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開始源於結束

劉熙月想起下午借口說給同學送行,一會就回家,但是現在還沒有回,就趕緊打了一個電話給姑姑。姑姑在電話那邊說:“你給羅瑞打一個電話,他一下午找你都快找瘋了。”掛了電話,劉熙月夜覺得挺不好意思就給羅瑞回了一個電話。羅瑞在電話那邊焦急的問:“熙熙,你在那裏?以為你出了意外,急死我了。”劉熙月剛想說自己沒事,但是聽到羅瑞真摯擔心的話,轉念一想,就說:“我在凱斯濱酒店,你來接我。”

羅瑞的感情,如果劉熙月再看不出來就是裝傻了。她讓羅瑞到酒店來,讓他知道自己還有一個情人在,讓她清楚劉熙月是這樣的女人。她實在不想欺騙羅瑞的心情。即使是回中國進羅氏,如果羅瑞因此也不同意,那也就算了。自己再另想辦法,劉熙月就是這樣,不想欠別人的什麽,尤其是感情。

劉熙月穿戴好自己,坐在凱斯濱大廳的沙發上,靜靜的坐等羅瑞,準備與他開誠布公,談論自己的感情,讓她知道自己以前有個男人叫唐華夜。過了一個小時,羅瑞才來,鼻子上有滲出的汗珠,手裏拿著玫瑰,劉熙月站起來,看著羅瑞的匆匆的走過來。

還沒有走近劉熙月,羅瑞就趕緊略帶解釋的嬉笑說:“我找了很多花店,才找到玫瑰,要和我約會,直接選在酒店,而且還是晚上。熙熙,你也太大膽了吧。”劉熙月沒有接玫瑰,下定決心麵無表情的說:“我不是和你約會,羅瑞,我想告訴你,我一下午都……”羅瑞打斷劉熙月的話,把玫瑰往劉熙月的身上一塞,靠近劉熙月低聲說:“熙熙,讓我們擁有各自的秘密,好嗎?”

劉熙月低著頭沒有說話,羅瑞走過去,輕輕的伸手環著劉熙月說:“熙熙,你知道嗎?一下午不見你,我就怕我以後都見不到你了,我好像已經喜歡上你了,怎麽辦,怎麽辦?你還想說殘忍的話來刺激我。拜托你不要說,好不好?讓我在你身邊,就這樣在你身邊好不好?”

劉熙月聽著這些話,猛然間不著怎麽的,想起三年前過年前的自己,每天都懷著“隻要和唐華夜做朋友,隻要能見見麵”的心理等著他,心裏頓時覺得苦澀異常,忍不住也抱了抱羅瑞。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來“劉熙月,他是誰?”。劉熙月猛地一驚,放開羅瑞,下意識的把羅瑞向後拉了拉,緊張的說:“他是我的一個朋友。”“哦。”唐華夜打量了兩眼羅瑞,“劉熙月別玩過火了就好。”說完轉身就走了。

唐華夜是接到酒店經理的電話說:“和他下午在一起的女人,一直坐在大廳,沒有走。”才來看看的。包括劉熙月下午時拒絕他愛愛,下午賴在大廳不走,這是很反常的一個現象,以前劉熙月斷斷是不會這樣的。以前,以前自己身邊的劉熙月很聽話,所有的事情都是盡力的配合,溫存細心,世界裏似乎隻有自己一個人。

唐華夜過來,看見的見是羅瑞送鮮花的一幕,聽見羅瑞親切的叫劉熙月“熙熙”,原以為劉熙月回拒絕,沒想到劉熙月都接受,竟然還主動去抱那男人。唐華夜壓著無名火,上前質問。劉熙月拉著羅瑞向後走的一幕更是刺痛了他的眼。他強忍著撥出槍給那男人的一槍的衝動,說完話,轉身就走了。呆在那裏實在是會讓人發狂的,嫉妒的發狂。

劉熙月看著唐華夜的背影,心裏暗暗的苦笑了一下,他連在乎都不削的表現一下。劉熙月轉身對羅瑞說:“我們回去吧。”羅瑞點點頭。

一路沉默,做到車上時,劉熙月對羅瑞說:“過幾天,我要回中國了。”羅瑞點點頭,笑著說:“那你還要不要去羅氏?”劉熙月有點受寵若驚,她想不到自己一句小小的酒後失言玩笑話,羅瑞還記得這麽清楚。劉熙月響亮的說:“當然,現在就業壓力這麽大,但是……”羅瑞看了她一眼說:“但是什麽?”劉熙月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我畢竟是最優生,非高層不進。”羅瑞笑著說:“熙熙這麽優秀,那是一定的。”

說是過幾天就回中國,劉熙月當晚回去就定了明天上午的機票。她實在是走的想越早越好。第二天上午,收拾了東西,給羅瑞發了短信,自己去了飛機場。在飛機場,她打了唐華夜電話,沒人接,劉熙月鬆了一口氣,艱難的給他語音留言。

機場上的候車廳悠閑的總是顯得與匆忙的人群格格不入。劉熙月捏著電話,慢慢的說:“我—走了,回中國了。以—後—,再見,你保重。我最近查到甘雄或許與羅氏有交易,我回國進羅氏自己慢慢查,你不用管我。好好待在馬德裏。”久久的,劉熙月拿著電話,沒有再說話了。直到機場催促上飛機空姐甜美的聲音響起,劉熙月才又說:“我要上飛機了,再見。”

上了飛機,找到座位,劉熙月一直盯著手機,生怕錯過什麽電話,一直到空姐提醒,才關了手機。飛機穩穩的在雲層裏穿梭,窗外的雲層似乎觸手可及,劉熙月把手貼在玻璃上,輕輕的說:“再見,馬德裏,再見,唐華夜。”

唐華夜晚上睡覺的時候,才聽到劉熙月在他的語音信箱裏給他給的聲音。那時,他正準備睡覺,習慣性的從床前的抽屜裏拿出他和劉熙月聯係的專用手機看了看。雖然,他們約定,隻有唐華夜給劉熙月打電話,否則除非緊急,劉熙月才能給唐華夜電話。唐華夜拿起電話,起身走到窗前,外麵燈火通明,牆樓高立,一層一層的護衛保衛著這幾年在馬德裏黑道一躍而起的新老大。

馬德裏黑道人人都說唐老大自從兄弟阿文死了以後,性情就比以前特別陰冷了很多。阿文是唐華夜來馬德裏的第一個兄弟也是唯一的一個兄弟。那時候,唐華夜雖然拿了劉熙月留在保險櫃的錢,但是畢竟來到馬德裏人生地不熟,隻身攜帶巨款,一切也不知如何開始。

阿文就是這時候出現在唐華夜身邊的。他幫唐華夜與馬德裏黑社會接頭,指引唐華夜怎樣與黑道的人周旋。唐華夜也曾懷疑過阿文的心思,阿文卻用事實一次又一次的證明他忠於唐華夜。在一年前因為唐華夜大意,給了別的黑道的有機可乘,阿文因為救唐華夜而去世了。

在一條船上,唐派死的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阿文替唐華夜擋住飛來的子彈,拚命的阻擋敵人,唐華夜才得此機會跳海避開此劫。回到馬德裏後,唐華夜見到阿文的女人。那個一直被阿文藏在一個貧窮的小巷裏的女人打著肚子,問唐華夜阿文什麽時候回來的時候,唐華夜用手摸著她的肚子說:“阿文不會回來了,以後我就是孩子的爸爸。”

唐華夜把她們接到了他認為最安全最隱蔽的地方康斯街68號。孩子安全出生了,唐華夜把一直戴在身上的護身符送給了他。以後,他便越來越少的找劉熙月出來,因為他實在不知道危險會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出現。在實力還不是絕對時,他隻有離劉熙月越遠,他才越安全。

他的身邊也出現越來越多的女人。不,唐華夜從沒有覺得那是女人,她們隻是東西,需要是發揮功能作用,不用時隨時送人。多少次午夜夢回,九死一生或酒醉金迷後,他坐下來或躺下來休息,便會想劉熙月,想她對著自己微紅的臉頰溫柔的語氣和深情的眼神;想她的細細嗬護輕輕撫慰;想她為了自己的憂慮或心疼。想的心微微的疼,雖近在咫尺,卻不能見不敢見,天各一方。

唐華夜躺在床上關了燈,一遍一遍的聽劉熙月的留言。黑暗中,劉熙月的聲音顯得彷徨而無助。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三年前的那個夜裏,看見劉熙月不再回頭的背影後,竟然私下裏找甘雄說不想和甘彩結婚;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聽說甘雄想殺劉熙月竟會和甘雄翻臉毀了自己幾年的部署帶著自己十幾個兄弟誓死保護劉熙月;他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傷還沒有養好就要到馬德裏來找劉熙月。

劉熙月想報仇,唐華夜答應了她,給了她承諾,雖然兩年來從沒有說過,但是唐華夜認為有些話男人說一次就夠了。阿文的死,唐華夜是真的怕了,怕有一天劉熙月夜會在幫派的暗戰中死去。誰說唐老大什麽都不怕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每個人都有軟肋,隻是你沒有找到而已。劉熙月便是唐華夜的軟肋。

無數次,唐華夜遇襲遇險行動失敗計劃有誤,但是心裏還是慶幸著,幸好劉熙月不在這,幸好劉熙月不在身邊,幸好劉熙月不知道。也無數次,唐華夜從夢中驚醒,夢裏劉熙月陷入黑道爭鬥中,在槍戰中被殺死,自己眼睜睜的看著卻無能為力。他從夢裏醒來,瞬間清醒,渾身冷汗,在窗邊抽著煙等剩下的夜遠去,白天去偷偷的看一眼她人是否完好無缺。

隻要她不會輕舉妄動,先回中國去也好,反正自己過幾個月也會回中國去,幫她解決甘雄那個問題的。唐華夜在後半夜時終於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