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一次親密接觸
“小櫻，睡了嗎？”韓欽叩門。
“門沒關，你進來吧。”畢竟第一次單獨與與男人生活在一起，雖然彼此清白，到底不習慣，蘇櫻悶聲用完晚飯之後便回了屋，趴在床上對著郵箱校稿子，聽見韓欽的聲音趕忙坐起來。
“換上這些衣服吧，已經是在洗衣店洗過的。”韓欽左手上掛著一厚遝子孕婦裝和防輻射服，隨手挑了一件居家防輻射服遞過去，其他的放在她旁邊，紳士的坐在靠窗的座椅上。
“這是——”
“總之對你肚子裏的小東西沒壞處就是了。”韓欽轉頭看向窗外。
“防輻射服？”蘇櫻前後看看，琢磨半天，貌似有了答案。
韓欽不說話，算是默認。
“謝謝你，韓欽。”
韓欽皺眉，仍舊不語，隻是透過窗子光線的折射凝視著她。
“你好有經驗哦，厲害。”他總不說話，氣氛好像有點尷尬，蘇櫻試圖緩解，隻是——
“經驗？抱歉，我目前單身。”幾乎話一出口，韓欽就後悔了，這算什麽，賭氣嗎？還是著急澄清什麽？
“我不是那個意思。”明明他的一番好意，卻又被她攪壞了心情，蘇櫻幾乎開始恨自己。
“是我魯莽了，你別在意。”韓欽說完之後，把椅子向後撤開，轉身出門去了。
蘇櫻聽見硬邦邦的關門聲，心髒幾乎一滯。
又是這樣！
‘你就是有本事辜負所有關心你的人！’
蘇櫻幾乎是在對著自己低吼。韓欽走後，電話響了。
“喂，媽媽。”
“嗯，一切都很好。不過慕雲他出國了，來電話讓我再等幾天，就快回來了。”
“對，在歐洲，嗯。”
“媽媽，你和爸爸的身體都還好嗎？”
“哦，那我就放心了。”
“媽媽，要不然就先掛掉吧，我還有點工作要忙，否則又得熬夜了。”
“好，那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晚安，爸爸媽媽。”
掛斷電話，蘇櫻長呼一口氣，其實總是有一種負罪感的……
看著手機，想了想，又分別給錦寧和褚鵬掛了電話。
錦寧有嘉哲寵著自是什麽都好，沒什麽可擔心的。褚鵬好像也交了一個小女朋友，蘇櫻還笑著找他討喜糖吃。除此，還有一個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消息——老龐和蘭欣婷走到一起了。
褚鵬雖然說的很含蓄，不過蘇櫻還是聽的出來，應該就是在A市初遇韓欽時候的事。話說回來，蘇櫻就是很佩服小褚這一點，明明一個年紀不大的大男孩，整天八卦起來，比哪個三姑六婆都厲害，據他說，就是在韓欽開著香車，捧著鮮花像一個白馬王子一樣出現在蘇櫻單位門口的那天晚上，老龐受了酒精和感情的雙重刺激，大家不放心他自己回去。可大家多數都喝了酒，剛巧，蘭欣婷居然跟老龐順路，當天晚上就順理成章了順到了床上。
“順路？”蘇櫻納悶，想起來剛才褚鵬的語氣仍是忍不住好笑。
“得了吧，一個城東，一個城西，順八輩祖宗都夠不到的路，叫我說她就是包藏禍心，處心積慮。”
蘇櫻咧嘴笑笑，意識到什麽，開始為難。
不知道是不是與心情有關，這兩天蘇櫻反胃的情況雖然好轉不少，隻是，有些情況總是避免不了的，比如人有三急——
本事很平常的事，遠犯不上說為難，可蘇櫻千不該萬不該扭傷了腳。在醫院那幾天還有護士幫忙，今天上午出院，從離開病床之後，蘇櫻雙腳幾乎就沒有挨著過地麵，傷筋動骨一百天，醫囑不可違，韓欽執行的更是徹底，走哪都是抱著。蘇櫻一整天為了盡量少的麻煩他幾乎不敢喝水，可還是避免不了——
“小櫻……”
“進來吧。”蘇櫻越來越感覺韓欽是不是命定守護她的，出現的這麽及時，可這種事，她到底是說不出口。
“你今天一天好像都沒有喝水的樣子。”說話間，韓欽放下一杯水在床頭的幾上。
“哦。”蘇櫻微微皺眉，聲音悶悶的。
“不用怕麻煩我。”韓欽說完，走過來抱起蘇櫻往衛生間走去。
“……”蘇櫻羞得麵紅耳赤，不敢說話。
“如果覺得不好意思，明天我會把家裏的阿姨叫過來，她細心有經驗，有她照顧你，我不在的時候也會比較放心。”
“我又麻煩你了，你不在的時候？”蘇櫻原本環著韓欽脖子，頭半伏在韓欽肩頭，又後知後覺的抬頭看他，腦袋幾乎磕到他下巴。
“小櫻，我不喜歡你這麽客氣。”韓欽沒有理會她慢半拍的反應，隻頓下腳步，語氣聽起來格外認真。
雖然看不到正臉，不過，猜想得到，他一定又在皺眉，蘇櫻知道，每到這樣的時候，他總是愛皺眉。
可具體來說‘這樣’是什麽樣，他會是什麽心情，蘇櫻也說不清楚。
“知道了。”蘇櫻低低的應聲。
回來之後，韓欽把她筆記本關掉，幫忙把床上的雜物收拾幹淨，安排她睡下，甚至周到的連被子都替她蓋著。
蘇櫻在床上躺好，還在臉紅，雖然不管洗澡還是方便他都是閉著眼攙扶，可實在是很尷尬，倒是韓欽，自然的很。
是很有經驗的嗎？蘇櫻心裏嘀咕。
“以後少對著電腦，對孩子不好。”
“那個稿子還沒有校好。”
“你，還在工作？”韓欽皺眉，側頭看她。
“……”蘇櫻不想騙他，可是又不敢承認，其實韓欽生氣的時候，會有很強烈的壓迫感。
“剛才，聽你的意思，你會有很長時間不在家裏嗎？”蘇櫻試圖轉移話題。
“嗯。”韓欽似乎心不在焉。
“很重要的事嗎？”蘇櫻說到後麵聲音幾乎帶著一絲哽咽，不知道為什麽，此時韓欽說起離開，像極了慕雲。
有些情感，總是能在一瞬間便觸動內心最深處的絕望。
“你不希望我離開？”韓欽眼中瞬間閃過晶亮的光芒，卻又很快被假裝平靜的表情所遮掩。
“沒有，我都耽誤你這麽些天了，你應該忙自己的事情了，否則，我——”
“我說過了，不用客氣。”韓欽聲音變得有些僵硬。
韓欽走後，蘇櫻翻來覆去睡不著，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很想知道，如果剛才她做了肯定的回答，那麽韓欽是不是會在家裏多點時間陪她。
忽然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她什麽時候起居然變得這麽自私了。
她自小從不乏溺愛，隻是真正說被寵出脾氣來，還是要賴慕雲的。
其實他也曾是何其驕傲的一個人啊，蘇櫻選報的學校屬於理科類院校，男女比例極度失衡，保守估計8：2，像慕雲這種類型的卻是搶手的很，暗地裏不知道引了多少女生的尖叫。
最初會注意到他，一方麵固然是他不可忽略的奪目，另一方麵還是因為舍友方虹。
方虹並不是花癡類型的女生，那時候卻瘋狂的暗戀他，時常拉著蘇櫻一起嘀咕他舉手投足的動作。而當初誰又能想到最後走到一起的竟是他們——
“啊，好像是年慕雲哦？”怎麽回事，蘇櫻最近來這個教室上自習好像總是遇見他，不遠不近的坐在她前麵。這個方虹，就是懶！都跟她說了可能碰到年慕雲，她信誓旦旦好幾天，到頭來，又是賴不過一張床！
不過，背影很好看呢。蘇櫻不自覺一手托腮，癡癡的笑了幾聲。
“同學，介不介意我進去坐。”自習室裏慕雲壓著聲音，明明是個問句，聽起來卻像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呃，好。”他不會知道她在偷看他吧，應該啊不會。不過，這口氣，驕傲哦。可自習室不是她家的，誰想做哪還不行啊，她也不好拒絕，隻是悶聲說著。
“一個小時你才看到這？”慕雲側頭，抬眸，俊眉輕挑。
說實話，真的很難忽略年慕雲坐在身邊強烈的存在感。蘇櫻看著書總是走神，不過這樣的神情和語調，她該怎麽理解，不屑、挑釁還是——搭訕？意識到慕雲還在等她的回答，蘇櫻心裏一晃，支支吾吾的開口：“額，我、不太會。”
“哪裏？”慕雲把自己的書推到一旁，認真的說。
“這、這裏。”蘇櫻拿起筆胡亂指著。
“這個曲線不難，不過你要先看概念……”
他竟然真的在認真的講解。
“我喜歡美麗上進的女孩兒。”
“嗯？”蘇櫻左右看看，怎麽回事，在跟她說話嗎？
慕雲定定的看著她，好像，是……
不過，明明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言辭，可轉眸的瞬間，對上那雙翦水雙眸裏自流的深情，莫名的溫柔。
嗬，年少啊！
蘇櫻躲閃著扭傷的腳，在床上小心的翻個身，唇角咧出的弧度一如當年，隻是三年來內心積抑的陰霾，沉鬱在眼底深處，揮之不去，笑意觸動眼角時，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