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章 你在看孤獨的風景
蕭小花和緋衣男子說完皆是微微愣住,接著互相看向對方,確認過眼神,遇上對的人,大抵不過如此吧!蕭小花不禁有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她揚起嘴角,笑的如花兒般嬌美,燦爛。
百裏修也是微微一愣,她……即使不是太後,竟然也能如此瀟灑!不似自己,一朝被貶便心思全無,失落異常。
他隻想往最熱鬧的地方去,沒想到竟然來到了萬花樓。
也是,隻有萬花樓中那位姑娘才懂他,他從人群中隱沒,從樓梯處進了萬花樓……
老鴇看著麵前這一對互生情愫的璧人也是稀奇的很,若非這兩人站在此地,她真要以為這是天上落下的牛郎織女。
“好!出題!”
老鴇從第一盞花燈下方揪下竹筒,從中倒出了試題。
所謂的十道題,就是猜燈謎而已。
“此花自古無人栽,沒到隆冬他會開.無根無葉真奇怪,春風一吹回天外.”老鴇話音剛落,蕭小花和緋衣男子一起笑道:“雪花”;“雪花。”
和諧的,幾乎不曾差了分毫,像是商量好一般。老鴇這下更詫異了,“你們……難不成……認得?”
蕭小花眸子彎彎,笑道:“不認得,你快出題,答完了,我好帶走這位公子。”
緋衣男子微微一愣,世間竟有如此女人,也不怕別人笑話!看她穿得如此嬌美,料子上好,家中無人管教嗎?
“是是是。”
老鴇又看一眼緋衣男子,詫異的發現,緋衣男子和麵前這個口出不凡的女子是如此相像!簡直像是……兄妹一般!
還是該說,他們有夫妻相?
老鴇心底偷偷揣測著,是不是妹妹愛上哥哥,倫理不許,所以才……她不敢隨意揣測,更不會說出來,走到第二盞花燈下拿下精致的錦囊,朗聲讀到:“腿細長,腳瘦小,戴紅帽,穿白袍……”
話音未落,蕭小花和那緋衣男子又是齊齊開口道:“丹頂鶴。”;“丹頂鶴。”
一邊答著題,蕭小花一邊和那男子對視,還真是漂亮!與百裏完全不同的漂亮。百裏雖俊美,但看起來就是個文弱書生,不似麵前這人,看得出是個翩翩公子,且無柔弱之息,陽剛之氣濃烈,又不似甄耀帶著股股的殺氣。
所以,蕭小花一眼就喜歡上了。
一見鍾情,莫過於此。
“……”
“……”
幾道謎題下來,一個比一個有難度,蕭小花也終於提起一絲興趣了。剛開始的題目不要太簡單好不好?從竹筒到錦囊到金箔紙,蕭小花打了個哈欠,台下的人卻看得津津有味,比如一臉緊張的玉璧,和緊緊拉著她手比她還緊張的嶽小群,生怕玉璧會衝上去……甚至那些參賽的男人,以及讀題的姑娘都望著這邊——
“最後三道題目了,二位,請洗耳恭聽。”老鴇說著從身後的大紅燈籠下拿下金箔包裹的試題。
“白蛇過江,頭頂一輪紅日。”老鴇剛讀完就抬手製止麵前兩個又準備說出謎底的男女,“慢著!此乃打一日常把用物,須得用一謎對出下聯。”
這倒是稀奇了。
這則燈謎謎麵很是平常,蕭小花和緋衣男子早就便想出謎底!幾加思索,二人幾乎同一時間抬起頭,看著對方的眼睛,在一起語出驚人出奇的一致,上前對出了下聯:“烏龍上壁,身披萬點金星。”
“烏龍上壁,身披萬點金星。”蕭小花聽著他和自己的聲音重疊交錯,目瞪口呆。
那男子更是目瞪口呆。
老鴇和在場之人無不愣住!若是謎底隻有一個倒是好說,這對對聯也想的一樣……真是……真是……天作之合啊!
“啪啪啪啪……”
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台上更是!
眾人看著這兩副燈謎都惑然不解,直到他們二人走後,才有人想出謎底:原來兩謎的謎底分別為油燈和杆秤。這是後話,再看老鴇,她也杠上了,本來這猜燈謎就是走個形式,看上姑娘給錢也能帶走,但眼前這兩個絕頂聰明的家夥,老鴇還真不信他們能把所有的謎題都答出來!
走到倒數第二個大紅燈籠下,老鴇極不服氣拿出第九道題,“這道題目,媽媽我說一謎,你們也要說一個謎,謎底還要和媽媽我這個一樣!”
她掐著滾圓的腰,哼哼說道:“畫時圓,寫時方,冬時短,夏時長!”
對於大多數的古人,也許不知道,太陽這東西是冬天離得遠,時間短;夏天離得近,照耀時間長,可對於現代人蕭小花簡直是……小兒科!
剛才那個題目對她來說稍微有些難,這個簡直是易如反掌。
緋衣男子看著她自信滿滿的樣子便知道她已經知道了,扇子翩然抖開,看了一眼那魚摸樣的燈籠,又看了看蕭小花。
蕭小花一早有了謎去應對,就一直看著緋衣男子。見他望著那魚燈籠,蹙眉對著男子別有深意的笑,明了。
點頭,她開口,緋衣男子也開口——
“東海有條魚,無頭亦無尾,去掉脊梁骨,便是你的謎。”
“東海有條魚,無頭亦無尾,去掉脊梁骨,便是你的謎。”
以謎猜謎,好新鮮啊!老鴇倒是迷糊了,她想了片刻,也沒想出來,翻開謎底來一看,不禁微微地笑了。原來,這倆人所出燈謎的謎底均是同一個字:“日”。
“真是拿你們沒轍!最後一道——”老鴇無奈的搖頭,台下的眾人卻諸多不解,這謎底到底是什麽啊?玉璧本是擔憂,蕭小花這麽貿然上去,出事怎麽辦?可越聽下去越覺得有意思,且對麵的緋衣男子並非像是流氓之類的人,慢慢的,玉璧看著他倆成雙成對的說著,也就不再擔憂,反而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可是,這個謎底是什麽?眼瞅著眼前女子蹙眉沉思不得其解,嶽小群好心提醒:“每天我們都能看到的,天上的……”
“啊……是……日?”
玉璧一點即通,驚訝道。
“沒錯!聰明。”嶽小群看著玉璧抬起頭,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覆在她逛街的額頭就是一吻……
“你……你……”玉璧被親的猝不及防,臉刷的紅了個透。台上的老鴇卻又一次讀起題目來了,奈何好奇心作祟,她隻得豎尖耳朵抬起頭繼續看,腰間被人圈住,竟然是嶽小群……從後麵抱住了自己!
“這道題,是個啞謎。不用我說話,你們自己來看就是。”老鴇走到最後一枚燈籠前方,拿下了燈籠。燈籠之後,架上掛著一隻鳥籠,籠中關著一隻小鳥。在籠旁懸掛一串銅錢,蕭小花和緋衣男子一起踱步走了過去,那紙條上麵注明,猜謎者須做一動作猜句衙門用俗語。
他們隻稍加思索,便一起把手向銅錢伸去,肌膚觸碰間,詫異的沒有任何不適感,似乎生來二人就是一體般,他們一起拿下了銅錢,又一起打開鳥籠放走了小鳥。
眾人皆驚!他們……這是做什麽!
一起看向老鴇,誰知老鴇非但不生氣,反倒咯咯的笑起來,從桌上的紅包裏掏出兩袋子銀子,遞了過去,“恭喜這位姑娘,和這位公子,姑娘現在可以帶走這位參賽選手。”
原來——
此謎的謎底是“得錢賣放”!(收賄後即放人)
“走吧?公子。”
蕭小花墊了墊手頭的銀子,像是一隻奸計得逞的小狐狸,緋衣男子抬起手示意自己的小廝不要跟來,蕭小花也衝玉璧道:“你們不用跟來了。先回去吧。”
接著,她抓住緋衣男子的手,三下兩下混入人群中,玉璧被嶽小群攔著,氣的隻打嶽小群,“你說!小姐要是有什麽事情!可怎麽好!”
“不會的,那男子你可知是誰?”
嶽小群拉住她終於停下來在她胸口的粉拳,衝她眨眨眼睛,“別人不認得,我和父親去過他家參加他老爺子的葬禮。”
嶽小群看著人群中消失不見的二人,笑道:“放心吧,不如我們也去逛逛?我聽說前麵有個燈謎月老,猜對的情人,可以得到紅線,月老的庇佑。”
“唔……可信嗎?”玉璧蹙眉,有些猶疑,還有些擔憂的望著蕭小花離去的方向,被嶽小群強行扳過身子,“不用看了,你信不信我?”
“唔,好吧。”
玉璧終於不再說什麽,深吸一口氣,沒辦法啊……她信他。
“那我們走?”嶽小群眼底一絲激動閃過,其實她沒發現他剛才激動地,嘴唇都在抖抖……
“恩!”
沒了蕭小花和緋衣男子,人群也散去,該猜謎的猜謎,該找姑娘找姑娘,一時間竟然有些落寞!百裏修坐在萬花樓的頂樓,飲下一杯苦酒。
他覺得,他的人生,忽然間沒了奔頭……
以前,他是為了天下蒼生,為皇上,現在百姓安居樂業,皇上提拔右相,那麽他是什麽?
“公子,這裏風寒,下去吧。”
不知何時,他身後站著一名身穿綠衣的女子,月光淒淒冷冷,百裏修搖頭,“不,我想……讓風吹醒我。”
“那……綠衣陪著公子。”
原來那名身穿綠衣的姑娘就叫做綠衣,她抱臂坐在百裏修的旁邊,看著他,眸中滿是神情。
這個花燈節,注定有人歡喜有人憂。
但對於有些人來說,隻要能夠看著你,陪著你,默默的關心你,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