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顧彥和猜不出的謎

蕭鐵下了樓,到客廳,她看到顧彥和在玩遊戲機,他選的是他們在蜜月時候玩過的網球,他帶著無線耳機,每一下都揮得十分用力。像是每一下,都要把自己的力氣抽幹才罷休。蕭鐵知道他這是在發泄情緒。

這個猶如來自外星球而總是顯得和別人略微不同,想的東西也會多一點的顧彥和,冷靜沉穩是對他的評價,總是冷眼旁觀別人的顧彥和原來也有情緒失控的時候。

這是他不為人知的一麵。即便他已經控製得很好了。

顧彥和瞥見她下來。便將手柄關掉,摘掉耳機,無聲地看著她。蕭鐵也看著他,他的眼神裏有萬分的哀憐,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千言萬語,卻發不出一字一聲。他每耗費一分力氣,思緒就清晰一些。他的所有的怒氣全是因為嫉妒,因為嫉妒帶來的酸意、怒意都不是他能夠輕易駕馭的。而看清這一點之後,他更加難受了。

“顧彥和,你在生我的氣,你以為我背叛了你?”

蕭鐵單刀直入,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互相怨懟並不能解決問題。

“我沒有做過任何愧對你的事情。這段時間我在做的事情,我都會一一告訴你,在我說之前,我能問你幾個問題,你能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嗎?”蕭鐵緩緩的說,他的眼神令她於心不忍。她主動投降了。

“你想問我和陳可芮到底是什麽關係?”其實他一直在等她問,對她,他從無欺瞞。隻要她肯問,在此之前,她對他的關心稀薄如高原空氣。連激動都不會有。

蕭鐵點了點頭。

“你要告訴我的,是你和這段時間和老程在調查的事情?”

“你知道了?”

“我問他的時候,老程什麽也沒有說,他說你讓他暫時保密,他說你會自己找個恰當的時機和說。你覺得我會什麽都不做?在你給了我和陳可芮的照片之後。”

對了,照片……

這個事情,重新回憶起來,是件很遙遠的事情了。蕭鐵坐在他身邊,他閉眼回憶了一下,並開始了長長的敘述。

那是陳可芮回國的第一天。那時候,他還沒有和蕭鐵求婚,顧彥和記得,那天,因為昨夜的狂風大作而導致花架砸落,花架上很多盆顧母精心照顧的花盆全砸碎在地,滿地的花朵花盆的殘骸如同一個不詳的預兆。

就在那天中午,他接到了陳可芮的電話——

“彥和,是我,我回來了,我是陳可芮。”那個聲音,怯怯的,仿佛是怕著什麽,小心翼翼。在顧彥和認識的人裏,隻有一個人才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我聽出來了。”

“啊,原來,你還記得我。我真的好感動……”

顧彥和的腦袋裏閃過的是西瓜的形象,裏麵和外麵差別相當大。

“找我有事?”

“嗯,你晚上有時間嗎?”她並沒有要在電話裏說的意思,“如果今晚沒有時間的話可以改時間的,我會等你,一直等……”

“可以。今晚。”

“那太好了。”她語氣激動,並報了個地點。

顧彥和依約前往了。當時的他並沒有想太多,如今回憶起來,確實有許多疑點,如果是依照他的時間來的話,怎麽不是由他來定地點?而在他們見麵之後,又那麽湊巧地被偷拍,如果說當時,他有什麽值得被人跟蹤關注的,那就是和盛室還是牽扯,他還涉足了鳳凰的事物。是的,被偷拍的地方,就是陳可芮選的那個地方。

他們見麵之後,她先是說了這幾年在外生活的經曆。過了很久才切入正題:“我這次回來,是要找的我的孩子,我知道,他沒有死,他還活著……”

陳可芮要找她的孩子,卻直接來找自己的緣由是因為,他是傳說中的孩子的爸爸。

可笑的是,事情是如何發生的,顧彥和自己並不知道。

那是高中二年級的一次野外郊遊活動,主要活動是夜觀星象,他們在合適的地點安營紮寨,他們全班人都去,自然也包括了陳可芮。

他們這群人是為了趕流行而舉行的活動,人家是親力親為,以體驗生活來的,而他們,活動是形式,各自還是以舒適為要。顧彥和本來不想參加這樣的活動,去山上就等於是斷絕了和現代信息社會的聯係,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麽好的。而他們這群人所謂帳篷,都是用大卡車拉來構建的材料以及工人,他們坐在樹蔭下一邊聊天,一遍看著工人們熱火朝天的給他們搭建豪華帳篷,最後還要抬入有軟實床墊子的床。

“床墊子如果不是M家的,我是絕對睡不著的。”

“我也是,不關是墊子,我一想到普通帳篷最多隻有兩個身位就不敢想象,不搭得大一些,我會得幽閉恐懼症的。”

“你太看不起幽閉恐懼症了,睡個帳篷不會讓你怎麽樣的。”顧彥和笑道。

“顧彥和,你的帳篷呢?”

“那裏。”他一邊翻看雜誌,頭也沒有抬手一指,他的帳篷和他們炫耀的並沒有差別,幾人鑽進去看內裏乾坤,裏麵空間很大。裏頭有床有桌椅。好幾個保鮮箱裝著他平常吃的食物。

“不是約好釣魚烤魚做魚湯吃的嗎?”

“你們有這本事?隻要能抓得上來我就吃。”他說。

為了讓顧彥和服氣,一群人紛紛下到水塘裏抓魚,那水塘很淺,一群人玩得很開心。

他坐椅上看書。

陳可芮就坐在他的旁邊的地上。

“你怎麽不去和他們一起玩。”

“我不喜歡。坐這裏挺好。”

“那你坐這裏吧,我要回去休息了。”距離夜晚還很長,他自認為自己精神很好,卻沒想到僅是坐了一會就困意難擋,也許是這日頭太過毒了,她覺得全身燥熱,還是去屋裏用冰塊涼一涼,反正時間還早,可以先睡一覺再決定,但事實上,他這一覺,如同冬眠,時間仿佛被無限地拉長,他仿佛聽到有人在叫他,卻睜不開眼。

“顧彥和,顧彥和,顧彥和!”

外麵一聲比一聲叫得大聲,終於把他叫醒。

睜眼的一刹就覺得有異樣,他發現自己身未著片縷,而他的懷裏,抱著光溜溜的人,屬於女性的明顯特征,細長的手和白皙的皮膚,顧彥和後退了一下,長發遮蓋了她的麵孔,他驚詫地看著眼前的情況。撥開她的頭發。不是別人,正是陳可芮。

“彥和……”她怯怯地喊他,“我不會怪你,我也是願意的。”

他回憶起來了,他是準備去睡的,體內卻是著了火一般,他口渴難耐時,有人遞給他一杯水。可是水也澆不息體內的燥熱,反而是因為碰觸到了對方的手,肌膚相觸的瞬間,像是碰斷了某根弦。

他一個使勁,對方倒在了他的床上……

“彥和,你醒了嗎?我們可以進來了嗎?”

“進來吧。”

門簾被掀開,幾個家夥依次進來,坐在了床邊的沙發上,一下子這空間便被擠滿了。每個人表情十分嚴肅,他們顯然之前進來過,因為看到赤身的兩人相擁而眠的人,立刻退出去,改在外麵喊他。

“我們抓到魚了,湯正煮著呢,剛才我們嚐了一下,並沒有我們想象得那麽好喝,但是,看在我們特意為你準備的份上,你是不是應該全部喝光?”有人先打破沉默。

“好。但是我要先回市區一趟。”

在他們心中,除了被撞破有點尷尬之外,這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他們嘻嘻哈哈得就將剛才的一幕完全遮蓋過去了。

但顧彥和卻無法遮蓋,他這火來得太莫名,自己幾乎沒有留下什麽印象。他刻意留下了他之前用過的所有器皿,當天就送往研究室做化驗。甚至立刻啟程回市裏做血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