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斑駁得了記憶卻斑駁不得我們的感情
記憶這個東西仿佛就像從未在我這個腦袋裏停留過,我睜開雙眼的時候看到的一切都仿佛隔世般的陌生。隻有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在告訴我,我還活著。我強忍著疼痛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然後努力讓自己坐起來。
待我剛做好就見有推門的聲音,我抬眼進來了一個男人,和印象裏的摸樣不同,他有一身棕黑色的肌膚。他微笑的走過來然後遞給我一杯水對我說:“你還好麽?”我錯愕了,這並不是我所熟悉的語言,我隻能勉強回他說,“我很好。”
後來我知道他叫Zoe,是我記憶裏第一個出現的男子。
無意間,我竟然發現自己能夠看得懂中文,這仿佛是在預示著我回家的路。可是在我得知那千裏迢迢的中國和那天文數字的機票價時我就灰心了。直到有一天Zoe拉著我要帶我回中國的時候,我知道我的生活應該會有另一個篇章了。
Zoe坐在我身邊閉著雙眼不敢睜開,而我卻沒有過多的難過和不習慣看著飛機離開地麵。
在來中國之前,Zoe一直在問我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總是裝作不明所以地樣子蒙混過關,直到下機前Zoe緊緊地拉著我的手。
在中國尋找了幾天,我們的積蓄也沒有了。躺在公園的木椅上冷得直打哆嗦,饑餓像嘲諷般的敲響了我的肚皮,Zoe拉著我尋找一個比較溫暖的地方歇腳。
我有點想哭,直到Zoe拉著我跑過了好幾條街道甩掉了那賣包子的老板之後,將還算熱乎的包子遞到我手上。這個世界我是如此的陌生,也是如此的熟悉,仿佛上蒼在跟我玩一個遊戲,讓我在人群中找尋到關於我的過往。夕陽將我和Zoe的影子拉得好長,我疲憊地推開下一家兼職公司,Zoe不好意思地躲起來。直到我獲得了第一份兼職能夠馬上拿到薪水的時候,我竟然不小心將酒水撒到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身上。我本以為真誠的歉意能夠獲得對方的諒解卻意想不到的是對方似乎對此依依不饒,拉扯著我想吃我豆腐。
許是潛意識,又或是我上輩子就不是一個安分的女孩子,我狠狠地咬了他。然後就拚命地飛奔出去,完全顧不得馬路上究竟有多少車就橫衝直撞起來。直到我真的被車撞了的那一瞬間,我才恍然地獲得了一些記憶的殘片,不過它們太過零碎,零碎得我完全拚湊不起來。
我真的死了麽?如果就這樣還沒有找回我的記憶就死掉,那我之前做的是不是就全部沒有了意義呢?
如果命運能夠將我在那個時候就剪掉了後麵的膠帶,或許我還會感激它,可是命運總是如此的捉弄我,它從來不會輕易地將我撒手,這似乎是我從小以來的待遇。
我掙紮了許久才終於睜開了眼睛,視覺模糊得仿佛夢境般,隨後才看到了那一滴一滴輸進我身體裏的藥水,鼻子敏感的聞到了那濃重的藥水味。原來我沒死。
我想坐起身來可是發現我不能,正當我努力掙紮準備起來的時候,門卻意外地被推開了。來者我自然不認識,這世界上我認識的人手指頭都足夠數了,隻是他和我認識的那些人不同的是,他是一個帥哥。
或許人天生就是好色的,我也不過如此,對一個長相帥氣的人自然有說不盡的好感。
“兮然,你終於醒了!”說完之後,他竟然就抱起我來了。當時我整個人就處於一種麻木的狀態,我說帥哥你就算是長得過得去,但是我覺得我們的關係還不至於初次見麵就來一個如此隆重而盛大的擁抱吧!我正嚐試著推開他,卻意外的發現我竟然毫無力氣科研,最後卻被他連帶著揪出了無數個呻吟聲。“兮然,你是怎麽了?我弄痛你了?”
“我沒事,不過……”我抬起頭看向他說:“先生,你是誰?”
待我誰玩這句話之後,他似乎整個人都木掉了,皺著眉頭似乎不敢相信地跟我說,“安兮然,你這一年多的時間該不會是學表演去了吧,夥同你的那群狐朋狗友開始對我隱瞞欺騙,你說……你……”正說著,這個男人竟然聲淚俱下起來。
我沒有想到他這樣一個第一印象不錯的男人會在我這個不熟悉的二貨麵前抹鼻涕,印象中的中國男人應該不是這樣的吧!“我說……你認識我?”
他終於停止了哭泣,一把抱住我說:“兮然,不要離開我!”
我瞬間懵掉了,有些火大地推開他說:“你這個人好奇怪,人家第一天認識你就這樣莫名其妙,還有你說的那個叫什麽兮然的我不認識……”
語畢,對麵的那個帥氣男人斜著頭看了看我,他頓了許久之後像是一種宣告般地對我說:“你叫安兮然,我是陳晨,你是我的女人。”
我聽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我竟然噗呲一聲笑了起來。“哈哈,哥兒,你是不是發燒了?”
對麵那個自稱為陳晨的家夥似乎有些鬱悶,而後就要將我撲到的架勢似的對我說。“安兮然,你等著,這一次你休想在從我這裏逃跑!”
我傻了吧唧地看著他,而後坦白說。“既然你和我那麽熟,那總有什麽東西可以證明我們認識吧!”
自稱陳晨的男子見我這麽說,似乎更加火大,他拿出手機然後扔給我說。“安兮然,做人不能太囂張,你就仗著我專一所以到處給我找情敵是不是?”
我對麵前這個男子真的很無語,仿佛我說的話裏麵能夠拔出來刺似的。我真的很想把他的腦袋撬開,研究一下這個家夥究竟是哪根筋搭錯了。不容我解釋什麽,他就像雞婆的大嬸一樣審視著我,並且沒有邊際地問東問西。我也知道我現在全身酸痛的不適宜再做過多的掙紮,於是索性就做回了小綿羊。
夜晚的風吹醒了昏睡中的我,溫熱的濕意從臉頰擴散開來。我驚恐地睜開眼睛卻發現了一張帥氣的大臉正對著我看,“流氓!”我猛然推開他,爾後他痛呼一聲之後揉著被我打痛了的臉之後說。
“你竟然罵你自己的老公是流氓!”
此言一出,我愣了一下,什麽情況?我何時和他還是夫妻了?“你別仗著我失憶就隨便占人家便宜,究竟我們是什麽關係可不是僅僅憑你的一麵之詞就能夠確定的!”我展現著我流利的口才卻敵不過之後他從口袋裏拿出來的證據。
雖然我對前世的記憶就像消失的綠洲似的,但是我還是被那雙火紅的結婚證書給震撼了。雖然我內心一直在叫囂著,我這麽一個大好的青年怎麽就成為了一個已婚少婦,但是不得不承認,照片上的那個人是我,而我身邊的那個男人就是自稱我“老公”的陳晨。
“這一次,你相信了吧!”陳晨看著我仍舊心有餘悸的樣子,於是拉起我的手對我說。“兮然,這些年你都在做什麽?”
我癡愣地看著陳晨眼中的溫柔,似乎像是一顆鎮定劑般的紮入了我的皮膚,我冷靜地看著他,爾後笑著說。“我真的叫安兮然?”
其實我一直想知道我的名字,今天我終於遇到了一個算是熟人的人。安兮然,這個名字好像不錯的樣子。
“兮然,”他坐到了我身邊,爾後幫我理了理耳邊的碎發說。“我真的很……。”他說到這時護士突然推門進來給我換藥,於是我皎潔地小白牙對上了他一臉的陰鬱,哈哈,大帥哥的小告白被中場掐斷還真是該死的好笑。
換好了藥,我突然想到了Zoe來,我已經失蹤了一天了,他應該著急死了吧!想到這裏的時候,安兮然突然蹦起來對著陳晨說,“我把我的夥伴弄丟了。”
陳晨像是很認真的樣子,聽著我那些失憶之後在非洲的日子。最後我實在是困得睜不開眼睛躺在他的懷裏睡著了,沒有辦法,誰讓這個家夥把我的枕頭拿走了。既然他願意做我的枕頭,我才不拒絕,何況一個花美男的人肉枕頭真是帥呆了。
一覺醒來的時候,我揉揉微癢地臉蛋,然後疲憊地睜開眼睛。
“嘿!你醒了?”我被這突然的聲音下了一跳,然後嘟著嘴說。
“托你的福,我醒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麵對這個帥哥我就是我有肚子的怨氣想跟他撒,可是可氣地是他竟然一點都不生氣,反而很認真地接受我的教訓。比如他削完蘋果後我推開說,我要吃帶皮的;又比如說,他剛買回新鮮的粥,我偏要晾涼了才肯吃,然後涼了之後又說太涼了要他去熱……諸如此類的折磨似乎一點都沒能打破他對我的態度,我好奇地拉了拉自己的被子弱弱地問。“那個……你難道不工作麽?”
他卻笑了,然後揉著我的腦袋說。“兮然,隻要你在我可以一輩子不工作。”
“你不工作,拿什麽吃飯啊!”我小聲地嘀咕了一句他也不解釋什麽,隻是接著說。“兮然,我給你講我們是如何認識的好不好?”
我百無聊賴地點點頭之後就陷入了那一個個我歎為觀止的情節中,講到我過去竟然還自殺過的時候,我尖叫著說。“哇塞,我以前竟然是這樣牛掰的人。”說到這裏他捏了一下我的鼻子說。
“你這不叫牛掰,你這叫磨人精。”
我撇撇嘴巴說,“明明是牛掰好不好?”
後來在陳晨的精心嗬護下,我出院的時候已經足足胖了十斤。我看著體重秤上的數字尖叫著,然後陳晨無奈地把我從稱上搬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