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前行
“師兄——”屏風前人影晃動,再看時,裴然已經站在言靈的床前。言靈吃不準裴然到底是什麽時候來的,喃喃的開口:“師兄來了多久了?”
裴然一笑,嘴角的笑意沒有到達眼底,眼裏裏除了一汪溫柔還有絲絲的不滿。
“師兄——”
“不晚,恰好是在你醒來的時候。”裴然隨即坐在床邊,從衣袖裏拿出個小瓷瓶,倒出個藥丸。
魏言靈看到裴然手裏的藥丸:“百草解毒丸?!”暮然峰上,師傅親自提煉自百草中的解毒丸,雖說比不上可解百毒,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壓製劇毒的毒發,若是輕微的毒性,一粒就足以解毒。裴然將藥丸遞給言靈,言靈伸手接過,立馬吞下。
“那,現在,師妹告訴師兄,怎麽不說一聲就下山?”裴然施施然的問道,漫不經心的語氣讓言靈渾身一僵。
“啊。”魏言靈突然覺得在床上說話不是個好選擇。看呐,這床一麵靠牆,兩麵都是床欄,如果有人坐在床前,跑都不能跑,就像現在一樣!魏言靈深深的怨念,她過去怎麽就不知道?言靈一邊在心裏罵道,一遍卻立馬打起笑臉:“師兄,父親母親來信派人說接我回家,我不得立馬到寺廟去?”不然,不就知道了自己十多年根本就不在寺裏?
“哦?那怎麽都不在寺裏等等,畢竟師兄來往皇都那麽久,也可以陪師妹逛這慶國風景嘛!”
逛風景?言靈暗自在心裏表示不相信,不允許看美男,不允許穿男裝,不允許不允許,言靈深深的覺得自己的樂趣被剝奪了!“不麻煩師兄了,不麻煩師兄了。”魏言靈假笑,“父親派了好多人帶著,我就不麻煩師兄你了。”
“我以為,言靈不會說麻煩。”裴然好笑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少女,這麽多年,他一路守候眼前的女子長大,可不是為了她在自己眼前的禮貌。
“嗬嗬。”假笑。
“師妹可是知道這坊間傳言?”裴然拋出個話題,魏言靈自回來就一直在睡,況且,這左相已經下令禁止在小姐麵前說這房間流言。
“傳言?”
“嗬嗬,師妹消失幾天,回來暈倒在二皇子府外,坊間傳聞這名節怕是被毀了。”
“被毀?”魏言靈抬頭,眼眸裏毫不在意,“那又沒什麽,我又不會長長久久的呆在這!”
“哦?”裴然不眨眼的看向眼前的女子,卻沒見她任何提起的苗頭,裴然想問,那師妹是想去哪裏?“師妹,為什麽要說是玄色的衣冠,漫天的花瓣?”
“師兄不覺的這樣說比較符合少年少女的幻想?”
“……”
“師兄啊,這樣我給這皇都裏可是添加了多少話題啊?”
“……”
“師兄,你看我這不是一下就在皇都裏出名了?”
“……”
裴然起身:“師妹對這皇都子民的貢獻真大,為兄找個時間我們一起說說師妹和大皇子之間的傳聞?”
“呃——”她怎麽忘了還有這一茬?
裴然挑眉:“為兄先走了,師妹多休息。”隨即離去。
找個時間?原來這事真的沒完啊?!!!
*
“殿下,廚房大叔才煮的的粥和剛出的包子哦!”
小小素忙著將手裏端盤裏的早點放在桌上:“殿下,早膳早點用比較好哦!”
傾安墨抬眼,這丫頭,太聒噪了。
“殿下,小素兒說的對,早點就是要早點用才好。”曆叔樂嗬嗬的走到桌前。
咦?今天怎麽沒有看到曆海曆雲大哥他們?他們都是經常在傾安墨身邊的,小小素環視大廳。
曆叔了然的看了眼小小素:“曆雲他們隨後就來。”
傾安墨慢慢走到桌前:“看樣子,這次是會讓我去迎接黎國太子了。”
“啊?”
“小素兒,你要收拾行禮,要快哦!”曆叔趕忙加了一句。
傾安墨和曆叔對視一眼,曆叔不愧是母親身邊的人,今天早朝大概也能猜到是什麽了。
朝殿裏。
“眾卿家,黎國太子攜黎國三公主已到我國境域,眾卿家心中可有理想之人前去接待?”龍椅上,慶王問著殿下眾人。
稍許安靜。
“陛下,臣以為,黎國太子和公主係黎國皇族貴胄,我等亦派以相同身份的皇子們前去。”尚書大人上前提議。
“愛卿所說有禮,這皇族皇子們,派誰去最好?”
大臣裏麵,傾安墨站在一旁,傾樹陽興味的看著眼前眾人。季默暗自在心裏搖頭,汴州財政,說什麽也是不能去接待。
“陛下,兒臣以為,接待太子一行一事可以交給大哥二哥四弟他們,兒臣履曆不足,資曆不夠就無需前去了。”傾曇列上前朗聲說道。
履曆不足?資曆不夠?三弟可是隨我一路掌管州地的,這豈不是間接的說上了我?傾樹陽看著殿上的傾曇列暗自尋思。
殿上大臣一眾驚愕,這三皇子難道不知道這黎國三公主是來挑選駙馬,和親來的?“傾曇列,可是認真?”慶王看著低下站立的三子說道。
“陛下,兒臣豈敢說笑?”
慶王手一揚,傾曇列知味退下。
傾季默見狀上前朗聲說道:“陛下,慶國祭事務繁多,兒臣恐也不能勝任。”此言一出,群官看向傾樹陽,若是大皇子以此推脫,那二皇子又怎麽能前去?
傾樹陽一時被眾多人注目,見狀上前:“兒臣同皇兄一同負責慶國祭,慶國祭事關國體,事務繁多,兒臣同皇兄一同無法前行。”
“哦?這樣就隻能我兒傾安墨前行了。”
禮部侍郎大人上前:“陛下,四皇子身為皇儲,此去是最為適合。”
右相看了眼左相:“陛下,臣等也認為四皇子是最佳人選。”左相低頭,這次朝會沒有任何出言。
眾人皆知,右相是正統的保皇派,雖然當年反對立傾安墨為皇儲,但是既然已經立下,且傾安墨雖資質平庸但無功無過,右相還是擁護傾安墨,而左相,近幾年卻一直沒有表明態度,況且左右素來不和,這左相和右相的矛盾又豈是一日之寒!
“依眾卿家所言,傾安墨,你就即日出行。”慶王威嚴的聲音傳過大殿。
“兒臣,遵旨。”
安然居裏,傾安墨出迎的消息已經傳遍皇宮。曆叔沾沾自喜:哎呦,他就說嘛,黎國五公主第一眼看到的皇子肯定是殿下,哎呀,如果殿下喜歡,嗷,不就有王妃了?娘娘,一不小心,殿下都要大婚了,大婚了。
小小素拿著衣物疑惑的看著曆叔,不就是個出迎嗎?那麽激動幹什麽?不過,小小摸摸下巴,傾安墨一大早就要自己收拾行禮,他已經知道了?那個時候?
二皇子府裏。
“主子,人安排好了。”
“叫她隨行。”傾樹陽說道。
“是。”
“不要讓傾安墨太過出眾,必要的時候,可以施點手段。”
“管家,府裏缺了位女主人。”
管家恭謹說道:“祝主子馬到成功。”
在雲州的行進路上,清山綠水,風光無限。
“鏡兒,我們快到雲州了。”
年輕的太子在馬上遠目前方。
“皇兄,慶國雲州和黎屬兩國交接,肯定來往人多,繁華之地。”馬車裏,鏡兒回聲。
“鏡兒,這交接之地,雲州可是出名的風俗奇異,我們就在當地好好遊玩一番,方不虛此行。”黎國太子朗聲說道。
“一切依皇兄所言。”
朝會大事,向來是少有變動便傳布滿朝滿皇宮。傾安墨出迎,慶王暗想,莫不要出差錯就好!
宮牆雜草叢生,傾曇列已是許久沒有來到這個地方,冷宮素來平靜難有人來。
“哎,一個不得寵關押的妃子,怎麽還那麽紮貴妃娘娘的眼?”
一道尖細的聲音傳來,傾曇列駐足,貴妃?
“呐,你才在這多少年,這齊妃當年可是貴妃娘娘的對頭,不知做了多少錯事!”
“唉?”
“我聽宮裏老人說,齊妃可是與當年陛下盛寵的靜貴妃交好,才礙了娘娘的眼。”洋洋得意的生意炫耀著自己的消息通廣。“靜貴妃一死,這齊妃不到一年就被貶冷宮,現在貴妃還不忘讓人來‘照看’呢!”
“皇宮裏的主子,聽起來真可怕!”微微驚恐聲音越來越低。
“怕什麽?好好做事就是了,別亂說話就行了。”
“如果我們是女的就好了,二十五年滿還可以出宮。”
“出宮?進來的人有幾個可以安然出宮?要不是家裏窮的很,誰願意進來?不說了,走,給那婆子送藥去!”
“那婆子沒病吃什麽藥?”
“噓——,哪沒病?說了別問,這藥是貴妃賜的!”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傾曇列步行到兩人原先的地方,那藥還在喝?貴妃娘娘您當真記掛我們。
傾傾曇列稍稍停留,踱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