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決意同居
既然東西都搬走了,我確實也得想想先把住的地方搞定,第二天毫不猶豫地請了假,收拾起家裏來。
莫鋥羽買的這棟房子並不是新居,大約90多平米的2室一廳。因為平日他一個人居住,所以隻有主臥和廚房經常使用,客廳和側臥都空空落落的,堆了幾個巨大的搬家箱子。
我沒有立刻著手收拾屋子,而是參觀起這套房子來。
先從莫鋥羽所住的主臥開始溜達,主臥外是一個小陽台,竟然布置的很有詩意,靠牆的一麵做了一麵階梯式泥土培植園,種著好幾種植物,我是個植物盲養什麽死什麽,竟然都不怎麽認得,陽台上還放了一張藤製小圓桌和一把藤椅。坐在藤椅上搖晃著,嗅到身後泥土培植地裏植物特有的那種草木氣息,還是有幾分愜意的。我在藤椅上躺了會,真有點不想起來的意思。坐在躺椅上,繼續打量主臥。
主臥的裝修風格很是簡約,但是頗有莫鋥羽的風格。澄澈的藍色背景牆做在床頭打開夜燈想來一片深遠夜空之色,房間內所有的東西都歸放整齊,靠牆帶有連體書櫃的書桌上電腦還在開著……
隨著我的溜達,莫鋥羽也不緊不慢地跟著我走了一圈,他此時居家,穿著一雙格紋布拖鞋,休閑的棉布長褲和長袖上衣,袖口鬆鬆挽了起來,我回到客廳裏看著自己的一堆家什,勉為其難地誇了一句:“布置的很有心。”
得了這句誇獎,莫鋥羽也沒有什麽表情,眼神裏卻閃過一絲得意,說道:“主臥你住……側臥我會重新布置下。既然咱們兩個住就弄個像樣點的客廳,如何?”
這回換我驚奇,問道:“主臥我住?這麽好。”
莫鋥羽說道:“說話算話,其實我是有私心的。搬家的時候我就發現你喜歡亂丟東西,你要是住側臥估計瞎子也能看出來我們分房睡。為了避免日後的麻煩,主臥就任你折騰吧。”說完痛心疾首割愛的表情,我啞口無言,覺得他想得深遠,但是不無道理。
搬過家的都知道其中的瑣碎與麻煩,縱使我東西不多,也費了一天的力氣收拾妥當。晚飯是兩個人第一次單獨在家吃。莫鋥羽的廚房裏廚具一應俱全,親自下廚燒了幾個家常菜。因為還沒有來得及買餐桌,兩個人便坐在陽台上開了幾瓶啤酒。
仿佛這樣寧靜的有人陪伴的日子,除了與何寶兒的相聚,便是曾經和若初在一起的時候。想到若初,情緒不由得黯然了下去。
莫鋥羽可能也是很久沒人陪伴,猶自開心著說道:“小淩……”還沒等他說什麽,我就截斷了他想要說的話:“謝謝你。”他笑了下,右臉頰上的小酒窩一閃而過。
“幹杯!”我舉起杯子敬他。
“你忙完這段日子,我們就領證去,然後回家擺酒。”他說的好似度假般輕鬆。
也好!想起老娘許的那筆錢,我當然此時不會反對,立刻點了點頭。
不過結婚實在有點麻煩,雖然我沒有結過婚,但是金碧輝煌承接的喜宴那麽多,我自然是知道其中的複雜繁瑣,想到自己將要成為勞心勞力的一方,後背冒出一陣冷汗。
吃完後,莫鋥羽收拾了碗筷在廚房刷洗,我躺在躺椅上凝望夜空。葉城的晚上永遠是燈火璀璨,這麽發呆,似乎相當不錯。手機鈴聲卻在此時突兀地響起,接了電話懶懶“喂”了一聲,那頭的聲音很是熟悉。
我在聽到那熟悉男聲的時候,渾身的血液卻幾乎都要凝固。“蘇小姐,你方便講電話嗎?”
我顫聲道:“鄭先生,有事情你就說。”
那邊沉默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說:“若是你這邊有時間,還是來看一下她吧。”
我立刻追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鄭醫生回我道:“我本不應該和你打這個電話,可是她現在情況並不樂觀。其他的,我們之間也沒什麽好說的。”說完就掛了電話。
年前才剛剛給了一大筆錢,我到現在都沒有緩過勁來,如今這個斯文混蛋這又是想幹什麽!我在躺椅上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
明天,如果下班後還有時間,堵住那個混蛋,去問問也是好的。
莫鋥羽沐浴完走了過來,寶兒一向說……我的鼻子尖的像隻狗,清爽的海洋香氣,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麽牌子的沐浴液……莫鋥羽的頭發濕濕地耷拉在腦袋上,此刻的樣子真的是人畜無害,他有些疑惑地看著臉色陰沉的我,我已經沒有和他多說的心情,擺了擺手道:“你去休息吧。”
他坐在躺椅邊上反過來的小竹藤簍子上,問道:“好像忽然你很不開心啊。”
我側過臉去,裝作看外麵天空的夜空,說道:“我不喜歡這個時候你還在我身邊,所以你先去睡吧。”冷硬的語氣一時讓氣氛凝固。
莫鋥羽無奈地說道:“那好吧,晚安。”說完轉身就要離去,不知道為什麽,鬼使神差我又喊住了他。
“羽毛,這些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我隻是不知道怎麽說。”我揉了揉鼻子,“我習慣了一個人,今天說謝謝你,也確實真心想要謝謝你,你幫了我的大忙。”
也許是夜晚,也許是這一刻他也很放鬆,莫鋥羽語氣溫柔道:“你也幫了我的大忙。如果不想說,也沒有關係。畢竟我們還不是很熟,起碼……沒有熟到你和何寶兒的地步。”
警鈴大作,這最後一句似埋怨撒嬌,意在指出我和何寶兒的關係讓他嫉妒。我笑了笑,道:“我和寶兒之間的事,你不懂。”說完之後覺得自己這話有一種很疏離關係的作用。莫鋥羽麵上卻未受影響似的,輕聲跟著道:“我不懂的事確實太多……”下一刻他說的話卻斬釘截鐵:“不過我想追求的東西,就一定會主動出擊。這一點,還是當年你教我的。”
我訝然,問道:“以前我那個臭屁的死樣子,你還記得?”
莫鋥羽點頭,道:“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有勇氣正麵……正麵自己的性取向。”
我實在看不出來自己還有這樣大的影響力,打趣道:“我這種不走正常路線的怪胎,莫非還指引了你的人生?”
“蘇淩你這個樣子真的和以前一樣自大!”他說。
我哈哈大笑,似乎方才的陰鬱是一時的假象。莫鋥羽開了一瓶啤酒,仰頭喝下,說道:“蘇淩,我們就這樣在一起好不好?”
我點點頭,微笑道:“好啊。”他還想說些什麽,我卻也從桌子上的啤酒箱內摸出一瓶啤酒,說道:“羽毛,你這個家夥是我見過的最執拗的家夥。”
“咦,我哪裏執拗?”他問道。
我卻已經沒有了回答的興致,在躺椅上沉沉睡去,感覺到他輕手輕腳將我抱起,放在床上,拉好被子,才關了門走出去。
寂寞嗎?有一點點。害怕嗎?有一點點。更多的是無奈。我早已不是當年意氣風發的蘇淩,我有太多的事情不敢捅開。我無聲地攥緊了右手,究竟是什麽,讓如今的一切成了這個樣子。若初……如果你醒過來,知道如今事情變成這樣,會比我更難過吧。
一天沒有上班,陳楓果然如我所料的大發雷霆,她尖聲道:“蘇經理,你昨天的調休我不會批的。”我低眉垂首聽她發飆。
“你一個人都沒有調用來,月少已經很不高興了。”她的語氣幸災樂禍又帶著嫉妒,卻不去想想,如今連我都不調動資源幫襯自家,她有什麽可得意的?這個女人的智商一如她囂張入主金碧輝煌時一樣低,這麽多年都毫無長進。
其實陳楓身形嬌小,大眼睛顧盼生輝,端的是個柔弱美人,卻總是喜歡擺出淩厲的樣子,梅悠之前執掌金碧輝煌的時候太過光彩耀眼,陳楓接任後一味可以模仿她,卻畫虎不成反類犬。我尤其不能理解,月少讓自己的小情人來淌這樣的渾水還一淌這麽多年,究竟是個什麽打算。
龍騰集團的主要業務就是費、毒、娼、賭、業,主要業務各有執掌人,在集團內互相牽製卻又通力合作盈利。
金碧輝煌之前作為業界的大場子,同其他四業都合作愉快,吸金無數,到如今卻已經呈現衰敗之氣。我心裏不是不難受的,但是當時梅悠都已料到今後的場景請辭離去,我隻到今日,也還是在為她還情分。月少再跋扈,也是大老板的小兒子,大老板願意將幾個場子給他折騰著玩,磨練他,我們這些做事的人,又何必多說。
陳楓腦子拎不清的就是,若是做得好,可得表揚。若是做不好,就是下屬無能。她成日裏這樣地排擠能人,場麵上不給老人麵子,金碧輝煌真的敗了,我隻能等著好好地看她一場笑話了,至於落井下石與否,還要看她是否繼續逼迫我。
“蘇經理,這個合同是你簽的吧?”看我毫不接話,她罵的也覺枯燥無味,扔到我麵前一份合同書,我翻開一看,克製住想把合同書扔到她臉上的衝動,抬起頭來看著她,怪不得斯文混蛋給我打電話,她竟然將我去年調用公關部賬麵劃賬的合同找了出來,同時冷冷道:“沒有想到你膽子這麽大,竟然敢調用公司的錢,我已經凍結了這個轉賬賬戶。你自己好好想想怎麽跟月少解釋吧。”
陳楓……你逼人太甚!我吸了口氣,慢慢道:“這筆錢我很快就能還上了。”
她連看都不看我,示意我拿了合同出去,嘴角還掛著一絲得意的笑。
我用最快的時間冷靜下來,撥打了那個我一直厭惡撥打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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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評論。嫣然好久沒有寫文了,總覺得生澀拖遝。
不好的地方請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