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畫中女子
唐琉玥睜開眼睛,已經是清晨了,不知為何會起的這麽早,索性換個姿勢繼續睡。突然,一陣琴音傳進了唐琉玥的耳中,琴聲清雅脫俗,散發著一種獨特的哀傷,唐琉玥猛地睜開眼,似乎被琴音所吸引,又好似被這抹哀傷所喚醒。
這是誰在彈琴啊,唐琉玥想著,便快速的穿好了衣,由於天氣已經涼了,便係上了一個淡粉色的披風,走出門去,不禁感覺涼風陣陣,唐琉玥便把衣服整了整,便隨著聲音尋了過去。
難道是因為軒轅澈因為昨晚過於美滿而琴興大發,可是琴聲中分明的哀傷之意是怎麽回事?唐琉玥想著不禁的哆嗦了一下,排除了這個有些無恥的想法,走著走著發現已經沒有路了,抬起頭便看到一個掛著“染”字的牌匾。這,應該是瞳染的房間吧,唐琉玥想著便習慣性的左右看了看,仿佛跟做賊一樣。
唐琉玥跟著琴音漸漸地走深了,找尋著琴聲散發的根源,唐琉玥突然停下了腳步,微微抬起頭,一副畫便映入眼簾,唐琉玥竟然有些移不開眼,畫的內容隻是一位身背竹樓的女子,年齡應該不會太大,那女子穿著一身淡粉色的衣服,眸子中有些微微擔憂的目光,眸底卻如水般的清澈,叫人有些移不開眼,可那溫婉可人的小臉足以為止神魂顛倒,那女子蹲著身子,似乎在詢問著什麽,可是畫的下麵卻已經到了盡頭,不禁有些吊人胃口。
唐琉玥不管怎樣看都有些看不懂,古人一般作畫都應該有典故的嗎,這畫到底是什麽意思?唐琉玥不禁想著,且看自己淡粉色披風的映襯下,還真的有幾分與畫中的女子相似。斟酌了半晌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但是那琴聲卻愈來愈吸引她,想了想索性就不去想了,便順著那琴音走著。
唐琉玥這才發現一個人也沒有,可是那琴音聽得更加的清晰了,穿過中廳便看到一個有些狹窄的小門,唐琉玥想也沒想便走了進去,走進抬眼一看便不禁有些錯愕了,簡直可以稱得上別有洞天,溪流、水利風車、樹木、竟然還有一個小型的瀑布,一紅一白兩匹駿馬,在後麵便是巍峨的高山,似乎代表了盡頭,雖然不算廣闊,但是還算得上華麗,秀美。
唐琉玥看呆了一般,但是那漸強的琴聲打斷了她癡呆般的欣賞,琴音漸強哀傷之意也慢慢加強了。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普通的近身侍衛是不可能有如此待遇的,唐琉玥不禁想起了軒轅澈那擔心的表情,那擔心的舉動,那般著急的目光,漸漸地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了唐琉玥的麵前,那正是瞳染,那一身白衣,墨色的發帶將頭發束起,一縷發絲擋在眸前,金色華麗的麵具襯出他清透俊美的臉,微微上揚的嘴角,狹長的眸卻是一股悲傷的眼神,長長的睫毛隨著微風輕輕擺動,完全沒有了往日那暖人心的笑容,雙手撫琴,周圍彌漫著一股哀傷之意。
但是那身後的花,卻顯得空靈,現在已是深秋季節,不知是什麽花會如此般的綻放,豔而不俗,雅而清新。
唐琉玥看呆了,瞳染也似乎沒有感覺她的到來一般,隨著馬兒的一聲長嘶,琴聲戛然而止。
瞳染抬起頭,看著唐琉玥入神的表情,那清澈的眸,朱紅的薄唇,長長的睫毛,傾城的麵容,再看她那淡粉色的披風,不禁想起了十年前,閉眼之前的那個眸,那個麵容,那身粉衣,十年之前的女子仿佛站在她麵前一般,瞳染不禁呆住了。
唐琉玥回過神來,發現瞳染已經注意到了她,不禁尷尬的笑了笑,“原來瞳染會奏琴,還如此的動人,隻是過於哀傷淒涼了些。”
瞳染微微一愣,看著麵前不遠處的女子,微微有一些苦澀,她隻是王妃,並非那個女子。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便連忙起身行禮。
“瞳染不必多禮。”唐琉玥走近止住了瞳染的動作,看著瞳染那俊美的臉,微微一笑,“不如瞳染在彈一曲,不知能不能舍去那悲涼之意。”
瞳染微微一笑,雙手撫琴,“原來,除了王爺以外,竟還有人聽得出瞳染琴聲中的悲涼。”說完便苦澀的笑了笑,琴聲再次響起。
唐琉玥微笑不語,看著麵前俊美的男子,這琴聲,依舊那麽悲涼。
瞳染勾唇,臉上依舊淺笑,但是那暖人之意已經全無,不一會,便停下了手中的撥動,看著唐琉玥,“不知王妃想聽何曲?”
唐琉玥便順勢坐在了瞳染琴旁,托著腮,看了看湛藍的天空,微微一笑,“就給我來一曲......”剛想說便住了口,現在是古代,說一個現代歌曲又怎麽會呢?搖了搖頭便笑了,“瞳染的曲這般的悲涼,我又豈會打擾這份悲涼的意境?”
瞳染聽到唐琉玥的話,微微一笑,撫琴便沒有了聲音,“王妃怎會到了這裏?”
“是你的琴聲呀。”唐琉玥想也沒想的說了出來,看著這仙境一般的環境,不禁有些流連忘返的意思了。
瞳染沉默不語,看了看唐琉玥,眼神有些哀傷,她是這般的像,第一眼,瞳染便有些吃驚,可是她已經是王妃了,瞳染便把猜測藏得更加的深了,他們一同穿著紅衣,瞳染奉命迎娶,不知軒轅澈有意還是無心,她是王妃,隻是王妃而已。瞳染在心中告誡自己,便看著琴弦,仿佛如同自己的心一般,微微用力,便斷了,手指擺動,琴聲漸漸響起。
唐琉玥看著垂著頭的瞳染,不禁想起了畫中的那個女子,所有的疑惑都湧現了出來,“瞳染屋內畫中的女子是誰?”
待唐琉玥說完,琴聲便悄無聲息了,瞳染看著斷了的琴弦,便移開了手,依舊沒有抬頭,“五年前,瞳染受傷,是畫中女子救了我。”
唐琉玥好似明白的點了點頭,畫中女子的神情與動作在加上瞳染受傷倒地的身子,便得以解釋了,“瞳染五年前為何受傷?”
瞳染看唐琉玥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不禁有些失望之色,不知是她早已忘了,還是那女子根本就不是她,“瞳染中了妠婪花的毒。”
唐琉玥聽瞳染說出妠婪花這三個字時不禁打了一個哆嗦,這種花擁有奇毒,中毒之人變得神誌不清,手腳無力,然後沒有痛苦的死去,早在二十一世紀消亡了,可是這個妠婪花卻被博士培育了出來,並且注入到她的體內,還好自己挺了過來,不過也險些送命。
“妠婪花的毒無人可解,不過她竟然解了此毒。”瞳染淡淡的說,眼睛依舊看著斷裂的琴弦,哀傷之意更加重了一些。
唐琉玥看著有些悲傷的瞳染,竟然也隨著他有些悲傷了,“那她在哪裏?”
瞳染看了看唐琉玥,便笑了,諷刺一般,“我隨著青鳥走了。”
唐琉玥聽到這裏,便有些疑惑,看著瞳染的笑容便沒有開口。
“青鳥,我與王爺的聯係就靠它。那時王爺還不是墨昌王,我與王爺不是這般的關係,隻是秘密扶持他,龍妃失蹤,王爺便恨了,我便聽從王爺的命令辦事,不小心才中了圈套,中了妠婪花的毒,青鳥便來了,我毒已解,得知王爺將近被害,那時畫中的女子已經不見了,隻看到了另一個女子,由於事關重大我便隨著青鳥走了,甚至隻字未說。”瞳染說著,悲傷的氛圍更加突出了,悄然間,一直青鳥落在瞳染的肩上。
唐琉玥深吸了一口氣,不知瞳染會有這般的過去,從小便隱蔽為軒轅澈賣命?唐琉玥不禁有些感覺瞳染有些可憐了,便輕輕地問了一句:“然後呢?”
瞳染微微一愣,把肩上的青鳥托在指間,微微一笑,“然後王爺便坐了墨昌王,我便隨王爺來到了封地。”
唐琉玥點了點頭,看著瞳染手上的那隻青鳥,有些小巧,卻比燕子大一些,與其說青鳥,但看上去那鳥分明是藍色,有一股子靈氣,看著瞳染那微微悲傷地眸,“瞳染的樣子明明就是愛了,那瞳染後悔離開她而選擇王爺麽?”
瞳染微微一愣,被唐琉玥這樣一說,他才發覺自己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如果現在想想呢?瞳染輕輕一笑,他不後悔,他更沒有後悔過,“瞳染從小便跟著王爺,若說悔便是瞳染不慎落入了圈套中。”
唐琉玥不禁有些佩服瞳染,這般的真誠與衷心,輕輕一笑,沒有多說什麽。
瞳染蹙眉,不知為何在唐琉玥麵前為何這般的失態,抬起頭,看著唐琉玥,目光溫和一般,“王妃還是不要安慰瞳染的好,還請王妃替瞳染保守秘密”
唐琉玥點了點頭,“瞳染放心便可。”看著瞳染有些失望的眸,說完、、便走到了瞳染身邊,拍了拍瞳染的肩膀,“沒什麽大不了的,有緣定會再次相見。”
青鳥微微搖晃了一下便飛了起來,瞳染有些錯愕,看著唐琉玥那好似安慰的目光,心中便有些難得的欣慰,眸子中的悲傷之意悄然散去,他不敢肯定,麵前的她不是她,或者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