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暗地裏的交鋒
來不及多思考,雲行殊已然已經大步走上前來,鳳小跟在後頭臉色有點不太自然。剛才黑暗中隻看到一個人影跟在太子殿下身後,卻沒有看到是誰,待看清楚後,大吃一驚,當下低了頭跟在後頭,畢竟墨語表麵上是雲霄四皇子的貼身丫鬟,兩人夜裏幽會這事兒怎麽看怎麽詭異。
鳳昭暄看到來人後,倒是神色自若,笑著打招呼:“哦?四皇子殿下。”
雲行殊更加鎮定,完全沒有“自家小妾與別國太子幽會被逮正著”的尷尬,當即道:“太子殿下,今晚的月色很美啊,難得太子竟有如此雅興。”
墨語抬頭看看完全黑漆漆的天色,默默地擦擦冷汗……
鳳昭暄的心髒完全很強大,根本用不著擔心:“嗬嗬,四皇子說笑了,難得今晚有時間,本宮與服侍四皇子的小丫鬟是舊相識,很久不見正好看看今晚的夜色。”
“哦?那不好意思了,其實本王應該成人之美的,奈何這個不是普通的丫鬟,是本王的侍妾,叫人看見對太子的名譽不太好吧?”雲行殊麵不改色心不跳地順口胡說。
對話無論是內容還是語氣,都是閑散至極,可是氣壓完全不對勁,兩個睥睨天下、俯視紅塵風雲的人物,眼光對上,劈劈啪啪擦出一串火花。
墨語隻覺腦中一炸,頭皮發麻,這在外人看來,墨語作為雲行殊的貼身丫鬟,同吃同睡,可不就是那麽回事嘛。
鳳昭暄聽聞此言,倒是稍稍愣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墨語,微微皺著眉頭對雲行殊開口:“此言……”
不待鳳昭暄開口,雲行殊似乎是想起什麽,從背後摸出一個兔子玩偶,走到墨語身邊,道“夜裏風涼,著了涼就不好了,昨晚發寒真是嚇著本王了,出門也不注意。”這話聽著像是丈夫對著自己妻子的關心,有點小抱怨,但是語氣中的溫暖在風中融融而淌。墨語一瞬間竟有些恍惚,他這話說得那麽自然那麽暖心,隻差一點便要信以為真了。
不過,再看眼前的景象,墨語流汗,一個高大俊挺的男子,手裏拿出個小姑娘玩的布偶,怎麽看怎麽怪異,可是不得不說,有些……萌……這家夥現在這麽溫柔,平常都是橫眉冷對,能少說一句絕不多說……況且……這是夏天好吧……心中想著要躲開這讓她尷尬的關心,腳步還沒移動,突然一股真氣襲來,隻是一瞬就覆上了墨語的手腕,於是,在真氣的牽製下除了眼珠子,動也動不了了,想開口說話,可是卻發不出聲音,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雲行殊拉起她的手塞進兔子的肚子裏。
鳳昭暄站的角度問題,並沒有看見雲行殊出了一股內力,隻是看著墨語沒有躲開,任由那人拉了她的手,眉頭皺的更深了,語氣轉冷:“四殿下,對於你和這位姑娘的關係,本宮可不是這麽聽說的。”
“哦?本王方才才決定納她為妾的。”雲行殊在為墨語整理衣襟,頭也不抬。
旁邊的鳳小已經完全是被雷劈了的表情,自家殿下這行為不算奇怪,至少在別院的時候或多或少表露了些許,可是這四皇子就太匪夷所思了,他們相處不到半個月吧?鳳小並不知道墨語的身份,以為她隻是殿下結識的江湖女子罷了。
鳳昭暄噎了一下:“本宮以為這至少要姑娘自己決定,況且四皇子恐怕不知,這位姑娘與本宮早就相識,這次來亦是為了實行早先的諾言。”
話都說這麽明白了,鳳昭暄覺得雲行殊至少給個表示吧。
誰料雲行殊完全不在乎,站在墨語跟前,似有似無的擋住了鳳昭暄的視線,不讓她發現墨語有些僵硬的身體,抬手緊了緊墨語的衣襟,又摸摸墨語的額頭似乎在看她是不是發熱,一邊道:“哦。”然後轉身對著鳳昭暄道:“太子殿下,本王來的時候好像聽聞殿下的別院走水了,殿下未來的太子妃可是住在那裏?”
鳳昭暄猛抬頭,深邃黑暗的雙眸直直的看著雲行殊,看了半晌,竟有了一絲笑意:“四皇子的耳目異於常人,本宮十分佩服。”這話裏的諷刺誰都聽得出,作為別國的人,消息竟然如此靈通。
可是就是有臉皮異於常人的人,雲行殊笑的可惡,道:“過獎過獎,太子殿下,請。”說著把手一伸,已是引路的姿勢,似乎是知道他此時著急的心情。鳳昭暄是著急,可是也不是關心那未來太子妃的安全,完全是為了國家來考慮。渤海公主不能出事,至少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
鳳昭暄臉色不太好看,看了看完全傻掉的墨語,使了個眼色,怕是今晚不行了,那些話遲些說也無妨,然後拱拱手道了別,轉身而去,淡紫色的身影越行越遠,至始至終都沒有發現那個心心念念的人不是不開口,而是根本開不了口,不是不反抗,而是根本動不了。
旁邊的鳳小看著墨語至始至終一句話也不說,心裏生氣,幾次想開口,可是殿下的眼神冰冷的掃過來,鳳昭暄想,墨語要是想反抗估計早就開口了,心裏怕是有什麽顧忌吧。
自家殿下對墨語怎麽樣,鳳小完全看在眼裏,從別院開始剛見了麵,自是待她不同,為了那次拿衣服的事,殿下第一次對她露出了冰冷的不耐煩的神色,後來回國,把最得力的女侍衛留下保護她……還有很多很多,有時候即使在國家大事的決策上也要考慮良久,看著虛空喃喃道,這樣不行,那裏畢竟是她的國家。鳳小不知道太子殿下口中的那個“她”是誰,可是她知道墨語是雲霄國人。
狠狠地瞪了墨語一眼,鳳小緊緊跟上那個黑暗中孤寂蕭瑟的身影。
墨語默默無語,眼睛一直盯著那個落寞的身影,一瞬不瞬,明明心裏像貓抓一樣幾乎疼的滴血,可是眼裏麵幹澀,一點淚也擠不出來。這麽些日子以來,她早已經學會了在有些時候不喜不怒,落泉穀那個明麗活潑,機靈單純的小姑娘注定隻能是記憶,她成長的速度實在有些可怕,至此,她離開落泉穀還不到半年。
長長的一段夜路,不知怎的,竟像是永遠也走不完似的,來的時候因為有她,感覺這路怎麽就這麽短呢,因為到了地方就得放下一路攬著她的手。而此刻的心情就像這無盡的夜,漆黑冰冷。
不過,她終是等著他的罷,他明明在信中叮囑了不讓她在這個時候來,但是她來了,這便好。雖然有些危險,可是他會保護她。
鳳昭暄把現實想的太美好,他想,那些還未出口的話留著明天或者後天說都不要緊,雲霄的使者還要呆上幾天才離開,有的是時間,可是時不待人,有時候一瞬便已錯過,即使是他先在那個午後的雪原遇著了她。
等到了失去時,方才後悔今夜沒有爭取,以後再要留住她已經難了,更何況,墨語本就是現代人的心思,他雖然與她相識卻從不了解她,看著她娶了渤海公主,那墨語就不會再做第三者。橫亙在之間的不是一個婚姻,而是千年的時光。
差別隻在於思想,要縮短這千年的時光,其實隻要執著的行動便可。此時的鳳昭暄不明白,雲行殊也不明白,但是後者的霸氣卻把這執著而堅韌的信念貫徹的徹徹底底。
夏風爽朗,隻是夜幕漆黑,前方的路一片朦朧,鳳小在前頭提著一盞黃色的燈,那燈火在風中晃晃悠悠,飄無所依。
鳳昭暄走在半路,一路上都在思考今天的事,他當然不相信雲行殊真的會喜歡上墨語,難道是因為知道了她的身份,照這個來說,揭穿了豈不是方便?畢竟那樣的話,自己也沒辦法插手別國內政了。思考良久沒有結果,隻好暫時放棄。
旁邊的鳳小神情有些憤怒,可是看見太子殿下的臉色,斟酌半晌開口:“殿下,那屬下……”
“你先不用去保護她了,去別院看看,代我安撫眾人,就說本宮突然感了風寒,出門不便。”鳳小一聽,鬆了口氣,立刻又響又亮的答了。
“對了,查查今晚的失火之因,恐怕和雲霄這個四皇子脫不了幹係。”鳳小雖為女子,但自小跟在鳳昭暄身邊,屬於首屈一指的女侍衛,本事擱在那裏,其他人也很佩服,這事由她代雲行殊出麵也不過分。
“是!”
“沒有證據就罷了,即使是有什麽證據,隻給我拿來,不要聲張,我們息事寧人便是。”
“可是……”鳳小有點不大樂意,為什麽要這樣?殿下既然要借著這次的納征來動手,為何不幹脆趁著這次的事來直接打擊那個雲霄四皇子呢?
“去做就是了。”鳳昭暄的聲音充滿威嚴,並不願意多說。
雲行殊作為來使,身份敏感,在這個時候被懷疑縱火,若是指出來,那麽他便可以反咬一口,說是鳳笛嫁禍於他,間接讓鳳笛離心於來使的各國,畢竟若是看出這個苗頭,其他各國都會考慮自身,焉知不是殺雞儆猴?鳳笛想息事寧人,對方卻未必肯,他巴不得鳳笛借事拿了他呢!
鳳昭暄的眸光暗了暗,他還真是小看了這個雲行殊,生活在雲霄業城的那五年也沒有多聽過這個人,現在想來,那些皇子們一個接一個地沒了,表麵上看絲毫與這個並不顯眼的皇子有關,可是這人蟄伏久了,一旦爆發是最可怕的,猶如一把出鞘的寶劍,雖不是名劍卻鋒利無比。
不是沒有名氣,隻是隱藏起來磨礪刀鋒,一旦出鞘,對方便是死路一條。
能隱忍的人才可成大事,靠著鳳昭暄的眼光竟然沒有發現身邊臥了一隻虎,還一直把審視的眼光停留在十三皇子雲景逸的身上,現在看來真是錯的可以。鳳昭暄朝黑暗中閉了閉眼,你以為你就完全勝利了嗎?
不……路還遠。
注:納征,就是訂婚的意思。
PS: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鞠躬ing,由於前些天為了天天更新,前麵的內容寫得有些混亂了,不過,至少親們多少看懂了吧懂了吧懂了吧吧吧?汗……這些天好好地把前情看了看,覺得有些地方沒有把線索鋪好,人物感情什麽的真是無力啊,汗……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一點一點修改,握拳,不過畢竟是第一次寫,親親們可以留言說說哪裏寫的不好哦。相信我,現在不日更一方麵是因為本本出了問題,暫時沒法天天上網,最重要的就是為了把心目中的故事寫好寫真盡量寫完美了,哈哈,某雲(也可以叫某棧的呦~蹭~)虎摸親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