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路理臣饒有興致的看著站著不動的施禾,要說剛剛他的態度也已經很明確了。如果現在走還來得及,他又不是欺男霸女的惡棍,喜歡幹些強迫人的渾事。

隻是現在胸中憋悶異常,急需一個突破口來緩壓。否則他會被自己的憋出內傷也說不定。他涼涼的掃了眼施禾,大概也能猜出他找自己的原因。便沉著聲音道,“有話就進來說,把門關上。”

指尖的些微顫抖使他關門的動作笨拙不已,施禾將門關上,便貼著門站著,汗濕重衣。他有些無措的低著頭,不敢去看路理臣熾熱而露骨的眼神。他有些難以忍受這樣赤、裸裸的目光,就好像被扒光了讓人肆意打量一樣的,無處遁形。

“什麽事?你可以說了。”路理臣收回視線,有些不悅於自己方才的態度。他懶懶的靠在沙發背上,薄唇輕輕開合,“時間不多。”

施禾一震,腦海裏各種掙紮,終於是在這壓抑的氣氛裏,選擇義無反顧。他豁出去般走到路理臣身邊蹲下,清秀的臉上,修眉輕皺。“施禾隻是希望能為路家出一份力。”

路理臣看著他片刻,忽而輕笑,為路家出一份力嗎?嗬嗬,多好聽的說辭。他抬手輕挑施禾的下巴,將其高高仰起,看著他眼裏掩飾不住的慌亂,又放開手,“這麽怕我?”

“不。”施禾竟然一反常態的沒有選擇沉默,而是大著膽子顫聲說,“隻是有些緊張。”

路理臣一怔,倒是沒想到他會來這麽一句,頓時有些興趣,也不是什麽情趣也不懂的木頭嘛。他索性巍然不動,等著施禾做下一步。這樣欲擒故縱的把戲他是在熟的透了。

施禾見他沒什麽動作,隻是意味不明的打量自己。心下又是一陣慌張,隻是他知道在路理臣麵前膽怯,隻會讓他對自己更加鄙夷。他強自鎮定的深深吸了口氣,聲音放得低柔,微微的沙啞,的確是很誘人的樣子,他輕聲說,“如果你需要。”

邪佞的笑意在在嘴角肆意揚起,路理臣鳳眸一窄。看著眼下的施禾,低笑,“那就讓理臣看看小叔的手段吧,如果做的好,自然是不能委屈的。”低沉的聲音像是蠱惑般,讓人心頭發麻,卻不可抗拒。

從路理臣的臥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雖然路理臣準他留在他的房間。但是那支零破碎的的尊嚴還是不允許他被男人寵物樣的飼養。他邁著猶自顫栗的雙腿艱難的向前走著,凡是碰到人,都會驚慌的避開。

他這個樣子,該怎麽辦?

“阿禾?”施苗早就在樓側候著,他知道路理臣的喜好。施禾隻要肯去,就一定會讓路理臣心動。隻可惜她沒料到,路理臣上施禾僅僅因為當時怒火無處宣泄,而非心動。

施禾聽見施苗叫自己,漠然抬頭,見她一臉擔憂,不覺的心中的抵觸又少了些,他強忍著下身的不適走到她跟前,“姐。”

“走,進屋裏說。”施苗拉著施禾進了自己的樓,一直領進臥室才放手。她目光灼灼的看著他,那表情像極了舍了孩子套著狼的得意。施禾心中一涼,她難道一點兒也不為自己親弟被人玩弄而感到悲哀?

耳旁忽然響起路理臣完事後摟著他時說的話,他說,“如果疼的話,就記住教訓,人都是自私的,永遠不要為了別人而出賣了自己,即使他是你最親的人。”隻是,他當時猶以為姐姐不是別人。

“怎麽樣?他可喜歡你?”施苗媚眼上挑,緊緊盯著施禾的臉,不放過一點的表情變化。可惜,她越是想看出些什麽,施禾越是沒什麽表情。施苗的話像是一盆冷水,在這寒冷的冬季,就這樣嘩啦的潑了他一身,瞬間結成了冰。

施禾沒回答她,走到沙發邊上,懶懶的趴了下來。他側眼看她,沒什麽表情,語氣淡漠,“姐姐說笑了,路理臣是誰啊,堂堂路家大少,什麽樣的貨色沒上過?怎麽會獨鍾情於我?”

施苗的臉色立馬冷了下來,“那他有沒有給你什麽話?”

“什麽話?”施禾垂了眸,心越發的寒涼。

“比如讓你進公司之類的?”施苗加緊一步追問,就怕錯過一絲機會。他的丈夫整日沉迷酒色,早就不堪重用,施禾也不是有大才之人,如果路理臣要收權,他們就完了。所以她才破釜沉舟,選擇這下下之策。

“沒有。”

“你沒有和他提嗎?”聲調驟然拔高,她一臉不悅,他這是什麽態度?

“沒有。”

“那你就白白讓他玩了?婊子都比你......”激動下的口不擇言,施苗忽然意識到對方是自己的弟弟,倏然住口。

施禾壓抑看向自己的親姐,胸口漲的疼,他忽然冷笑,”婊子都比你弟弟聰明,還知道賣了要收費,是嗎?”無盡的悲涼從胸口溢出,他怎能想到他的義無反顧一夜間便是這樣的可笑。

連路理臣,就連那個他們處心積慮對待的路理臣,都會和他說一句真心的話。他當時竟還以為是無用的挑撥,卻不知,他何須挑撥?

施苗也怒了,施禾向來安靜乖順,今日卻這樣直接了當的駁斥自己。她一下子無法適應這樣的態度轉化,竟然再度口不擇言,她說:“怎麽被男人上了一次就長脾氣了?被男人寵,是不是滋味很好?”

“施苗!”施禾大怒,直叫了她的名諱,眼睛瞪得發紅,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說出這些話的,自己的親姐姐,竟然是施苗和他說這些話?“任何人都可以汙蔑我,唯獨你,施苗,你怎麽可以說出這種話?”

可能知道自己真的過火了,施苗剛想說自己焦急口快。施禾卻不等他悔過,直直站了起來,奔出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