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旦夕禍福,悠哉悠哉

兮然點點頭,然後對上了少年那漂亮的眼。

“剛剛我聽說你竟住進了醫院,怎麽你這是又是鬧得哪一出?”不知道什麽時候屋子裏又混進來一個女人,容貌漂亮端莊,可惜就是嘴巴刻薄。

張優美剛剛遇見她的命中克星還沒有發泄出來,恰好碰見這個自己上前找罵的家夥,張優美不免就開始有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架勢,跳著腳對著她說,“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還能有什麽意思?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難道還要我多說麽?”

“我靠,你那意思是說我們家兮然是裝出來給陳晨看麽?大概你還弄不懂狀況吧?就算我們家兮然是故意做戲起碼有人看,你作戲或許連看的人也沒有呢!”

那女的也臉上掛不住了,直接就跺了一下腳上前一步跟著張優美的節奏跟罵道。“怎麽說我也比你年長幾歲,你應該叫我一聲姐姐,何況她安兮然又沒有什麽意外,你至於這麽針對我麽!”

“至於!”張優美斬釘截鐵地說完,徐閱愣在那裏。

陳晨啟聲喝道,“好啦!你們說夠了沒有?”

徐閱將頭側過來看著陳晨說,“陳晨!如果她真的是在做戲,你還決定買帳麽!”她似乎像抓住最後一棵救命稻草,可惜陳晨頓了一下之後點了點頭。

爾後屋子就像放學後的教室一樣安靜得讓人心慌。之後那剛剛被張優美一頓數落的徐閱就氣憤地跑出了病房。

“陳晨,你別這樣,徐閱已經……”兮然趕忙說。

“你到底為什麽接二連三的折騰?為什麽?”陳晨像是一頭剛剛睡醒的獅子,盡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控製著自己的情緒道。

“我沒事,就是山上的雪景太美了,結果忘記了下山。”

“安兮然!你別跟我在那胡扯,快說到底是為了什麽?”陳晨壓抑的情緒終於爆發出來,兮然有些害怕這樣子的陳晨,不過很快她理了理嗓子說,“不關你事。”

不關你事。

不關你事?

這是多麽多麽莫大的羞辱,陳晨這一校之草從來沒有這樣被一個比自己小的丫頭片子如此無視過。不覺又增了幾分惱火,然後就起身奪門而出。

有些人注定要辜負,比如說陳晨。

陳晨,是這所城市一所大學的校草級人物,聽說還是有著鑲金邊一樣的家庭背景。

這些都不是主要的事情,主要的事情是這麽一個自以為是,不知天高地厚,風流成性,天天遊走於花前月下,軟玉入手的典型敗家子竟然會看上脾氣古怪,甚至可以說是莫名其妙,樣貌平平,除了有那麽一星點的文學造詣以外毫無優點的安兮然。

用邢有樂那句話說得好,這叫王八對綠豆,看上眼了。

邢有樂說得沒錯,她安兮然就是那麽一個渺小而卑微的綠豆。母親懷她八個月大的時候,奶奶還會催促母親打掉的孩子。八個月!都能生了。

但是兮然有一個牛脾氣的姥姥,這孩子就不能打!死都不行!你要是不要她,我就讓我女兒和你兒子離婚!不給錢養?好!我自己養!說完這話的姥姥也不管當時的老婆婆臉變得什麽個鐵青還是銅綠就拉著母親摔門而出。最後還是苦命的安爸爸在姥姥麵前保證不打掉這孩子才罷休。

所以說,兮然這條命是母親生的,姥姥給的。

話又扯遠了,之所以說陳晨注定要辜負其實也不是陳晨做了讓安兮然這小妮子傷心的事,而是安兮然這死丫頭心裏裝著一個人。縱使是這妖孽的陳晨如何努力,都不能將那個占據安兮然心中那小小的角落裏的幺蛾子轟走。

李丹說,陳晨你不要覺得難過,安兮然我從她五歲就知道她繼承了她姥姥的那股死倔的脾氣,你甭說一百年,就是一萬年你或許也進不了她的心裏,因為安兮然就是那麽一個死心眼的人。隻要她認定的事情,你就是拉著她不讓她走她也要狠狠地扯開你,縱使前麵有堵牆,那丫的也能給我撞開。這就是安兮然,那個腦子進水的傻子。

陳晨不是不知道安兮然是怎樣的一個人,可是他也偏偏和安兮然一個死樣,死不罷休。他立誓要將安兮然娶回家,然後這一直成為了陳晨年少時的使命。

年少的時候,我們不是無知。而是即使知道了前方阻礙重重,我們依舊有那股少年獨有的倔強去克服。安兮然如此,陳晨亦是如此。可是陳晨卻忘記了,無論如何努力他也不會參與兮然的童年。

陳晨衝出了房間後,兮然突然打了一個噴嚏。爾後屋子裏的氣氛又恢複了剛剛。兮然有時候會覺得很矛盾,明明自己是那麽在乎身邊的一切,可是卻還是會忍不住向生命抗爭,掙紮著,以為那樣會讓生活變得更美好。

兮然的父母離異了,這已經在現實社會中不算是什麽起眼的破事。但那個時候兮然想得簡單,認為父母就是自己的天,天塌了其他什麽的都是狗屁。同樣她經常在無意間辜負對她好的人,兮然是可憐之人,但是也是可恨之人。

一周後,兮然本以那麽傷了陳晨的心,那死孩子一定痛不欲生不再想搭理兮然時,卻接到了陳晨那死小子發來的短信。大致意思是說請她安大美女吃飯。

兮然也狠,直截了當兩個字回絕——不去。

陳晨就像沒頭的蒼蠅不知何時就降落在安兮然的學校門前,坐在自己那風~騷的法拉利裏和兮然擠眉弄眼的,結果兮然連頭都不扭一下就忽略掉了。

陳晨也不灰心,下車就一把攔住兮然的去路,爾後堆砌起可愛的笑容說,“兮然,沒有你的日子我都吃不下飯了,你就不能賞臉陪我吃一口?”

兮然這時才抬起頭對上陳晨那一臉的諂媚嘴臉,爾後語出驚人地說,“我又不是你的葡萄糖酸鈣。”再之後陳晨石化在那裏不知道該和兮然說點什麽,跟在兮然身後。兮然走東,他走東。兮然走西,他也走西。

兮然許是實在覺得帶著這個拖油瓶實在麻煩,於是回頭吼道,“你個老爺們一天跟在一個小女生後麵當什麽哈巴狗?趕快吃飯去!”

這時陳晨就像被人搶了糖果一樣滿臉委屈地看著兮然,有時候兮然也會善心泛濫就帶著他步入餐廳。但是今天兮然沒有心情吃飯,她現在腦子很亂,最近稿子還不知道該怎麽著落,這會兒陳晨又給自己添亂,於是語氣非常不好地跟陳晨說。“你若再跟著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若是別人,一定會覺得兮然這丫頭也太小兒科了,陳晨可不這麽認為,因為上次兮然就跟他做過這樣一個小遊戲,說你要是再跟著姑奶奶我,我一個月都不跟你說話。結果兮然真的做到了。那段時間陳晨就像被鎖進籠子裏的猩猩,捶胸痛恨啊!

陳晨在聽到這句話後就像蔫了的茄子,沒有了爭辯,然後立馬就鑽進自己的車裏,臉上帶著小委屈的樣子依依不舍地將車子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