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No.29歐陽歌

咚咚咚,幾聲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門裏傳來女人慵懶的聲音。

“是我。開門,我們談談。”

“你怎麽來了,進來吧。”歐陽用複雜的表情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說不出興奮,說不出激動,說不出惱怒。

房間裏卻絲毫不像老舊樓房的表麵,而是井井有條,東西都整整齊齊的歸位著。

“你還是那麽愛幹淨。”華少追憶到。

“坐吧,寒舍狹小,比不上您住的豪宅。”歐陽吃味的說到。

“聽你的意思是在恨我嗎?”華少問到。

“恨?不敢,我從未想過還會遇到你,對你,早就淡忘了,何來恨隻有。”歐陽強裝淡定的說道。

“我今天來是有事情要問你。”華少直入主題。

“有什麽就問吧。”歐陽似乎早就知道了華少想要問什麽,一副等鱉入甕的樣子。

“歐陽希是你的親女兒嗎?”華少一步步的問著。

“當然是!是我十月懷胎掉下來的一塊肉。”歐陽不滿的說著。

“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兒?”華少緊張的看著歐陽,等著問題的答案。

“為什麽會這麽想?你希望她是還是不是呢?”歐陽冷眼問到。

“歐陽!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這麽多年了,我以為你早就釋然了,我們不是都各自有新的生活了嗎?曾經年少,彼此衝動,可是,如果歐陽希真是我的孩子,那你的毒婦之心該是怎樣的顯而易見啊?”華少激動地指責著。

“你說過去了就過去了!你知道那個年代一個女孩的貞操意味著什麽嗎?既然你不愛我為什麽要給我希望,為什麽給了我希望又要澆我失望?我不是你的牽線玩偶!”

華少不由得將時間倒回在了22年前,回憶:

當時的華少孤身一人來到西寧這個城市闖天下,身上隻有15塊錢,當時的華少隻有18歲,他幹過各種各樣的苦工,扛過沙袋睡過站台,路邊賣過唱耍過寶,就是這樣一個人將自己所有能想到謀生的方式都用盡了。當時的歐陽15歲,還在上中學,當看著天橋賣藝的華少時,歐陽便被他憂鬱的氣質深深吸引了,自此便越陷越深,歐陽開始翹課,為的就是華少走到哪她就可以跟到哪兒,華少對歐陽說:“小妹妹你離我遠點,我沒錢管你吃飯。”歐陽便拿出所有的零花錢說:“我有!我請你!”就是這樣連溫飽都不能保全的環境下,一段這麽淒苦的愛情悄悄的滋生了起來。

第二年,歐陽就不上學了,麵對華少,她自願變成一隻撲火的飛蛾。直到有一天華少突然告訴她:“歐陽,我要走了。感謝你這一年來對我的照顧。可是我是男人,我要開闖我的事業,否則我是沒有資格談愛的。對不起,給不了你幸福。”

歐陽哭著乞求著,她拜托華少不要走,可是無論怎樣求情怎樣撒嬌都無濟於事。歐陽直到最後才明白,當一個男人對女人的眼淚無關緊要時,隻能說明這個男人不愛你,不愛不愛還是不愛。可是曾經那麽年少那麽無知那麽濃烈地愛著一個人,總以為付出就一定有回報,總以為隻要一直努力就一定會感動他。可是感動不是愛,回報的形式也不僅隻有愛。隻可惜,年少的華少不懂,歐陽更不懂。

歐陽擦幹眼淚說到:“既然你一定要走,今晚我們一起吃個散夥飯吧。祝你一路順風。”

華少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

如果說人生就是一幕幕相似的鬧劇,那歐陽希就是當年歐陽悲劇的複製。沒有人知道當年的歐陽是使用怎樣卑劣的手法得到了華少,就如同她教授歐陽希的完全一樣。

歐陽本以為這樣做就一定可以留住華少,可是,已經不入眼的毫無用處的處理品,即使是再打折再倒貼也不會有人珍惜。第二天的華少,雖對歐陽表示著深深的歉意,可還是毫不留情的走了。

這一走,就走出了歐陽希;這一別,就別出了今天的鬧劇。可是歐陽不說,這件事到死華少也是不會知道的,華少隻知道,他欠歐陽的。

時間又被拽了回來,歐陽終於發瘋的說到:“華少啊華少,你總算明白了歐陽希是你的什麽人了吧。你懷疑的沒錯,她是你的親生女兒,你走了22年,而她今年正好22歲。”

“為什麽?你這個瘋女人,為什麽要這麽做?”華少發怒的拽著拽著歐陽的衣領。

“為什麽?你問我為什麽?不為什麽,就是因為我恨你!我恨你,恨到骨頭恨到肉,恨不得你以最肮髒的鬧劇**在世人麵前,這樣我才會滿足。你走後,我的人生就隻有一個目的,除了報複你就是報複你,歐陽希就是為了報複而生的!怎麽樣啊華少?和自己親身女兒上床的感覺很爽吧?”歐陽的情緒已經到了癡狂狀態。5

華少僅僅的握著拳頭,恨不能一拳打死眼前這個女人。他恨歐陽,更恨自己,為什麽就是一個流氓。連最基本的自製都全然盡失。22年前是這樣,而如今又是這樣。

“你的目的達到了吧?這樣你就高興了吧?”華少冷冷的問著歐陽。

“不,我還想看著我的女兒是怎樣一點點的將你吸食,你是怎樣的為情所傷,我要讓你嚐盡想愛卻得不到的痛苦!”

“我不愛你,歐陽,更不愛歐陽希。所以你的計劃永遠也不可能得逞。你,注定不是我想要的人,這一輩子都不會是。有時間的話你還是整理整理自己,找個真正愛你的男人吧。我跟你的故事,到此為止,永遠不會再有續集。歐陽希是我的女兒,我會照顧她盡一個父親的責任,至於怎樣給女兒解釋你的這場22年的醞釀,是你自己的事。歐陽希會原諒你或是選擇和你一起恨我我都沒意見。再見了歐陽,再也不見!”華少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華少突然覺得釋然,這麽多年來其實心裏一直是有虧欠的,而如今,是歐陽親手造的孽還清了這場債。他突然想去遠山上的寺廟燒個經送個佛,感謝佛祖幫他還債。

這次這個男人又是頭也不回地走了,毫無牽掛,留念。歐陽頓時覺得世界是如此的肮髒,髒的無論她怎樣去汙染還是無法洗淨。歐陽想找一個純淨的地方,有水的,可以洗淨自己的地方,好好地洗一洗……

三天後,報紙上出現了這樣一則新聞:一名女子死於青海湖邊,奇怪的是女人並未下水,可是卻死於溺水。據調查,死者今年34歲有餘,身上刻著歐陽華少這四個字的紋身。希望死者家屬可以前來認領失首。

歐陽希沒有聽到母親親口對她的解釋,可是她一切都明白了。她拜托華少和她一起葬掉母親,她給歐陽選了一塊很純淨的淨土,母親生前混亂,隻希望在另一個世界一切都可以純淨,無染。

歐陽希說想繼續未完的學業,幾周後,華少便將歐陽希送到了國外深造。時間冷暖,皆因情字緣起,但願終以情字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