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從學校回來的第四天,牙和晨也都回來了。牙帶著他在學校認識的女朋友,打算在這邊玩幾天,看著他色迷迷的樣子,我和晨一致認為這個理由絕對隻有他說的這麽不單純。
還記得回來那天,嵐一樣送我到車站,我知道這不代表什麽,但是還是很高興。他沒有排斥我,我還是為他做著很多瑣碎的事情,而他也還是和過去一樣。但是我知道我們所想的是有本質的差別的。
“想什麽呢?”看著我發呆,晨問我。
“沒什麽,走神罷了。”端起已經被我攪拌了半天的咖啡喝了一口,差點噴了出來。太甜了。
“好喝吧?”晨幸災樂禍的說,“你知道你加了多少糖嗎?還說什麽都沒想,你平常喝咖啡都不加糖的。”
“我在想嵐。”
“你和他攤了牌,他還能和你做朋友已經是不錯的了,還有什麽好想的?”
“說的簡單,你知道要忘記一段感情是多難的事情?”
“我知道。”晨慢慢的喝著自己的茶,若有所思的說。
“牙也不知道喝他女人逛到什麽地方了。”我岔開話題,每次說這個時候我都覺得氣氛很沉悶。
“我們去看看吧,在這坐了也有一會了。”晨和我一起走了出去。
今天約好大家一起出來玩,結果最後牙和他的女人丟下我和晨倆個人去過自己的2人世界去了。
走過一家工藝品店,我突然發現了晨送我的八音盒,這裏也有賣的。
“這裏也有一個一樣的,要不買下來吧?”晨問我。我搖搖頭說:“算了,他不是我的。”
牙打電話過來,說要我和晨自由活動,他帶著他的女人去遊樂場了。我和晨都相對苦笑了下,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看來女人的吸引力真的是很厲害。
“有什麽打算,要回去嗎?”晨問我,我們已經走了好久了,都沒有說什麽。
“還不知道,你現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走走就好了。”
“我陪你吧,你這個樣子我怕你會給路上的司機添麻煩。”他笑著說。
這個時候晨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下,又把電話放了回去。“是萍。”看到我詢問的眼神,他說道,
“為什麽不接?要不我回避好了。”
“不,我不想接。”
“接吧,給她個機會,我知道那種感覺。”
“我……”
“我先回去了,再聯係。”我朝晨打了個招呼,攔了一輛出租車。
回到自己的家,覺得整個人都好累。每天現在覺得都好累。我被困在自己的牢籠中,無法掙脫。
急促的電話聲把我拉回到現實,這個鈴聲很久沒有響過了,難道表哥回來了?
“在哪呢?”真的是表哥的聲音。
“在自己住的地方。你怎麽回來了?”
“放假。”
“被開除了就直說。”
“你就這麽看不起你老哥我啊,我去你那找你。”
放下電話,還是躺在地上不想動,真喜歡就這樣懶懶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傳來敲門聲。
“自己開!不是有鑰匙嗎。”我對著門大喊。三聲長兩聲短,是我和表哥過去的說好的暗號,那個時候我們躲在屋子裏打遊戲,怕被發現就定下了這個暗號,隻要是敲門聲不對就馬上收拾東西。
小時候真好,或者是說過去的那種朦朧真好。
“怎麽躺在地上?你去淘金了?這麽累。”仰望著表哥,他提了很多的東西進來。
“心累。”我在看他,我繼續看著我的天花板發呆。
“失戀沒什麽大不了,再找一個。”他見我沒動,就把東西都放在了地上。
“找我做什麽來了?”
“聽說你最近情緒低落,所以過來看看。”
“我就這樣,什麽情緒低落。”我可能以後真的都會這樣。
結束了白天,夜晚總算是可以寧靜下來了。不知道多少次像這樣看著窗外的夜景,似乎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了。
愛情是一片熾熱狂迷的癡心,一團無法撲滅的烈火,一種永不滿足的欲望,一分如糖似蜜的喜悅,一陣如癡如醉的瘋狂,一種沒有安寧的勞苦和沒有勞苦的安寧。
——理查·德·弗尼維爾
已經過去一個月的假期了,時間過的真是很慢。
以各種理由拒絕了和晨還有牙的一切集體行動,我最近變得喜歡一個人,可能是不想看到牙那中沉浸在幸福中的表情,每次看到我都會覺得現實的殘酷,而且我也不想看讓晨看到我失落的樣子。
又一次獨自來到忘情海,很驚奇的發現吧台服務生換人了,是個不認識的年輕人。
“請問,在這裏工作的華呢?”
“華啊,和他相好的人走了。”
“走了?”
“對,前幾天來了一個人,說是一直找華才找到這的,說一定要和華在一起,還說他為了華已經被他的父母趕出來。”
“是這樣啊。”我記得華以前和我說過,他和一個人相愛,但是那個人不能因為華而拋棄他自己的未來和他的親人,所以華選擇了離開他,才獨自一個人到了這個離家很遠的地方打工,他希望能從新的開始。但是最後那個人還是為了自己的愛放棄了其他,華很幸福,至少比我幸福。
我沒有留下喝酒,因為這裏對我來說已經是陌生的地方了。
沒有目的的拿出手機,不自主的撥了晨的電話。
“華走了。”我簡短的說。
“我知道。”
“他的幸福來找他了。”
“遲早你也會的。”
我沉悶了。
“來我家,我等你。”晨緩緩的說。
我掛上電話,這裏離晨的家不是很遠。
拿著水杯,我和晨都沉默了,最近我們總是這樣的沉默。
“你覺得華會幸福嗎?”晨打破了沉默。
“我不知道,我覺得是,但是又覺得不是。”
“我想他自己心裏會有罪惡感。”
“……”
“因為他,讓一對父母失去了他們的孩子,也因為他,他讓他愛的人失去了美好的未來,也可能就失去了人生。”晨放下手中的杯子,點了一支煙。
“他當初選擇了離開。”
“你呢?”
“我?”
“對,你。你的選擇呢。”
是啊,我的選擇呢?“我和嵐就好像兩條平行線,隻能無限製的接近,但是卻永遠不能相交。”我凝視著晨的眼睛,這個時候他的眼睛又泛著琥珀色的光。
晚上我沒有回去,而是住在了晨的家裏。也許我和他也是兩條平行線。
那種用美好的感情和思想使我們升華並賦予我們力量的愛情,才能算是一種高尚的熱情;而使我們自私自利,膽小怯弱,使我們流於盲目本能的下流行為的愛情,應該算是一種邪惡的熱情。
——喬治·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