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換顏新生
有時候,人活下去需要的隻是一個目的.至於目的是什麽,是否正確,是否可行有效都不再考慮之內.隻要有了動力,人才活的充滿希望,充滿鬥誌,活的像個人.
蔸珈自那天起,終是恢複了一絲生機.雖然有的時候還會定定的發呆,但至少她是活著的.蔸珈開始練習自己左臂的臂力.雖然墨塵風說她的左臂不能用力,可是練習拿些輕巧的東西還是可以的.
蔸珈的功夫是真的廢了.她曾嚐試過使用,可是真如墨塵風所言,她的筋骨經過這次墜崖已經徹底的損傷了.現今她還能站在這裏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還是拜墨塵風的好醫術所賜.她也曾問過墨塵風,能否有什麽方法可以讓她恢複武術的,可結果是否定.
失了武功,蔸珈便想學些其他的東西.她以後終是要回去複仇的.學些東西在身上隻是為了防身,保護自己.知道她的想法後,墨塵風扔給了她一本醫書,書名為《墨氏夫人醫學小錄》。
“這是你娘的書？”蔸珈拿到這書，看到書名，便不禁問道。
“是的，這是我娘自己寫的。你用得著的。”墨塵風一邊收拾曬好的草藥，一邊回答。
這本書真的很好，適合蔸珈需要。原來，墨塵風的父母都是醫學世家的後人。他的父親專注於治病救人，而他的母親則專注於毒藥的研究。這本書正是墨夫人閑暇時手字筆錄而成的。記錄的都是這些年來她的一些經驗，還有對毒藥的研究。
打開書頁，第一篇便寫著，“以毒攻毒亦可為治病救人之法。閑暇之時，慰藉之作。”原來，墨夫人的目的也與她的相公相同。可如今這本書在蔸珈手中，怕是要變成殺人武器了。不知道夫人泉下有知會不會歸罪於她。
夫人，蔸珈亦是無奈。蔸珈隻是為了複仇，不會傷害那些無辜的人。若有可能，蔸珈定會以自己所學，救人治病的。
墨塵風花了十幾天的時間收集了為蔸珈換顏所需要的藥材.換顏的過程很是複雜，墨塵風雖然很是清晰的為蔸珈解釋過了，可是蔸珈聽的並不是很清楚。隻是知道，經過這一次，她便真的新生了。這個世界真的再也沒有鍾離春了。
換顏之前，墨塵風為蔸珈準備了一杯苦藥。“這藥可以讓你免除換顏過程中的痛苦。”
蔸珈伸手接過那碗苦藥便要喝下去。
“等等。”墨塵風製止，“我再說一次，我是第一次在人身上進行換顏，有風險。我並不能保證一定會成功。”
“再怎樣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吧。我相信你。”蔸珈仰頭將手中的苦藥一飲而盡。“開始吧。”
“好，我定會盡力。”
換顏很是成功，等到蔸珈再次醒來時，整個臉不都是麻酥酥的。臉上蒙著紗布，她看不清自己的樣子。
“你的臉還要等七天才能徹底康複。等拆了紗布才能看出結果，那時才能斷定，是否真的成功了。”墨塵風手裏拿著鏡子，放到蔸珈眼前。
蔸珈此時還沒有過了藥勁兒，渾身還是軟綿綿的，沒有力氣。“恩，我知道。”蔸珈抬頭便看到了墨塵風眼底的烏青，“你也勞累了，快去歇息吧。真是麻煩你了。”
“無礙的，我在看你一會兒，等你藥勁兒過了，該疼得難受了。”墨塵風放下鏡子說道。
“能有多疼？總不會比生孩子更疼吧？”蔸珈調笑道。經過這些日子的接觸，蔸珈與墨塵風之間已經很是熟絡了。“我可是生過孩子的人了，你放心去休息吧。”
墨塵風沒有堅持，說了聲有事叫他便離開了。
蔸珈沒有注意，墨塵風離開時腳步虛浮，麵色蒼白，手心緊緊的攥著。等墨塵風出了竹屋的門，又走出了好遠，方才吐出了一口汙血。
蔸珈的換顏手術並不是很成功。蔸珈身體曾被人下了一種名為“幻靈”的毒，這毒對人體並無大的壞處，隻是人在中毒後會有一段時間產生幻想，受命於他人。這也有可能就是蔸珈一夜之間變成殺人狂魔的原因。
蔸珈中這毒已經很久了，按理說應該早就清除了體內。可蔸珈身子不好，排毒的功能較旁人要略差些，而且這些日子為了治跳崖所致的傷，蔸珈也服用很多的藥物。正所謂是藥三分毒，毒素在蔸珈體內增加，更是阻止了“幻靈”毒的清除。
“幻靈”與他為蔸珈換顏時的所用的一種草藥“烏烏子”相克。烏烏子本就是帶有毒性的，可是毒性不大，但與“幻靈”相遇後便會產生一種劇毒。好在墨塵風發現的及時，及時將毒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墨塵風從小便被父母逼著吃些補藥，身子早已是百毒不侵。這毒移到他的體內，雖不會致命，可還是讓他受了重傷。
“蔸珈，看來上輩子我是欠你良多，今生注定要為你奔波操勞了。”墨塵風倚著牆壁，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你還有什麽話好說嗎？”西蒙坐在椅子上，看著坐在對麵的華服女子。
“我沒有做錯。她是活該的。”那女子說道。
“碰”的一聲，西蒙一掌將身旁的桌子擊碎，“活該，她哪裏找惹了你，竟要受此滅頂之災？”
“皇兄想要我說什麽？你喜歡他，還是我的丈夫喜歡他？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被他搶走了，她怎麽會沒有招惹我？”銀川公主哭咽道。
“喜歡她是我們的事，你怎麽……”西蒙雖然還是生氣，可是看到自己最心愛的妹妹麵帶苦澀，還是心中不忍，不由得語氣軟了下來。
“皇兄和國主都是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若是蔸珈還在，你們必定會為了她鬧得不可開交，甚至有可能兵戎相見。你們都是我最深愛的人，我怎麽忍心讓事情發展到這步？所以，我能做的就隻有讓她離開。”銀川公主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你真的不知道她的下落嗎？”西蒙問道，話語裏有著一絲悵然。
“皇兄不信我嗎、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從密道離開的，那密道通向哪裏我怎麽會知道。”
“罷了，你好生休息吧。”西蒙的語氣有些失落。
銀川公主捂著自己剛剛愈合的傷口，苦笑著看著西蒙，“皇兄進屋已經好一會兒了，終是想到我這個妹妹還是剛剛才大病初愈。”
“這……”西蒙語塞。
“皇兄走吧，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了。”銀川公主不等西蒙說話，便喚來奴仆，“送西蒙王爺出宮。”
西蒙看著轉過身，肩膀微微抖動的銀川不由得歎氣，“是皇兄不好，沒有關心你。”西蒙說著，將那人摟進懷中，果真，銀川公主已是淚流滿麵了。
“皇兄……”銀川公主躲在西蒙的懷中痛苦，像是發泄一般的哭著。
西蒙抱著她，沒有說什麽，隻是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蔸珈，你在哪裏？是銀川糊塗，傷了你。可她畢竟是我最疼愛的妹妹，我不能怪她啊。她也是可憐之人。讓我補償你吧，用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