小心扶著她，也是淚雨連連。
不過就在接近的時候，被人拉住了。
穿著林府家丁的衣服。
柳星在聽到雲娘聲音的時候就回頭了，看到雲娘被拉住的瞬間，看著那林府家丁的衣服，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角度。
柳超但願你不食言才好。
然後對著雲娘的方向深深鞠躬，然後誰也沒有看，包括從神殿趕來的柳超和白發上官修等人。
海邊的風總是大的。
柳星回頭的一瞬間，正好一陣海風吹過。
紅蓋頭飛過。
柳星的麵容露了出來。
身穿大紅色的龍鳳嫁衣，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使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簇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誘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紅紗的寬絲帶綰起，本來就烏黑飄逸的長發卻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長發及垂腰，額前耳鬢用一片紅色和金色相間的嵌花垂珠發鏈，偶爾有那麽一兩顆不聽話的珠子垂了下來，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處帶著一個乳白色的玉鐲子，溫潤的羊脂白玉散發出一種不言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