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真淮山的婚禮

第二日,花了一些錢請了兩個人輪流日夜不休在青城山悄悄蹲點。然後又去穀中見過長公主。接下來幾日與呂平言跑了一些商鋪交代了一下事情。

第十五日,呂平言找我說:“甑家,甑賀公子說有筆茶葉生意要與夫人您詳談。”

一聽茶葉這字眼,我的心一突跳。難不成這甑賀知道我去過青城園不成?應該不會才是,在青城山上守著的兩人都說近日,無旁人出入青城園。依舊是那位老農在園內住著,不曾下過山。

我轉念一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管甑賀帶著怎樣的心思接近我,重點是我也要接近他。既然他自動送上門來,得來全不費工夫。

“呂管事,你轉告甑公子。就說我要出門幾日,若他真有誠意,待我回來與他詳細商談。”

“是。”

一方麵珠兒婚事在即,我答應過出席婚禮不想爽約於人。另一方麵,這欲拒還迎的姿態昭示了我對甑賀的態度,不可表現的心急。第三,早已與錢月約好一同回真淮山去的日子就是明天。

真淮山離杭州城不遠,再來我們兩人都是騎馬上山隻要兩三日就可到達。錢月倒是不心急著回去,一路上停停頓頓,但還是很快便到了。山腳下大當家霸天還有他的妹妹蘭兒,夥同幾個山寨裏的人站在路當中。看見我們來興奮的揮動手中的刀具。

我看了看這架勢,又看了看錢月無聲的質問。

錢月連忙擺手:“我們至從上次打劫未遂後,真的就沒再下山做打劫別人了。”

“那這是怎麽回事?二當家,我把珠兒送上山前你可是信誓旦旦保證過的。這會子,人上了山還沒結婚呢。你打算過河拆橋立馬說話不算話了?”

錢月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騎著馬向大當家那邊跑去,要問個清楚明白著。

“大哥,你們站在這裏做什麽?”錢月對著他們拿著明晃晃大刀一幫人,不確定的問道。

霸天剛想張口回答,被他的妹妹蘭兒強著說:“哥哥想這幾天懷日哥哥應該會回家了。所以我們幾個下來迎接啊。”霸天剛要出口的話被自己的妹妹半路qiang劫。幸而是蘭兒,若是其他人直接會被揍個生活不能自理。

蘭兒歪過腦袋斜著看坐在後麵馬上的我:“懷日哥哥怎麽和曉帛夫人一起回來?路上恰巧碰上的嗎?”

錢月轉過頭,朝我眨眨著眼像是暗示我說:看吧,我說過我們真淮山不再打劫,懷日出口童叟無欺。我暗地裏鄙視了一下,那剛剛還不確定著急上火的跑上前問。錢月又轉回去回答蘭兒:“夫人與我在杭州遇到,就一起約好一同前來。”

蘭兒低頭:“哦”了一聲之後就沒了聲響。霸天趁這時忙上前說:“好,好,人都到齊了。我們快點上山吧。”

我跨馬上前幾步與他們打聲招呼,多嘴順便問了一句:“大當家和大家夥下來接二當家這架勢好熟悉啊,怎麽那麽像打劫?”

“哦。”霸天像是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手中拿著刀不停晃蕩著,哈哈一笑:“以前每次站這在這塊地方就拿著刀,習慣性了。不好意思。”

說完他撓撓腦袋吼到:“兄弟們收起家夥,回山寨。”後麵齊刷刷各自收好刀。

到了山寨依舊被安排以前住的那個房間裏麵,但是這次蘭兒卻不像第一次那麽熱情為我收拾房間,非但如此還敵意全開全身散發著“我討厭曉帛夫人這個人”的氣場。她把我當做情敵強烈且用盡全身心的討厭著,我隻權當不知道,默不作聲。

罪大惡極的當事人,始作俑者錢月當我們兩緊張的氣氛當日常空氣那麽自然呼吸。態度一點都沒變,什麽都沒有講。

在這奇怪的氣氛中,馬上就到了珠兒和三當家遠川的大喜之日。別說他們還真是有心,真個山寨為這婚禮準備了整整一個月。每個村名都出力出錢,殺雞宰羊。拿出自己最好的東西作為禮物,整個山寨掛紅貼囍從遠處望來全部紅彤彤一片,山下的嫁娶禮數一個不少。連喜娘都從山下叫了一個專業的。

珠兒坐在梳妝台,銅鏡前她掩不住幸福的微笑。我深知她自小進宮為宮女未曾真正嚐到過家庭的親情。宮中規矩,宮女出宮要年滿二十五歲,這個時候宮外的大多數男子都已婚配。所以很多出宮的宮女因為年齡嫁不掉。現在她不止出了宮還找到如意郎君。

“珠兒你好漂亮。”墜兒為珠兒梳洗打扮。

“羨慕吧,沒關係夫人我也馬上找個好人家把你嫁出去。”我打趣道。

平日裏敢作敢當的墜兒害羞的紅了臉。對啊,多強悍的姑娘在談及婚嫁都是羞澀可人的。珠兒已經打扮完畢,紅色的大紅喜服透著喜氣,新娘妝,豔而不俗。頭上的鳳冠看著沉重而貴氣。

我悄悄拉了珠兒將一梨花木小盒子交與她,珠兒好奇的打開,裏麵都是上等的首飾。做工精細的珠花、玉簪、翠玉戒指、珍珠項鏈等等等等。

“這個實在是太多太貴重了,珠兒不能收。”珠兒連忙搖頭,將東西交還回來。我眼疾手快的又推回去:“你我主仆一場,這些東西不算什麽。當是我的一點心意,這山上什麽都沒有若生活的困苦就變賣了好貼補家用也好。好好收著。”

珠兒再三推遲,最後還是拗不過我。

“謝謝三公主。”

“嗯,還有一件事。我走之後你千萬別提我的真實身份。也別再提宮中之事。”

“是,珠兒明白。”

外麵鞭炮聲聲,鼓樂也開始奏起。吉時已到。

一時間熱鬧非凡。一拜天地。

禮成送入洞房。

觥籌交錯。

鬧新人的洞房。

一直到夜深,那邊還在鬧騰著。我適時回房間,婚禮都是這般熱鬧這般費心用力。作為賓客都疲憊不堪,新人更是如此。卻也是快樂的疲憊。什麽都值得。

珠兒與我一同回的房間,她正準備關上門。

大當家霸天來了,他黝黑的臉透著一絲殷紅,看似喝了不少,腳步也有點輕浮。走起路來有些輕微的晃悠。他見我們還沒睡就徑自走入房內。

“大當家你喝了多少?走錯地了。”墜兒笑著說道,想伸手去扶他。因為他們三位當家和蘭兒的主房和這幾間客房南北兩個方向。南轅北轍的,要走錯還真得費些功夫。

霸天推開墜兒伸出的手,走到凳子旁坐下說到:“我就喝了一點點,沒醉很清醒,沒有喝醉也沒有走錯地方,今天我特地找找曉帛夫人。我是個直爽之人有些話不吐不快,如果有什麽說的不對的地方得罪夫人,還請見諒。”

我吩咐了墜兒泡茶,也坐下身來:“無妨,有什麽事請大當家盡管開口。”

大當家坐著撓了撓他的腦袋瓜子,這是他不好意思、尷尬時的標誌性動作。撓了半天,一會兒想要放棄一會兒又張嘴動了下嘴唇又閉上,最終狠了狠心終於開口說:“我們家蘭兒其實一直都喜歡懷日的。這個丫頭的心思全山寨的人都知道。”

霸天不愧是霸天,一開口直奔那主題去。“但是最近因為曉帛夫人你的出現,”才說了一半貌似霸天可能覺得這樣說不順口,於是他換了個方向。

“從懷日進寨的第一天起,我妹妹蘭兒就開始喜歡懷日的。”他又說的半句卻老戳不中主題的感覺。於是索性將祈使句和鋪墊前奏都省略:“反正懷日是我們家蘭兒先看中的對象。請夫人高抬貴手不要和懷日走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