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仙途伊始

掌門老頭兒清揚一聲道：“霜寒，這事情我也同你說起過。你便帶著白明溪熟悉熟悉本派門規吧。”

方才被掌門吸引，白明溪一直未注意到掌門老頭兒身後還站著別人，掌門話語剛落，他身後走出一個少女來。白明溪才看清楚，麵前的少女就是方才莽莽撞撞將她撞倒的人。少女壓低著頭給掌門作揖道：“弟子霜寒領命。”

掌門老頭兒揮揮手才道：“那你們且去吧。”

白明溪想要與洛香說幾句告別的話，然而轉頭之後才發現，她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的出現仿佛就是鏡中花水中月一般渺然。

掌門回到正殿去了，他的身影剛剛消失，那個叫做霜寒的少女頓時鬆了一大口氣。她也不認生，拉著白明溪的手就向外走。霜寒與她說起話來就像兩個多年未見的朋友，她道：“掌門說今日有個新來的弟子，沒想到是你。剛才真心對不住，掌門八百裏急召我入殿，嚇得我的魂都快飛了，所以跑起來就沒看到人。你是不是摔疼了，回房我給你看看吧？若是落下什麽病根子就不好了。”

白明溪被霜寒說得不好意思起來，她擺手道：“我真的不要緊。”

兩人正說著話，有人迎麵朝她們走來。霜寒的笑臉頓時僵下來換成了一副麵無表情的冷臉，一雙眼睛像把鋒利的刀刃。白明溪被她瞬間改變的麵容嚇了一跳，看見她正冷冷地望著迎麵走過來的青衣少女。

那少女也冷然的望了她一眼，然而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白明溪的身上。她多瞧了白明溪兩眼說道，不屑道：“喲，新麵孔，不知又是那條山溝溝裏挖出來的乞丐兒跑到洞庭水宮白吃白喝了。新來的，我奉勸你一句，你身邊的那個可不是什麽好人，望你多慎重些，若是自己哪日被趕出了洞庭湖都弄不清楚自己是怎麽走的。”

那青衣少女自說自話的走了，白明溪有些狐疑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卻聽見身邊的霜寒說道：“你別理她，她叫木弦和，和我們一樣皆是門外弟子，但她是當朝員外的小女兒，看人的眼光自然與尋常人不同。她向來喜歡刁難他人，平常忍忍也就過去了，別與她一般見識。”

白明溪好奇地問：“她說那被趕出洞庭湖是什麽意思？”

霜寒一邊拉著她一邊解釋道：“這事情說來有些話長，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那個被趕出洞庭的弟子原是與我一個廂房的，隻是後來她與木弦和有了不少糾紛將事情鬧大了，被掌門趕出了洞庭。你隻要記著，我們不過半隻腳踏入了洞庭水宮，到底沒成為入門弟子，以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明溪同意地點點頭，跟著霜寒去了門外弟子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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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水宮門外弟子規矩有三：每日清晨卯時上早課，未時習武，亥時入眠；不許弟子私鬥打架鬧事；不許弟子擅自離開水宮。違者按輕重利害處分，輕者杖責，重者逐出洞庭水宮。

洞庭水宮在修仙界中有舉世聞名的五位真人，世俗稱為“五青”。除掌門青木真人之外，尚有青川、青石、青月、青霓四位真人。其中青霓真人修為最高，她長年隱居洞庭湖十層萬丈下的水底。另幾位真人則身居在洞庭水宮的各殿宇之中，眾弟子也時常見到。

而五位真人之中隻有青川與青霓真人膝下沒有徒弟，其餘三位真人膝下弟子隻有寥寥數人。如今門外弟子三百餘人，有些人做了十幾年的門外弟子都未得到晉升。

白明溪聽到之時也為此感歎。

門外弟子皆是住在一起，兩人一個廂房，白明溪頂替了被逐出門派的弟子的位置，便與霜寒住在了一起。而“五青”真人座下的弟子均是伺候在師父身邊左右，常年與真人隨進隨行。

霜寒告訴白明溪，若想要修仙進階必須要成為真人座下的弟子才能學到高級的道術，但隻是入門弟子也隻能學習普通的心法而已。

修仙界修習的道術修為共有三個品階：初級“凝”功修為、中級“融”功修為、高級“歸”力修為。

而三個品階之中，初級修為又分凝息層、凝氣層、凝力層、凝識層、凝智層、凝神層、凝心層；中級修為又分融身層、融智層、融心層；高級修為又分歸心層、歸元層、歸魂層、歸墟層。

修煉一層比一層難進。“五青”真人之中隻有青霓真人修為達到了歸魂層三段，其餘的四位真人的修為皆停留在歸心層中久久無法突破。而四位真人的膝下弟子最厲害的一人也不過隻達到了融身層一段上下，其餘的弟子皆隻是停留在初級“凝”上層的修為之中徘徊。

修習心法是為了提高自身修為，可除此之外，弟子們還要修習劍術與術法，劍術是冷兵器靠的是自身武格與鬥數，術法靠的是自身的仙靈氣，有天賦的人與身居來的靈氣頗高，也不用多下功夫就能將術法融會貫通。

術法按天地五行劃分為金木水火土五種靈術，而人體按著自我本身的性相也能從陰陽中分出這五種屬性。洞庭水宮以水為靈來凝聚天地精華靈氣，因此門中弟子的體質也多為水相性。

說道此處，白明溪想起洛香仙子對她說的話，問道：“那水相性體質的弟子是否能與水融為一體？”

霜寒兩眼詫異地望著白明溪，天地術法千奇多變，可霜寒從未聽說過能與水相互融為一體的人。她說：“人體雖然能分出五行屬性，可是人本身就是血肉之軀，這與水不同。你說的融水為一體，若不是妖物的話，我也想不出還有這等奇能異事。”

白明溪微低下頭，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不少。仙子說她是獨一無二的體質，隻怕修仙界中也沒有第二個如她這般怪異的人了。可是她並不是妖，她是人。

霜寒鋪好被褥，扯開一角鑽了進去，側頭問道：“你怎麽會問起這個，你見過這樣的人？”

白明溪躺在床上，扯著被褥的十指緊了緊，她搖頭道：“沒有，我什麽都不懂，隻是聽你說五行性相的屬性，我便好奇的問一問。”

霜寒笑了，“明溪，你什麽都不懂還修仙，肯定有什麽過人的本事吧？”

白明溪搖頭否認，若說什麽過人的本事，也隻有她這一身妖異的身體了。她本想將自己異體的一事告訴霜寒，可是害怕霜寒把自己當妖物般對待。白明溪到底還是沒有勇氣說出這個事情來，她這個異物總與他人格格不入。

霜寒道：“對於修仙人來說，有本事就是好的。明溪你也不用特別告知於我，藏著掖著以備不時之需。修仙雖是清修，修煉之事殘酷得很，有些人為了修為什麽都做得出來，這其中荒唐的事情可多了，凡事要多加小心。”

白明溪不明霜寒為何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正想追問，卻聽見她說：“早些睡吧，明早還要上早課。”白明溪看見她躺下來，翻了一個身，呼吸便漸漸地平穩了。

轉眼看著窗外的一輪明亮的圓月，白明溪有些惆悵，阿爹，這修仙界到底是什麽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