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夜不歸宿

客房內,我將飯菜端入房內與西芹兩人獨自在這裏吃晚飯。

“還要嗎?”一桌子的食物瞬間被消滅掉,我放下筷子,看著西芹油膩膩不停咀嚼的嘴巴問。她以前食量本來就很大,身材卻是恰到好處。現在懷孕了體型不可避免的肥起,食量更是大的驚人。與她一起吃飯,不,就算看著她吃飯都覺得自己不吃也飽了。

“哦,好啊。再來一碗飯吧。”西芹頭都沒抬起來,將飯空碗遞過來自己埋頭認真搓著剩下幾片菜葉。

我將放遞給一旁的丫鬟,吩咐再加菜:“幸好,沒出去與大家夥一起吃飯。不然人家會以為你在梁國是做奴隸而不是做王妃的,也會很丟我們皇族的臉。這哪是公主啊,是逃犯還是乞丐吧。”

西芹最終把剩下的剩菜掃蕩完畢,嘴角還掛著一粒米飯不滿的辯解:“人真的好奇怪,很多習慣養成了一輩子都改不了。以前在軍營哪有時間給我細嚼慢咽的,都吃這麽快。習慣了就改不了。而且曉帛你也是啊,有什麽看不過的就變得這麽羅嗦婆媽的性子也要好好改改。這比我吃飯形象更致命,小心被丈夫嫌棄休掉哦。”西芹嘴無遮攔:“更何況在這裏當心我吃飯問題,不是要更擔心你丈夫身在何處嗎?”

“什麽啊?”我莫名其妙。

“你丫頭不是說,剛剛錢月和一班油頭粉麵的浮誇子弟出門。小心點,他本來名聲就不好,更要好好嚴加管教。”想是西芹做事老被我說教,這次找到一個理由,便拿出做姐姐的氣勢想認真嚴肅訓誡我。

這時墜兒適時端著添加的飯菜進來,西芹所說的丫頭就是墜兒吧。這丫頭就是話多。

“那個,少夫人您這麽看著我做什麽啦?”墜兒在我充滿怨念的逼視下,手忙腳亂的擺好飯菜。匆忙出門去。

西芹看終於有機會教訓到我,很開心。抓起筷子一邊吃還一邊說:“這個時候不是抱怨丫頭多嘴,還是要好好管教自己的丈夫。都什麽時辰了,還沒回來。”其實時間也並不晚,西芹從酉時開始吃飯一直吃到現在戌時,她吃這麽久倒是不覺丟臉還拿時間來說教。

“這個你不用當心,就算是他再有九曲十八彎的花花腸子。他與劉翼還是不同的,他是一介平民就算出去花,回來很想娶妾那也要我說了算。在這方麵他自己還有錢家都做不了主,所以皇姐你不用當心。我的心也放的很寬。”關於錢月,與他相處下來我發現關於他的那些市井流言都不可信。他無論是對自己的親身父母還是幾位姨太太都很尊重,沒有所謂的敗家。他在學識和武功上都有一定的造詣,不是外頭傳的不學無術。至於花心,那是也是他長的帥,很多姑娘自己就貼上來了。就像真淮上的蘭兒就是一個例子。我沒有將這些一一解釋給西芹聽,是認為日久見人心。

而是故意將話題引回至劉翼身上。西芹聽我這麽說,一下沒了胃口放下碗筷喃喃沮喪的附和:“是啊,要是劉翼也是妹夫錢月那樣一介平民或者是姐夫南雲宣是皇弟的臣子。都得乖乖聽話,那我就可以直接滅了他納妾的幻想。該多好啊。”

好嘛,一不小心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將筷子重新一把塞回到西芹手中說道:“就算他不是我們國家的人,還是另一個國家王子。倘若他對你不好,沒關係咱們把他擄來關起來,一直關到他改變心意為止。哼,還怕他小小的梁國不成啊。吃飯。”

瞧我這麽說,西芹才有一下沒一下挑完了碗裏的飯。等吃完,立馬挺著大肚婆馬上躺床上睡著。丫鬟們輕手躡腳的進來收拾碗筷出去,我叫著一丫鬟輕聲問:“大少爺回來了嗎?”

那丫頭想了一下,搖搖頭:“奴婢剛經過大少爺的房間,屋裏沒有燈火。應該還未回來。”

“嗯,你下去吧。”

丫鬟們撤掉殘羹冷炙,吹燈。我靜靜的躺下睡覺,雖心裏擔心不滿錢月身體才剛剛恢複就夜不歸宿但這會子又不能打動幹火,勞師動眾的出動人馬出去找人。在出嫁前母妃的另一個建議就是:在沒有證據證明其罪證的情況下要全心全意的相信,不要猜疑。就算丈夫有點錯誤或是有了把柄在手,也不能大聲嚷嚷,要給丈夫留麵子。

更何況錢月隻是晚歸,難不成還真應了西芹的話要嚴加管教不成?

冬季眼看的就要來臨,公公婆婆也很體貼的停止了每天向他們早請請安的禮節。第二天,我與西芹睡到日曬三竿。她一個孕婦嗜睡晚起是應該的但是睡蟲也會傳染,連累我這個睡在她身邊的人也晚起了。很奇怪,墜兒也不進來叫醒我。

自己起身,衣服一件一件從裏到外。從素到豔的套起來,還是安排過來伺候西芹的幾個丫頭為我打水洗臉、梳頭。

“墜兒呢?怎麽沒過來嗎?”我好生奇怪,至從珠兒出嫁後平時的梳洗她一次都沒落下過也不假手於人。今天怎麽連個人影都不見。

被問的幾個丫鬟麵麵相覷,竟然有些口吃起來:“沒……沒有……看到墜兒姑娘,不知道……少……少夫人。”我心下起疑,簡單的梳洗一下便出門往自己房間走,墜兒的房間就靠近我與錢月的邊上以方便伺候。

遠遠的看見墜兒神情焦灼的在門口走來走去,這畫麵超熟悉不是幾日前就發生過嗎?今天又是什麽個狀況呢?

“少……少少夫人,您起來啦……好早哦。嗬嗬。”她麵部表情有點抽搐。

我抬頭看天,冬日的太陽在天的正中央。這是將近中午了吧。

“怎麽了?”就三個字,用的是如實招來的口氣提的。

墜兒垂頭,低眉順眼道:“沒……沒有啦。”

正想著要逼供呢,然後身後傳來錢月慵懶的聲音:“怎麽了?你們主仆兩人站這裏做什麽啊?”

我看著錢月還是昨日的衣服隨口便問到:“昨日沒回來睡?”

錢月倒是很從容的打來聲嗬氣回道:“昨日去朋友家裏了,太遲了便不回來。就在他家客房睡。”我倆簡單的對話,墜兒卻在一邊神情緊張。如蓄勢待發的貓兒作勢要撲上來堵錢月的嘴來。

“你傷剛好,還是要好好休息。不要在外宿了。”我說。

“嗯,知道了。媳婦大人,我進去換身衣服。”錢月回房換衣服去了。我依舊用眼神詢問一大早在那裏古怪的墜兒怎麽一回事。

墜兒不知是鬆口氣還是該歎口氣,用自言自語的聲音說:“是我自己皇帝不急太監急的無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