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二探秘道

“小姐,小姐?”當綠珠的聲音傳入耳膜的時候,言紫兮依舊還在神遊太虛,自從那日之後,言紫兮心中的秘密變得更多了,不但要留意柳如萱的一舉一動,連同對二師兄於謙,也多了幾分注意力。

因此,他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言紫兮私下裏都要細細思索,期望能夠找出破綻來。

對於言紫兮這顆腦袋來說,的確是有些超出負荷了。

忽然,隻覺得呼吸一滯,似是有水嗆進了自己的喉嚨,她的意識瞬間被拉了回來,雙手亂舞,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旁的木桶的支撐,雙手撐著木桶的邊緣,猛烈的咳嗽起來,此時綠珠也趕緊湊了過來,輕輕地替她拍著後背。

“我就知道!你又走神了!跟你說了多少次,洗澡的時候不要神遊太虛,小心成為璿璣派曆史上第一位被溺死的掌門!”綠珠此時就跟個管家婆一般,半點不客氣地嘮叨起來。

言紫兮好不容易才喘過氣來,她趴在木桶邊,長歎了一口氣:“如果我哪天真的被溺死了,你可要記得先幫我穿上衣服,我可不想成為裸屍被圍觀。”

“你呀你,說你什麽好呢!”綠珠被氣的夠嗆,直接伸出一指戳了戳言紫兮的眉心:“你說你成天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別人還沒怎麽樣,你就先把自個兒給玩死了,不就為了一個男人麽,值得麽?”

言紫兮無言地訕笑,知道綠珠是誤以為自己還對大師兄和柳如萱的事情耿耿於懷。

對於自己懷疑二師兄於謙是璿璣派的叛徒一事,言紫兮一直絕口不提,所以綠珠一直以為言紫兮是被那柳如萱給刺激到了,所以才會這般神神叨叨。

“對了,要找孔樂的話,入夜時分去後山,也許會有收獲。”綠珠似是想起了什麽一般,一邊替言紫兮擦幹身體,一邊輕描淡寫地說出了自己所打探到的孔樂的行蹤。

言紫兮一怔,隨即一把抱住綠珠:“小綠子,你真是我的貼心棉襖~”

“少來惡心我~趕緊換好衣服快去吧~”綠珠利索地替言紫兮換上了一套極為樸素的門派服,言紫兮禁不住在心中暗歎,這綠珠做事,實在是太周到了。

之前那日她在紫雲殿逞了掌門威風之後,三師兄孔樂就開始與她置氣了,每次尋他都是避而不見,到後來幹脆就玩消失了,導致言紫兮想要與他私下溝通的計劃遲遲沒有落到實處,心中一直耿耿於懷。

之前隻是偶然跟綠珠抱怨了一下,沒想到綠珠這麽快就把孔樂的行蹤了如指掌了,人才啊,綠珠真真人才啊,而且連自己去見孔樂要穿的衣服都給準備得這麽妥當,有綠珠在,實在是有種如虎添翼的感覺。

言紫兮在心中盤算,是否要把二師兄的事情告訴她呢?若是有綠珠在一旁替自己參詳一二,怕是更容易揪出二師兄的馬腳吧?

不過,綠珠真的是百分之百信得過麽?她真的已經徹底失憶了麽?她的記憶又會不會突然有一天恢複過來呢?

當這個疑問竄進言紫兮的腦海時,她立刻就怔住了,從什麽時候起,她亦是變得這般謹慎而多疑了呢?

可是,她知道,此時的她必須步步為營,一步走錯,便會萬劫不複,謹慎一點,不是壞事。

當言紫兮依照綠珠所言,借著月色的遮掩,悄悄溜到後山的時候,毫不意外地大老遠就瞧見了孔樂的背影,正想上前去叫住他,卻忽然看見孔樂的身形在一棵大樹邊一閃,神秘消失了!

言紫兮心下一驚,難道那家夥又挖出了新的秘道?

她不動聲色地在遠處等了等,約莫著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似乎也沒有看見孔樂再露出身形,這才悄然地靠近了方才孔樂消失的那棵大樹。

剛一走近,身後一道淩厲的手刀劈來!

還好!如今的言紫兮早已不是當日的菜鳥,在那身後之人方一出現,她就早已有所察覺,此時身形隻微微一動,移形換位如行雲流水,轉瞬之後就已飄到了那偷襲之人的身後,眨眼之間,即墨劍在手,森寒的劍尖抵著對方的咽喉:“別動!”

對方似是沒有料到言紫兮會有這般靈敏的反應,微微一怔,忽而輕笑了開來:“小師妹,幾日不見,你倒是長進了不少,不錯不錯,看來這趟下山還是有收獲的。”

言紫兮一聽這聲音,對於此人的身份立刻就了然於心,不過,卻是半點都不敢掉以輕心,她冷哼一聲,卻是想到了別的什麽事情,壓低的聲音中透著幾分冰涼:“當日在秘道中打暈我的人也是你?”

此時她自是立刻就聯想到了當日秘道中自己被人打暈的那次,似乎當時那個人也是用的同樣的手法。

“當時也是迫不得已,因為瞧見有人偷聽大師兄和南宮凜說話,下意識就出手了,而且,事後不是還把你毫發無傷地送回去了。”沒想到對方竟是如此爽快地就承認了。

“哼,那可真是‘辛苦’你了。”言紫兮從鼻孔裏冷哼了一聲,口氣頗有些譏誚。

“別這麽小氣啊,小師妹,我們若是真心要害你,你現在還能安穩地站在這裏,拿劍抵著我的脖子?”對方的口氣開始有些調侃了,甚至還輕描淡寫地繼續揶揄道:“喂喂喂,我說你夠了吧,威風也耍夠了,快把你的劍收回去。”

說完,自個兒用兩根指頭生生夾開了言紫兮抵在他咽喉間的即墨劍,隨即轉過身來,那張略帶戲謔的臉立刻就出現在言紫兮麵前。

這副永遠不正經的模樣,除了三師兄孔樂,還能有誰?這是言紫兮記憶中的孔樂,和當日那個麵紅脖子粗的孔樂判若兩人。可是,既然他還是當日的孔樂,為何這些天又要故意躲著自己呢?

言紫兮的心中疑惑更甚了,她雖然順勢收回了即墨劍,但是口氣卻依舊不善:“說,這到底怎麽一回事?”

孔樂四下掃了一眼,低聲在言紫兮耳畔低語了一句:“此地不是長談的地方,跟我走。”

話音未落,已經自顧自地拉著言紫兮走向樹的另一麵。

當再次進入到當日偷聽大師兄和南宮凜密談的那個秘道時,言紫兮心中已經開始七上八下的了,孔樂卻仿若無事人一把,若無其事地拉著她繼續向裏走去。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這地道是你挖的麽?”言紫兮終究還是忍不住了,急急地問了出口。

孔樂回過頭來,依舊一臉戲謔:“我說小師妹,你也太高看我了,這種秘道是我孔樂挖得出來的麽?這是我們璿璣派曆來就有的秘道。”

“你們究竟有什麽事情一直在瞞著我?”言紫兮下意識地覺得,孔樂怕是知道很多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你隨我來就是了。”孔樂故作神秘地回道,隨即繼續拉著言紫兮向前走,忽然就走到了一處開闊之地,言紫兮一瞧,整個傻眼了,石床,石桌椅這些一應起居用品竟是齊全,似是有人一直在此常住一般。

“這,這是怎麽回事?”言紫兮四下張望了一下,如今此地除了她和孔樂,並沒有第三人。

“喏~”孔樂卻並不接話,隻是從那石桌上揀了一封書信,丟給言紫兮,言紫兮接過那些書信一瞧,卻是自己從未見過的筆跡,不過,那銳利的筆鋒,倒是有些似曾相識。

信是寫給璿璣派前掌門於震天的,而落款處那個名字,卻把言紫兮怔住了。

落款的名字是--慕容炎。

慕容炎?這個名字在言紫兮的心中打了一個旋兒,立刻就反應過來,那不是南宮凜的師傅麽?天一派的掌門。

這是天一派的掌門寫給璿璣派前掌門的信?怎麽會在這裏?

這封信又究竟寫著什麽呢?

言紫兮隻覺得自己的呼吸一滯,似乎終於要接觸到這場神仙局的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