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 相思情灼

雖然帝姬出世讓女帝頗感覺到欣慰,但並不代表帝姬能將王室裏的陰霾驅走,就在一年之後,泰平十七年間,佛爺歸天了……

一場浩大的白事將鳳瑰上下都蒙上了一層白綾紗。佛爺歸天,女帝傷心不已,戴孝上朝七日,慰藉佛爺的在天之靈。

同年,七王子龍韜降生,卻為啞兒。

看似與常人無異的七殿下,一出生就沒有啼哭,經過太醫診斷,七王子乃先天之疾,沒有辦法治。

一件有一件離奇的事件從鳳瑰的王宮裏傳出,外界百姓已經開始暗地裏傳言,是女帝生性殘暴,屠掠前鳳川十六國,喜男色,耽淫樂,荒於國政,耽於飲酒…才會遭到上天的懲罰。

流言四散,最終還是將這些話傳入了青翾的耳中,在侍官的口中,她得知自己已經儼然成為了‘昏庸’且‘貪戀男色’的女帝;而流言另一個主角便是她最愛的冰瑚,他成為了世人所厭惡的迷惑帝王的‘妖君’……

往日種種,一切煙消雲散,青翾並沒有製止這些流言,反而愈加的寵幸新人,忘卻舊人。在很多官員眼中,如今的女帝似乎真的被男色所迷惑了,可礙於女帝專於國事上,便沒有幹預女帝的私事。

外界那些流言蜚語不斷,而女帝在年末也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在世人眼裏或許可以彌補自己‘罪過’的決定。

將二王子,琥殿下賜婚與鳳瑰第一癡女,葉錚。

要說這葉錚她為何是鳳瑰第一癡女,那還得從她而是的‘傻事’開始說。兒時的葉錚從不愛學習,隻愛追著家中的丫頭侍從玩,逐漸長大,也是癡癡顛顛,不願梳洗,不願讀書,隻喜歡在草叢裏打滾。

這從小到大,葉錚就沒有做過一件正確的事!所有統領的女孩都笑她是個傻女,不願和她做朋友。

而這‘鳳瑰第一癡女’葉錚十六歲取得的‘光榮’稱號,隻因當街被一個小男兒騙的當馬騎,就落下了個‘癡傻’的名聲。這樣的事,的確也足以讓大家飯後閑談裏說上好半天了……

至於女帝為什麽會同意將琥殿下賜婚葉錚,這原因也有兩個。其一,葉錚生父與女帝的交情不淺,葉陶氏元渙。

其二,女帝私下裏見過葉錚,一眼就看得出,這丫頭並非外界傳聞的那樣癡傻,在葉錚那瘋癲的摸樣下,她的雙眼隱藏一股淩厲的氣勢。

賜婚之事頒布,王城內外都大為吃驚!隻聽聞琥殿下在王宮裏是又哭又鬧,最終還是於翌年春,嫁到了葉府。匆忙成婚…

也隻有女帝和葉家人清楚,王子大婚那天,琥殿下可是用繩子五花大綁了,才拜完了喜堂。

女帝嫁子的舉動在外人眼裏也不全然虔誠,因為葉府裏總是又流言傳出,出嫁後的王子受到了癡女的虐待,而且女帝本人,也是開始衰弱了。

泰平十七年間,鳳翾女帝開始進入一個高發病症的期間,大病沒有,小病不斷,麵色煞白,喘氣吃力,血色暗淡……見過女帝的官員無一不是搖著頭,歎氣。心裏也暗自揣測著,看來女帝真的遭到了上天的懲罰。

可是,萬一那天女帝撒手人寰,夕顏帝姬還未成年,不足以持政,那鳳瑰大麗國又該何去何從…。

泰平十七年末,大王子龍珺被賜婚嵐氏星野;泰平十八年夏,第一王子龍戰,遠親蟠龍國,賜婚與蟠龍的憐星郡主。

同年,四王子龍貞被賜婚與大學士蘇氏之女,待王子佩繡之年,在與婚嫁。

至此,在短短的兩年之間四個王子都被許出了王宮,如今的王宮裏,隻有五殿下、六殿下和不會說話的七殿下尚未隻配,許是他們年紀還小,女帝也有諸多考慮。倒是帝姬,僅才一歲,但表現的卻是極為聰穎,也給女帝帶來了不少的歡笑。

將王子們的婚事辦妥帖,女帝依舊每日都會翻王君和側君的牌子,但再也沒有喜訊傳出。

這日,閑來無事,女帝在禦書房淡茶看書,一旁的侍官走到女帝一側,輕道“帝上,近日中丞得了件稀奇的玩意兒,尋思著獻給帝上。帝上可要一見?”

“那個老婦人倒是不蠢。”女帝哼了一聲,道“拿來看看,看看這老婦人又要玩什麽把戲。”

“是,帝上。”侍官匆匆的去了。

青翾此時心裏掂量著,那個老婦人許是又再打什麽壞主意,她名下又多少不能見光的勾當,自己還不清楚嗎?

“帝上,請看……”侍官走來,捧著一隻盤子,盤中有一件用軟布裹著的東西。青翾放下書,拿了過去。打開軟布,眼中一亮!

一對好特別的玉鐲!

這是一對非常上等的羊脂玉鐲子!而且兩隻鐲子晶瑩潤澤,細膩通透,一眼就能看出著玉鐲子是極品!就算是見過諸多珍寶的自己,也從未見過這樣千金難求的好東西。而且,這一對玉鐲上,每隻上都有一塊指甲大小的紅色斑點,嫣紅如血,越映襯出羊脂白玉本色的熠熠生輝。

“中丞上言,此乃傳說中的相思玉鐲。”侍官在一旁看著女帝的表情,心裏猜的帝上應是喜歡的。

“她想要什麽?”青翾將軟布把鐲子裹好,問道。

“中丞希望給小兒得意良配。”

“哦?中丞之子也到了婚配的年紀?那就把奕郡王之女賜婚與她的小兒。郡王之女,也倒是配得上中丞之子。”

“是,帝上。”

“讓人擬旨意吧,就賜王爺(郡王的正夫之位)名銜。”

“是……”侍官退下了,而青翾也將那一對極品的相思玉鐲,鄭重的收了起來。

看著清閑的禦書房,青翾歎息了,…又拿出那對相思玉鐲,一直想著,隻有這一對玉鐲兒才能配的上他吧。雖然,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也不知何時才能兌現當初的誓言,青翾惋惜了,將鐲子收好,心裏尋思著,找個什麽時間,什麽理由把這對相思鐲兒,親手給冰瑚戴上呢?

近來聽浮霜說,冰瑚好像還是每夜都奏箜篌,每夜…都落淚。

歎氣一聲,青翾覺得很內疚,對冰瑚,自己從未放棄過爭取…但是,為了自己以後能和他無憂無慮的在一起,隻能現在委屈他了。

等來日,等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就會給他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