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獅群太子

汪坤的兩個賭場,一個叫“浩”、一個叫“望”,在英文世界裏,這兩個單個的漢字店名沒有突兀的感覺,倒顯得很響亮。

出問題的是“浩”賭場,走進賭場,發現整個賭場規模宏大,內部的裝飾也異常豪華,金碧輝煌,客人如織、生意興隆,於博雨對這種場合很熟悉,畢竟他原來就是幹這個的,他看出汪坤的這個店,是個年代夠久、財源滾滾而來的娛樂場。

一個年近五十的男人迎上來,恭恭敬敬地對汪子墨叫了聲:“大小姐,您來了。”

汪子墨微微點了點頭,神色裏,不再是於博雨麵前那個乖順的小女子,呈現出珠玉之身奪人的氣韻。

於博雨沒見過一個人的兩麵有這麽衝突,汪子墨在他麵前,一副柔弱溫順的樣子,似乎溫室裏的小花,讓人憐惜,可是在汪家的執事下屬麵前,動作、神情沒有一絲的慌張,大度從容,一種非同一般的威儀從她淡定的外表散發出來。

汪子墨給於博雨介紹:“這位是李石易李經理,是負責管理這裏的。”

於博雨見李經理身材頎長,五官端正,看上去成熟穩重。

汪子墨又給李經理介紹,“這是我一個世伯家的哥哥,叫。。。”

沒等她說完,李經理已向於博雨伸出手:“於先生是麽,早就仰慕,可惜一直無緣見麵,今日有幸一見,果然是人中龍鳳似的人物。”

於博雨和他握了一下手,然後有些奇怪地問:“你怎麽知道我?”

“圈裏的人誰不知於先生的威名。”

於博雨嘴角淡淡上挑,說道:“我都覺得我好像退出這行有一個世紀了,想不到其實也沒有多久,大家還對我這麽熟悉。”

“汪爺前幾天打過招呼來,說他已經讓你做了他的義子,以後汪爺名下的事業,汪爺、大小姐和你都是主事的人,讓我們在你手下好好辦事。”李石易小心地說。

於博雨皺了皺眉,目光沉凝地看了一眼汪子墨,汪子墨向他吐了下舌頭,說:“博雨哥,我可不知道我爸已經這麽告訴他們了,這事你不要怪我。”

於博雨無可奈何,對李石易說道:“我到這來也沒什麽正事,就是子墨看我在這無聊,讓我來玩玩,你不要把事情想的那麽嚴重。”

“於少爺說哪裏話,就是汪爺不叮囑我們,我們聽到能在你這樣的人物手底下辦事,都覺得榮幸得不得了。”李石易有些激動地說。

於博雨覺得這個李石易一個勁地奉承自己,卻看上去好像每句話都發自內心,於博雨心思機敏,思慮深刻,自覺這輩子除了看錯了一個嚴露瑤,對每個和他接觸的人的性格、真偽都基本能識透到八九不離十,這個李石易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老成持重、踏實可靠的人,可汪子墨明明告訴他,出問題的就是這個經理,他與一個當地的黑幫老大私相授受,讓“浩”利益受損,最終目的不明。

看了一眼汪子墨,汪子墨領會到他的意思,說:“李經理,你陪博雨哥到處轉轉,我到上麵看看。”

於博雨一麵走,一麵和李石易閑閑地聊著,一麵不著痕跡地察言觀色,李石易小心地回答他每一句話,當說到他的女兒時,眼裏回避的神色一閃而逝。

他們站在二樓的監控室裏,於博雨看著下麵熙熙攘攘的人流。

過了一會兒,他給李石易指了一下,說:“那個荷官好像很累了,你今天讓他休息吧。”

李石易看了一眼他指的那個人,隻是片刻的遲疑,然後就說:“好的。”

“你讓他上來,我有話問他。”於博雨又說一句。

一會,李石易領著那個荷官走上來,恭身侍立,顯然經了李石易的點撥,於博雨微微一笑說:“你的手法很熟練啊,幹了很長時間了吧。”

“十幾歲時就靠這個生活,現在也幹了十幾年了。”那個荷官回答。

“到這裏多長時間了?”

“三個月。”

“三個月。”於博雨重複了一句,點了點頭。

於博雨告訴汪子墨三件事,第一件,賭場對一個荷官的監控形同虛設,第二件,荷官與客人聯手做手腳,第三件,查一下最近三月賭場的新進職員,都幹了什麽,第四件,查一下李石易女兒的下落。

於博雨說完,拍拍汪子墨的肩,說:“妹妹,這些是我的友情建議,別再說我沒幫你,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汪子墨嘴噘起來,還待要求,於博雨阻住她,“你別在我麵前裝相了,你家的事以後還得靠你自己,你這頭小母獅子,快去解決問題吧。”

汪子墨的眼神暗了一下,然後笑笑說:“好吧,既然博雨哥這麽想撇清和我們汪家的關係,我也不勉強,不過我有個請求,你得答應我。”

“什麽事?”

汪子墨從包裏拿出一個手機,“博雨哥,你手機好長時間也不用了,雖然我不會無故騷擾你,但你得讓我能找到你。”

於博雨笑了一下,推道:“我要這個幹什麽,何況我也不是一直不回來。”

“如果我查清楚了,難道你沒有好奇心麽?再說了,小妹我沒準會碰到什麽危急的時刻,這異國他鄉的,你可要來救我啊。”

於博雨想了想,把手機揣了起來。

汪子墨真是女人中難得的言而有信的女人,給了於博雨手機,卻一直沒打過,可於博雨每次偶爾回去,她都在那裏,真不明白這個日理萬機的大小姐,怎麽能堅持的這一點。

她給的手機卻成了於博雨的夢魘,隻要撥一個鍵,他就可以聽到日思夜想的那個人的聲音,這也是於博雨把自己的手機扔了的原因,他可以表麵行若無事,但內心卻千瘡百孔,現在,那個誘惑又回來了,拿到手機後,終於有一天,於博雨獨自在郊外的別墅待著,心情煩躁欲裂,思念像潮水一樣淹沒了他,他拿著手機,夢遊般地撥了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