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回 幻覺?不是幻覺?幻覺……

後宮中的消息傳得比什麽都要快。

尤其是哪位妃嬪失勢了,不得寵了之類的新聞。簡直比現代的網絡還要快!可如今妃嬪全數遣散回娘家去咧,這後宮裏,倒是清靜。

唯一的女人就是鳳安宮那位妖後了。

現在簡直無人不想知道她到底怎麽了?怎麽乖乖交了玉璽?還回宮一直沒有動靜?

宮裏娘娘們都走了,順便帶走了丫鬟們。剩下的宮女太監不多,還就是原班人馬,一時間,似乎又回到從前一般。

哦不,比從前更加冷清。

從前起碼還有無數妃嬪怒罵蕭小花是妖孽的聲音,如今卻全數化為灰燼了……那些沒有子嗣的都已送去皇家寺廟守皇陵了,剩下的一溜也隻是些公主的母親,構不成威脅。

若是說起來,還真隻有林掠空最幸運,諾大的後宮,隻有他和皇上兩個男人。

一個是皇上,一個是未來皇上。

本該是千恩萬寵集於一身,隻可惜蕭小花的出現打破了他們平靜的生活……

蕭小花自己也奇怪,自己到底穿越到了什麽人的身上,為何皇上死前會高深莫測的對她笑,還把一切都交給她,即便是最後死了也沒告訴她。

她又不敢問別人,更別說提起自己不是本人的身份了。

“蕭小花!”

耳邊忽然一聲大喝,蕭小花皺皺眉頭,醒來,眼前是一片白茫茫,“誰喊我?”她聲音甜美依舊,不是前世的粗狂,顯然她還在這古人的身上。

“哼,你占我身子!還我命來!”陰狠的聲音發著陣陣寒意,無形之中,似乎有什麽真的扼住喉嚨一樣,蕭小花覺得難以呼吸,搖著頭,“不!我不是故意的……不是……啊!”

猛的,她坐起來。滿身亦是滿頭冷汗。

玉璧一直守在她床邊,這番折騰玉璧自是立馬扶起蕭小花,一邊用帕子給她拂去汗水,一邊給她撫著背,語氣十分溫柔——

“娘娘,您醒了。”

“哀家是怎麽了?”

蕭小花呼了一口氣,原來是夢。她的聲音是嘶啞萬分,玉璧立馬端來旁側早已溫著的水遞給蕭小花。

抬手接過那碗水,蕭小花“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喉嚨裏稍微滋潤一些,不是那麽痛了。

“娘娘昏過去了呢。本來娘娘身子已經因為日日熬夜虛弱到不行,這幾日特殊,昨夜的打鬥又耗費許多精力,娘娘自然是體力不支昏厥。”

玉璧滿臉憂愁之色,宮裏的人現在呈現兩邊倒的趨勢,雖說這鳳安宮的人看起來萬萬不可能會變心,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是?所以誰來伺候都不放心,好在昏厥前太後封了自己為掌宮,她遣出去所有的宮女兒,隻留了自己近身照顧著。

“無妨,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知道。玉璧,取哀家的鳳袍來。”她掀起被子就要下床,玉璧卻拿過了她的鞋子,看著她:“娘娘,您這是要去哪兒?”

玉璧蹙起一雙極為秀氣的眉毛,清秀的麵孔上滿是擔憂,蕭小花也皺起眉頭剛要開口說什麽,誰知玉璧竟然直接跪下來,擋住她的去路。

“娘娘身子還沒好,不宜走動!”

“玉璧!”

雖說知道她為自己好,可……這樣冒死,值得嗎?她氣憤的喊著玉璧的名字,奈何玉璧就是跪在床邊,不讓她下去。

“起來說話,哀家不去就是,但哀家問你什麽,你便答什麽,不許有一絲一毫的隱瞞!”末了,還是蕭小花妥協了,這個玉璧是真的為了她好,她不忍傷她,更別提罰。

“娘娘問吧。”玉璧舒了一口氣,她何嚐不怕?都道妖後殺人不眨眼,她剛才也是怕極了,但太醫說了娘娘絕對不行再傷神勞體,否則以後是會落下病根兒,女人在葵水期間是萬萬不能勞累的。娘娘已經昏過去兩次了,玉璧實在是擔心得緊。

“恩,起來吧。宮裏現在是不是一位娘娘都沒有了?”順從的由著玉璧將她的腳再抬回金色的雲錦軟蠶絲被中,並靠在玉璧放好的被子上,舒服的很~蕭小花半眯鳳眸,隻是被塌再柔軟,她腰間依舊酸痛的很啊,蕭小花痛的咧咧嘴問道。

“是的,娘娘。娘娘,您可還有哪裏不舒服?太醫留下了一些藥膏,讓奴婢幫您抹上……”

玉璧最善察言觀色,看出蕭小花齜牙咧嘴,體貼的問道。

“哦,那你給哀家抹上吧,腰上似乎傷了,有點疼。”蕭小花嘟囔著,坐起來,抬手三下兩下扯開了係帶,褪去了衣衫。

屋內燈光倒不是很亮,反而是朦朧的更顯其肌膚優美,散發著珍珠般美麗迷人的光澤,隻是,肌膚上多處的淤青讓人觸目驚心。

“娘娘……”

玉璧不是沒看過她裸【和諧】體,雖然蕭小花堅持著自己洗澡,自己穿衣,但她出入她身邊多時,或多或少看到過一二次,可記得的都是她膚如凝脂白如雪,仿佛是天上的仙女兒一樣,哪裏看到過她渾身淤青,青中泛紫的摸樣!

怪不得太醫言又欲止!怪不得太醫說娘娘體虛不能再勞累!怪不得太醫留下的藥是化血祛瘀的藥膏!

眼淚在她眼中打轉兒,險些掉下。

“玉璧你怎麽了?”一陣涼風吹過來啊,光著背,有點冷啊~蕭小花有些糾結的回頭,卻呆住了。當然,門口剛推門往裏看的林掠空也愣住了。

----割了割了----

若幹時辰之前——

“太後的病可是真的?”龍安宮裏,林掠空淡淡的瞥一眼跪在腳下的章太醫,“章太醫,你可不要欲圖框朕,否則,你應該知道結果……”

如今太後大勢已去,人人都知,個個伸長脖子等著看戲呢!章太醫幫過蕭小花,自知無路可退。章太醫畢竟老了,不想惹那麽多是非,直接如實相報:“太後不僅僅是月期體虛,受寒發燒,似乎身上也有很多傷痕和淤青,使得太後的身子更加羸弱不堪。老臣已經開了藥,以及外擦藥,皇上不信不妨去看看便知,老臣隻求老來安穩,還望皇上成全,能讓老臣告老還鄉……”

林掠空瞥他一眼,倒是個聰明人。現在誰都不選嗎?明哲保身,嗬嗬……

“準。”

“多謝皇上。”

待太醫走後,林掠空卻是有些猶豫了,他……是去看?還是不去?身上有傷痕和淤青?受寒?可是淋了雨?難道……昨夜她留宿街頭了?還是被欺負了?為何沒聽她說起?

(拜托!你和她勢不兩立,她為毛線跟你說?)

還是……一切都是她的計謀。那個女人,總是詭計多端的。可是,章太醫的意思明顯不是在騙自己,他那麽想全身而退,自然不敢。

那麽,她到底是怎麽了?

權衡左右,若幹時辰後,他告訴自己,隻是想去知彼知己,百戰不殆。畢竟,過幾日還有一場大戲要上演,可不能臨時掉鏈子。

門,無聲的推開,他未曾帶任何侍衛,隻身潛行到了太後的寢宮。

林掠空的輕功那是數一數二,宮裏最好的侍衛也比不上他的輕功,有些人習武是苦練,有些人則是天賦,林掠空便是集無數的優點與一身的太子殿下。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的母妃被妖女害死,父皇亦是。如今他好容易又有了翻身的機會,一定壓得她再也起不來!

偷偷的到了門口,他本想推開一條縫看看虛實,誰曉得,就看到她寬衣卸帶的摸樣,灑脫自如,抬手解開係帶,滑而美麗的絲綢內衣就那麽從滾圓如玉的肩膀上滑落。

極為美麗的半身胴(和諧)體就那麽忽然彰顯在麵前,林掠空不是沒見過脫光的女子,隻是……這麽從容不迫,不是魅惑的扭動身子,極為自然的摸樣……對,就是那種自然而然的姿態,舉手投足間的美膩,是前所未有。

可她忽然轉臉了!

四目相對不到兩秒,林掠空不等蕭小花反應過來,關了門。

他已覺鼻孔裏有些微熱,轉身猛的運功提步離去,三下兩下越開好遠好遠。此時此刻,他忽然無比慶幸自己當初學的是逃跑的功夫。

鼻孔裏……血竟然流了下來!該死的,什麽美女沒見過!沒骨氣!他一邊罵著自己,一邊腦袋裏想著她當時摸樣——

半**脊背,臉龐消瘦,一張白皙的臉蛋綴著兩顆黑珍珠一樣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嘴唇是白白的,肩上的淤青更讓她顯得楚楚可憐。

她受了委屈嗎?為何不說?

“誰!誰在那!”

忽然巡邏的侍衛聽到這邊的動靜要趕過來,他二話不說轉身飛奔再次離去。

離去?是逃跑吧。

當帝王,要的不是可以獨當天下,武功卓絕,而是,關鍵的時刻懂得忍,懂得以退為進。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割了回來---

蕭小花也愣住,眨眨眼睛,門哪裏開過!明明紋絲不動的在那裏,關的好好地!哪裏有什麽林掠空的影子?靠!她……她眼花也不至於看到那個小兔崽子吧!起碼是俊美的百裏或者健碩的甄耀啊!

“娘娘?您怎麽了?”玉璧輕柔的給她抹著藥,轉臉看向緊閉的門,並無異樣啊。

“娘娘,藥塗好了,太醫說連續三日就可以祛除血瘀,娘娘快睡下吧,不管有什麽事情,都明日再說。”

蕭小花還沉溺在剛才看到的那個人的思緒中,她晃晃腦袋,再看一眼那關的緊繃繃的門,“玉璧,你說……忽然看到一個人,是什麽情況?”

“額啊?娘娘,奴婢沒懂。”

玉璧被她說得一愣,一邊扶著她躺下一邊問道。

“就是……你很討厭一個人,但卻忽然出現幻覺,看到他的臉,他的身子……”

蕭小花眨眨眼睛,看著給她蓋被的玉璧,不等玉璧回答忽然瞪大眼睛,大聲喊道:“靠!”

“娘娘?”玉璧被她這一聲嚇著,蹙眉,語氣有些擔憂:“娘娘您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哪裏還不舒服?”

蕭小花瞪大的眼睛忽然無比糾結的又眯起來,望向一臉狐疑外加愁苦的玉璧,皺緊眉頭,撅起嘴巴,“那……不會是……思春吧?”

“太後娘娘,您……您說什麽呢。”猛的被戳到這種話題上,玉璧的臉刷一下紅個透徹,給蕭小花掖好被角,“娘娘您快睡吧,奴婢就在塌下,有什麽事情娘娘盡管吩咐就是。”

“別別,哀家不困了,快,把那瓶花拿來!”蕭小花猛的坐起來,目光觸及青花瓷瓶中盛開的牡丹,見玉璧毫無反應,又抬起手指了指,催促道:“快快!”

“好吧。”玉璧實在不曉得娘娘到底想什麽,不過,娘娘的想法要是誰都知道,那她還是娘娘嗎?拿來花瓶,蕭小花就直接拔出開得正盛的話,把花瓶又塞給她,“拿回去吧!”

“是。”極為不解,玉璧還是照辦了,放好花瓶回頭卻看到她正用香蔥般白皙的十指把弄著花朵,一瓣一瓣的揪著——

“幻覺,不是幻覺,幻覺,不是幻覺……”

一朵花,一瓣兩瓣三瓣……

“娘娘……”大半宿過去了,玉璧打了個哈欠,“您還沒數完嗎?娘娘想問什麽幻覺呀?”

最後一片花瓣了,“幻覺!”

“耶嘶!”蕭小花開心的把被上的紛紛花瓣捧在手心一股腦的扔起來,是幻覺!哈哈!

花瓣雨落下,她笑嘻嘻的看向玉璧,挑眉,又恢複了以往的鬼靈精怪,“沒事兒,玉璧,晚安!”

蓋好被子,金絲織成的帷幔落下時,她望著帳內散發柔和光芒的夜明珠眨眨眼睛,大大的眼睛裏卻有一絲自己也察覺的失落。語氣更是微泱——

“看來,是該找個男人了啊!”癟癟嘴,覺得不妥,遂又揚起嘴角,這才滿意的閉上眼睛。

一夜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