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婚紗合照

行宮的工程建築終於快要完工了,我和莫鋥羽沒日沒夜的加班,為了趕出時間回福城結婚。同時我還希望在結婚之前能看到若初的蘇醒手術成功。

這段時間,我們經常是淩晨到家還沒有歇上兩三個小時,就爬起身再趕回到公司去。

同時,高速公路修建的三段工程也同時開始動土開工,每一日的時間都像在打仗般爭分奪秒。

有的時候躺在床上,覺得疲憊地連手指頭也不想抬起來。莫鋥羽總是在身後輕輕揉著我的脖子,睡著了也在輕輕揉捏著,因為長期的伏案工作,我的頸椎特別不好,經常抬頭的時候眼睛發黑。

月少麾下的四人團隊每個人都發揮了巨大的能動性。

周例會上,我們經常是輪番匯報,有的時候也會吵得不可開交,比如鄭朗明和何寶兒,我和莫鋥羽,因為節點和對接跟進的問題吵得絲毫不讓,吵完了大家接著做事。月少在這種時候永遠是聆聽,卻給予每個人最大的信賴。當然這些都是關起門來的時候,我們對外一致地團結,每個人都不苟言笑,一副職場精英的拽樣。

我想這就是梅悠曾經一直強調過的,偉大團隊工作時的幸福感。

鄭朗明承接下了我之前與洛城中信集團高速公路工程項目合作方代表的對接,來來回回地兩頭出差跑,手術的籌備工作他也在有條不紊地籌備著。

直到婚紗影樓打電話來,我才想起來上次老娘他們來的時候莫鋥羽預訂下的那套婚紗套係。這件事對於莫鋥羽來說相當重要,他立刻騰出了一天的時間,要和我一起去拍婚紗照。

何寶兒那天正好無事,強烈要求陪同。

結果月少也知道了這件事,興致勃勃一起前去圍觀。

我本來照相就會緊張,又來了看熱鬧的這兩人,內心無比吐槽,卻不得不老老實實拍完。化妝的時間很漫長,在化妝的過程中,手機不斷地響起,隻能一再接電話處理事情,化妝師就隻能在旁邊等。

莫鋥羽也好脾氣地在一旁等著,他皮膚白皙,本就不用如何化妝,在我接完一個電話抬頭的瞬間,發現嶽誌恒和鄭朗明一起處理完事情也過來了……

月少的耐心一向不好,在我電話再次響起的時候,直接拿過去了手機,按下了關機。老板關機,可不是我不處理事情,我竊喜,終於安安穩穩化妝完畢。

婚紗照都是先拍外景再拍室內。

我們訂的這家婚紗店是葉城最大的一家連鎖店,擁有一座巨大的實景基地,拍照的過程無比艱辛,我僵著臉聽從攝影師擺出各種POSE。

看熱鬧的月少寶兒二人組樂得前仰後合,嶽誌恒帶了一架單反全程跟拍,美曰其名留下花絮。一向獨來獨往的鄭朗明冷眼看著我們表露出他們很無聊的鄙視嘴臉……拍完第四套衣服時,三個小時已經過去了……我再也不想折騰服裝的問題,鬱悶道:“紅色禮服一套,藍色禮服一套,古裝一套,還有一套小清新……我隻能再拍一套了。剩下的不要了。”

“白紗還沒拍呢!最後一套拍白紗吧。”何寶兒叫嚷道,她已經幫我挑好了一套有著輕紗羽毛般質感的蓬蓬拖尾白紗,莫鋥羽也換上了最正式的一套黑色西裝,寬肩窄腰雙腿修長。換上白紗後,妝容也隨之改變了,簡約輕靈的白紗確實非常帶感,這套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婚紗照。

在實景宮殿中,留下了我和莫鋥羽親密美好的瞬間。

最後,是所有的人在一起拍的一張全家福一樣的合照,我們拍的這套婚紗照,因為最後的這幾張合照照片,擁有了不同的意義。

婚紗影樓原本還有種種繁瑣的流程,選片,修片,做相框等,但是有錢即是大爺,莫鋥羽要求第二天就看到所有的修片結果,影樓爽快答應秒出結果。

在VIP特備的沐浴間內卸妝,寶兒陪著我洗澡,在棉片上倒上厚厚的卸妝油糊在我的眼睛上,她低聲喃喃道:“如果陸凱和若初也在,才最最圓滿。”

我拍拍她的手,盤算著若初手術的時間,輕聲道:“會有機會的。”

全體不務正業的一天,月少提議晚上一起吃飯。

何寶兒自作主張想要安排飯局,卻被月少一個冷冷的眼神逼退。月少果然是個記仇的人,不想再去秘密酒吧吃難吃的東西,所以拒絕讓何寶兒安排。他給邵東打了個電話,訂下了錦繡的包間。

等到了錦繡,剛落座,精致無比的菜式就陸續上桌。月少舉起紅酒杯,道:“慶祝下都喝一點,今天我們就住在錦繡。連蘇淩這樣的都有人願意娶,真是不容易啊!來來來,喝一杯。”

我笑道:“月少你這是諷刺我啊……”他搖頭,“那可沒有,實話實說而已。”

莫鋥羽牽著我的手,微笑道,“是莫某三生有幸,才能……娶到蘇淩,期間種種血淚,我不說大家也懂的。”何寶兒拍手大笑道:“懂的,懂的。不如今天就喝個交杯,也算是大家提前幫你們慶祝……”

都在興頭上,我和莫鋥羽同是爽快人,樂意和大家一起高興,喝交杯的時候還有掌聲響起,這幫家夥起哄的本領也是杠杠的。

我不經意間看嶽誌恒,他隻是看著莫鋥羽,神色間是毫無掩飾的失落。

何寶兒有意打圓場道:“都累了一天,開吃開吃。”說著指著嶽誌恒手邊的單反相機道,“嶽總今天好興致啊,不如照片拿來讓我欣賞下今天的花絮。”

莫鋥羽神色一動正要說什麽,我已經先開口了,“都喊著要開吃,還要看照片?吃了再說吧。”何寶兒嘿嘿一笑,盛了一碗湯放到月少邊上,“吃飯,吃飯。”

這段日子都在一起工作,都很熟,私下裏肆無忌憚地互相開玩笑也是有的。

吃到一半,眼見著各個都喝得不少,寶兒拽著我去沙發上唱K,點了幾首黃梅戲非要和我唱“樹上的鳥兒成雙對”。難得大家一起出來玩,又不是業務應酬,也沒有別的外人,月少也放開了,和鄭朗明說著什麽說的極其開心……

我眼尖,看嶽誌恒盯著還在端著架勢繼續吃的莫鋥羽,心裏就隱隱有點怕他暴起。

唱完了三首歌,他還是穩穩坐著看莫鋥羽吃飯。

邵東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麵。一桌人吃的吃,玩的玩,說的說,很放鬆。他仿佛是從別的飯局上趕過來,手上還端著一杯酒道:“我說過來跟你們喝一杯呢,怎麽已經玩開成這個樣子了?”

月少淡淡喊了句“哥”,邵東走到他身邊,兩人就開始說著什麽,我過去拿杯子的時候隻聽邵東問道,“要不然你過去看看?”月少冷淡地搖了下頭,說道,“這件事情你不要過問。”那語氣竟是毫不客氣的命令,邵東也隻是聽著,頗有些不知道怎麽繼續說下去的尷尬,求救地看了一眼何寶兒。

寶兒看到了邵東的眼神求救,笑吟吟也過來,趴在月少的背上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側臉。月少回頭親了寶兒麵頰一下,笑道:“怎麽不繼續唱了?”

“你想聽,有的是時間聽啊……”這話說得就異常曖昧了,邵東和寶兒也是有過一段的,此時邵東卻神色沒有任何波動,端著酒杯的手也異常穩定,隻靜靜等著。

“東少來喝一杯?”她拿過月少麵前的酒杯,與邵東碰了一杯。

莫鋥羽有點喝多了,我過去的時候他眼神都有些迷離,可恨鄭朗明還在一杯接一杯地跟他喝著。“蘇淩……我今天很高興。”我拽他起來,扶他去包間內的衛生間,莫鋥羽平日裏不喝酒,酒一喝多就該犯懶了。

關了衛生間的門,我揪了揪他的臉,沉聲道:“羽毛,你別喝多了。”

莫鋥羽嘿嘿笑了,道,“我沒喝多……”得了,都醉態可掬了,還沒喝多呢,幸好我這兒有從鄭朗明那兒順來的解酒丸,塞給他一顆,自己吃了一顆,扭頭道:“咽下去,解酒的。”他含著藥丸看著我,聽著門口寶兒喊我,我就先打開衛生間的門出去,一出門就看到嶽誌恒佇立在門口一臉的關切。

“嶽總也要上衛生間?羽毛還在裏麵哦……”我試圖阻止,他卻先我一步進入衛生間,拋下一句看似關切實則有深意的話,“我照顧就好。”

衛生間的門接著就反鎖了……我無奈了,如果叫嚷起來事情多尷尬,我隻能裝作無事回到飯桌。

鄭朗明喝了不少酒,手間悠悠轉動著杯子,看月少和寶兒還有邵東三人說著話,似聽非聽的樣子。

寶兒的胡攪蠻纏發揮了作用,月少終於對邵東點頭道:“有時間再說吧。”

邵東這才又與他喝了一杯,道,“那你們玩的開心,我還有桌客人要陪,就先過去了。”

月少道,“我今天不想見外人,不要與人說我在這邊,也不要帶人過來。”

邵東應承後出去了。

寶兒仍舊趴在月少的背上,嘟著嫣紅的嘴唇親他,纏綿曖昧,兩人就這麽毫不避忌地上演激情戲碼……我樂得看,笑咪咪坐在月少旁邊,用牙簽紮了個西瓜吃。隻聽得月少對寶兒道:“你倒挺會求情。”何寶兒笑嘻嘻“哎呦都求到我這裏了,怎麽說也有點感情,不幫忙總是不好意思。”

月少眯起眼睛,每次他這種神色,就是壓抑著怒火,可惜這人是寶兒,他沒法發火,隻能沉聲道:“下不為例。”

何寶兒不給他繼續訓斥的機會,直接就咬著他的嘴唇堵著了他接下裏的話,兩人親吻地纏綿悱惻,同時給了我一個看向衛生間的神色。

此時鄭朗明實在看不下去,站起身來,道,“我先開間房休息去了……年紀大了要修心養性,吃不消這麽火爆的場麵。”

何寶兒的手順著月少的領子一路摸下,他猛地站起身來,驚得寶兒在他身後往後一仰,月少回過身一把將寶兒橫抱起來,丟給我一句,“給嶽總安排一個。今天我們都住在這兒,春宵苦短我們就先撤了!”

何寶兒衝我擠擠眼睛,這是她為我清場呢……人都出去了,月少隻留了幾個人在門外守著,衛生間裏還是沒有動靜,沒有動靜才更讓我鬱悶,狗日的嶽三,堵著羽毛在衛生間裏,欺負我是死的嗎?!

平息了心情,我站在衛生間門外,敲門問道:“嶽總,羽毛還好嗎?”

他聲音倒是平靜,道:“他吐了,馬上就出來。”

打開門,莫鋥羽倒是還好,隻是有些呆,他一喝多就這個呆樣。

嶽誌恒比他高大強壯,用一隻手扶著他的腰絲毫不費力氣的樣子,對我道:“我送你們回房間休息吧。”

“那怎麽好意思麻煩嶽總。”

“別客氣了,蘇經理,我不幫忙你怎麽弄得動他呢?”

從包間回錦繡房間的一路上,嶽誌恒還神色冷靜地和我說著話,“羽毛應該是太高興,喝的這樣多……我還從來沒有見過……”

我心中冷笑,沒有見過,上次喝的比這還慘不是你灌的酒嗎,嘴裏卻回道,“他平日裏酒量就不行。”

“是啊,是不行……”嶽誌恒心思相對來說較為簡單,我倒不好再多說什麽了,再多說就顯得我起了疑心,隻能裝作不知他們內情的樣子。

莫鋥羽喝多後很乖,沒有什麽話,跟著人也會乖乖走,嶽誌恒還是半摟半抱地將他拎回房間。

他躺在床上後我拍拍莫鋥羽的臉,他迷糊著哼哼兩聲,我對嶽誌恒道:“謝謝嶽總。”

嶽誌恒冷冷眯起眼睛,卻什麽都沒有說,緩緩道:“夜裏好好照顧莫總。”

直到他轉身離開了房間,門重重地關上,我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