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落空之吻

因為蕭鐵向身後的人打招呼,沈立君回頭看了一眼,看清來人之後,隨即表示禮貌而站了起來。

顧彥和則徑直走到他們桌前,拉開椅子,在蕭鐵邊上的座位上坐下。沈立君隻好在蕭鐵對麵坐下。

——喂,我們的桌子。你們,坐那邊去!

蕭鐵對著顧彥和瞪大雙眼,拿下巴比向雅間方向,力圖表達清自己的意思。

顧彥和仿佛沒有看到一般,從她手上取了菜單翻看。吳細細先是一愣,隨即剁了一下腳,不情願地在沈立君的旁邊坐了下來。

“小鐵,不介紹一下?”

蕭鐵隻好給大家做介紹:“大學同係學兄沈立君,這位是星星糖的總裁顧彥和,這位是……”

“吳細細吳小姐。”沈立君認識。

吳細細略微欠了一下頭。

“看來吳小姐真是大名人,要知道我這位學兄在大學時是有名的隻看專業書,不聞窗外事的好學生。”

“對不起,我雖然沒有看過吳小姐演的電影。我知道您‘星星糖’的代言人。”

這家店家自己熬製梨湯,熱騰騰的儲在大鍋中,有客時用銅壺裝上滿滿一壺送上。是店裏的招牌。蕭鐵喜歡清甜濃鬱的味道,卻不曉得製作工序,有時為喝這碗梨湯,吃過午飯撐著肚子也會過來。過來送梨湯的服務生也認出了吳細細,欣喜非常,小心翼翼問是否能給個簽名,又說,本壺梨湯可贈送。

“你怎麽不說我們本次消費全部贈送呢,看來你不是吳小姐的真粉絲。”蕭鐵忍不住笑著開玩笑。

小服務生尷尬又害羞地撓著腦袋。

即便不是就餐時間,也有三三兩兩客來訪,吳細細已坐立不安,左顧右盼。蕭鐵看顧彥和一點都沒有單獨就餐的意思,最終還是歎了口氣和服務生說:“能給我們換個雅間嗎?”

“有有有。”小服務生立刻點頭如搗藥,無比迅速的收拾準備。

四人這才換了正式落座。

“沈先生,最近生意不錯?”顧彥和問。

“還好。”

“你們怎麽有空在一起?”顧彥和轉向蕭鐵。

蕭鐵便把今早的事情簡單複述了一遍。

“其實我沒做什麽,本來就不是工作室的錯,是我哪位朋友隻是一時冷靜不下來。”

席間,因為沈立君說起的工作室的失敗的二次裝修,因為選錯了洗手間的地板瓷磚,僅一個月的時間地板就有了洗不掉的水漬,蕭鐵立刻詢問了他購買瓷磚的工序。一涉及專長,蕭鐵立刻變換了一個人。本市建材市場亂,她就自己寫筆記比較分析了本市目前幾種建材,並有最高價格的標示,這些資料都會提供給工作室的客戶,希望他們能省心一些。

“蕭鐵,能麻煩你來我的工作室一趟嗎?看看能不能做一下補救工作。”

蕭鐵一臉義無反顧。

這兩人聊得格外投機,完全把旁邊兩個晾在一邊。

“你的工作室不是蕭鐵設計的,她過去也幫不了什麽忙,你是委托哪家裝修公司做的,我替你維權去。”

這一次見麵已然太多,如何能忍一而再,再而三。

隻要是顧彥和出手辦的事情,最終一定會是漂漂亮亮的解決,這點是蕭鐵特別敬畏顧彥和的地方,猶如超人一般。所以蕭鐵一聽顧彥和願意幫忙連忙搭腔:“嗯嗯,顧彥和你願意幫忙真是太好了。”

在座的都不點菜,所以隻好蕭鐵做主,點了“梨球酥蝦”、“荔枝球”、“栗燒排骨”、“招牌湯飯”等店裏的招牌菜,又想到顧彥和可能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吃飯,點些普通的保險,又點了時令鮮蔬和一份上湯、外加幾盤小點心。不一會兒上了滿滿一桌。

果然,顧彥和幾乎不碰那些看不清食物本身模樣的菜式,吃了點湯飯和時蔬,蕭鐵心想:明明吃不慣這種平民家常菜還非要做到這邊來,真是別扭。而坐在自己右手邊的吳細細,則是小雞啄米一樣的數著飯粒吃。

這兩人真是一夥的。

“吳小姐,我以為這菜式還不至於難以下咽。”

吳細細看了一眼那碟蝦球:“我消化不好,吃不了油炸的食物。”

“所以,我這種消化太好的又饞嘴的人活該變成大胖子。”蕭鐵笑嗬嗬的自嘲。

“你不胖啊。”沈立君立刻說,“圓圓的臉健康又可愛。”

蕭鐵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反而有點尷尬。

顧彥和無聲地看了一眼這隻急表衷心的“橡皮糖”,兩人的“調情”聽在耳裏更是無比刺耳。

因為瓷磚事件又聊起本市新近發生的一件醜聞:一個會畫畫的老頭,在本市文化界頗有些地位。最近老頭過世了,市裏想為老頭開個紀念畫展,熱熱鬧鬧辦畫展的前夜,這老頭根本不會畫畫、買美院的學生作業做偽作的幕後事實被傳了出來。市裏有人怕丟麵,覺得人死為大,都蓋棺了可以揭過不表。想按下此事畫展照樣進行。

於是就有一小部分市民在市長郵箱中留言此事不妥。蕭鐵就是認為不妥的那一小部分市民之一,就此事而言,她覺得錯的就是錯的。

如果死亡可以掩蓋醜陋,那真相將永不複存在。她也如此表達了觀點,她寫了信,還組織工作室的人一起寫了抗議帖。

“蕭小姐真是有錢人,換做別人,有這等精力就留著創收了。”吳細細語氣很是不屑,知道蕭鐵居然如“熱血青年”一般參與其中,心想有錢人就是有閑情逸致,愛管閑事。

蕭鐵聞言一怔,緊接著說:“我對賺錢沒興趣,讓賤人難受是我畢生誌趣。”

吳細細聽完臉色就變了。

一頓飯吃得明槍暗箭、危機四伏、十分無趣。

蕭鐵起身去洗手間、順便結賬。

她出門的時候,發現顧彥和在外麵,靠在牆邊,應該是在等她。

她生著氣,覺得好不容易揀來的午休時光被打擾,而且坐在對麵的人也不友好,說了不少她聽了以後非常想踩的話。蕭鐵自認為自己心胸沒那麽寬,她無法若無其事的表示歡迎。

顧彥和哪能容許她對他視而不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回來,一使勁就將她推到牆上。蕭鐵使勁掙紮,卻如被鋼鐵拷住一般,動彈不了。

“顧彥和,你這是在做什麽。”

“我要吻你。”他霸道的不容否決。

“不行,我不同意。”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在掙紮。

顧彥和俯身低頭去尋她的唇,連他自己都意外,獨獨對她,他真是好脾氣得要命。

蕭鐵雙手被鉗製而不能動,居然雙眼一閉,用腦袋狠狠撞了上去。額頭狠狠撞上了顧彥和的下巴,和顧彥和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招,痛得手一下一鬆。蕭鐵立刻奔逃而去。顧彥和隻覺得滿口血腥味。

隨之出來的吳細細出來的時候看到顧彥和以曖昧的姿勢將蕭鐵扣押在牆邊。

她頓時如遭雷擊,看到蕭鐵掙紮逃去。

這不是顧彥和,顧彥和不會勉強女人。

交往這麽久,何時見他有意亂情迷的模樣?

惶恐、憤怒、嫉妒、失落。各種情緒紛至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