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皇太後回宮,鍾離春胎兒不保

“明天皇太後回宮,你陪我去迎接吧。”齊辟桓正坐在禦書房中的書桌前批著當日的奏折,忽的對著鍾離春說了一句。

“太後什麽時候離的宮啊?”鍾離春放下批閱軍務的筆,抬頭,很是不解。

“太後是外出前往武夷山祈福的,那時你正忙著演練的事情,後來又發現你懷了身孕,這件事也就耽擱了,沒有告訴你。”

“哦,我明天理應過去的。太後知道了嗎?”

“什麽?”這次換是齊辟桓不解了。

“桔梗。”鍾離春的聲音低低的。

“還不知道,我正想借這個機會告訴她老人家呢。”齊辟桓忽然想到什麽,忙道:“明日讓春紫為你選些輕便舒適的衣物鞋子,頭飾也不用太過煩瑣。明日迎接太後的儀式會進行很久的,還是以你身子為主。”

“知道了。”鍾離春很不好意思。齊辟桓這些日子總會這樣,突然說些讓她很是溫暖的話,很貼心。

“對了,西南的戰事又吃緊了。”鍾離春拿起一份奏折送到了齊辟桓的手中。

齊辟桓看了幾眼,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秦客卿呢,不是派他去的嗎,怎麽還沒到?”

“你別急,秦客卿原本駐守在東南,現下讓他趕到西南,十萬大軍即便是馬不停蹄的也總要七八日的時間。況且,那裏不是還有黃江將軍嗎,他的本領我是見識過的,雖然現在吃緊,可拖到秦將軍趕到還是有把握的。你大可以放心,怎麽說,黃將軍也是黃忠老元帥的親兒子不是?”鍾離春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撫著齊辟桓的眉頭。

齊辟桓一旦煩心就會將自己的眉頭皺成“川”字,若是特別的煩悶他還會將自己梳得很整齊的頭發抓的亂糟糟的,一點也沒有平日裏的冷靜自持。這一點還是鍾離春和他一起單獨處理事務後才發現的。第一次見到頭發亂糟糟的齊辟桓時,鍾離春真的很震驚,震驚後是止不住的爆笑,直把齊辟桓笑的怒了,她才揉了揉笑痛的肚子,安靜下來。結果,齊辟桓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齊辟桓遣了一位太醫對春紫說了些什麽懷孕的人不宜過多出門的話,鍾離春就被春紫看在屋中近一個月。還是前幾日齊辟桓的一番話才讓鍾離春重出宮門。至此鍾離春得下結論:越是冷漠的男人越小氣。

迎接皇太後的場麵甚為壯觀的。一大清早便有宮人將正門的到大殿的路上鋪上了大紅的毯子,兩旁撒了浸了柚子葉的清水,以示消災祈福。等在兩旁的宮人都著上了紅色的宮裝。一眾妃嬪更是打扮的豔麗驕人,綠肥紅瘦。鍾離春穿的是湖水綠的百合銀花錦衣,腳上是軟底的湖水綠繡花鞋,頭飾很少,僅插了一支碧綠的翠玉鳳釵,顯示了身份,又別了一朵新摘的白百合,很是清淡素雅。等到皇太後的鑾駕進了正殿前的廣場,時間已近正午了。

“皇後這是?”皇太後看著一旁的鍾離春,問的卻是齊辟桓。

“兒臣還未曾告訴額娘呢,離春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了。”齊辟桓說著,忙將鍾離春牽到自己的身邊。

“離春參見母後,母後萬福金安。”

“快起來,畢竟是有身子的人了。”皇太後扶起鍾離春,“已經三個月了嗎?胎像如何?”

“額娘,我等下把太醫叫道你的宮裏吧。問太醫不是更穩妥些?”齊辟桓說到。

“也好,有些事還是問過太醫更安心些。你們也都回去吧,我坐了許久的車,也累了。”

“那兒臣送額娘回去。”齊辟桓說著便要上前,被太後拒絕了。“算了吧,你還是送皇後回去吧,畢竟是有身子的人,站久了不好。我讓賢妃送我回去。”賢妃上前攙扶著皇太後離開了。

皇太後寢宮,洗蕪宮。

“劉太醫,皇後的胎像如何?能否判斷出是皇子還是公主呢?”皇太後坐在紅木椅上,一旁坐著賢妃。

“回太後,皇後的身孕已有三個月,胎像穩定,微臣從皇後的胎像可以看出,皇後此胎應是皇子。”

“你可確定?”

“微臣在宮中已經侍奉二十餘年,侍候過多位有孕主子,微臣可以確定,皇後此胎必為皇子。”

“皇上知道嗎?”

“皇上不曾問過,隻是問過許多關於孕婦飲食陪護方麵的事情。”

“關於皇後懷的是皇子的事情,誰問也不許說,包括皇上,明白嗎?”

“微臣遵旨。”

“好了,你下去吧。”

劉太醫剛剛退出寢殿,賢妃便跪到了皇太後的身邊,“姑母,我可怎麽辦呀。”

“不爭氣。”

“姑母……”賢妃趴在皇太後的膝頭輕輕啜泣著,“姑母都不知道,皇上有寵著鍾離春。小心護著,從不讓我們近身,連請安的事情都取消了。”

“我說你不爭氣,你真是不爭氣。鍾離春不過侍奉皇上幾晚就有了身孕,你從十五歲就嫁進王府,都已經三年了也不見你有一絲動靜。”

“姑母,您別生氣嘛,您倒是幫臣妾想想辦法啊。”

“辦法我會想的,你呀,什麽時候讓我省省心。”

“我知道姑母疼我,那我先下去了。”

“去吧。”

賢妃從皇太後這裏得到了想要的答複自是心滿意足,跪了安便回了自己的寢宮。

“太後。”說話的是蘇容。蘇容是皇太後出嫁時的陪嫁丫頭,陪著皇太後風風雨雨的在宮中周旋,是皇太後的心腹,也很的齊辟桓的敬重。

“蘇容,你可還記得先皇的遺詔?”

“奴婢記得。”

“那就說給哀家聽聽。”

“齊辟桓娶鍾無鹽之妹鍾離春為妻,賜獨掌六宮事宜之權,永世不得廢離。其子無論長幼,為儲君人選。”

“蘇容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這就是說,鍾離春這胎,要麽不生,要麽生下來就是皇上的命。我費盡千辛萬苦坐上太後的寶座,為的就是可以讓我奇渥溫氏能夠成為最尊貴的部落。賢妃,性子莽撞,有心計但不謹慎,實在不是後位的最好人選。可奇渥溫氏這一輩的隻有賢妃一個女兒,其餘的都太小了,哀家也隻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了。偏偏出現了一個鍾離春,讓哀家的侄女不能當上皇後。不過不要緊,哀家也不是皇後。可誰想,先皇臨死前竟立下了一份遺詔。先皇啊先皇,你要我奇渥溫.寧珂怎麽辦啊。”

“太後可想到什麽法子了?”

“鍾離春這胎不能生下來。如果是個女兒哀家可能會留下,可既然是個男孩兒,那就不能怪哀家心狠了。”

“這事用告訴皇上嗎?”

“不能讓知道。這個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他本就重視的很,若是被他知道了,我們母子兩個怕是會生嫌隙的。”

“奴婢知道了。”

“這是要做的不留痕跡。”

“是。請太後放心,奴婢定當做的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