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 誰的連環,九重鎖?

青翾作為一個具有21新世紀記憶的人,雖然對這個空間裏的女尊男卑能夠接受,但不代表她同時也接受嬌柔作造的男兒。就有這麽一個人,就是喜歡爭寵,就是喜歡做出一副柔弱的樣子,卻心地狠毒…即使在懷有青翾的骨血之後,他也不惜一切代價想換取更多的寵愛。這個人,叫阮緋瑛。

泰平十六年的暖春,悶雷滾滾,燥熱的天氣非常容易使人心煩意亂。王城內,王宮內,易是如此。一場陰謀,也在悶雷聲中開啟了序幕……

這日,女帝青翾正在仙樂宮聽樂師們演奏新曲,突然又小侍官匆匆跑來,哭喪著臉告訴了她一個驚人的消息:茜才子,滑胎了……

青翾一驚,趕緊讓人選太醫去伺候著,自己也趕了過去。

更女帝趕到明鏡樓(阮氏兄弟住在一起)時,看著滿院子的太醫和男醫官麵色都很緊張,見到女帝的到來匆匆的行禮。

“免禮。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誰來告訴我?”女帝掃視了一下全場,發現這裏似乎有一個小聚會,三位貴君和才子、公子們都在這裏?當青翾的目光掃視道冰瑚的時候,稍又意思停頓,但也沒有立刻失態。

“啟稟帝上,王君和側君們正在用餐之時,茜才子忽然說下腹有灼熱之感,且疼痛不已。臣等趕到之時,小殿下已經去了。”一個年紀頗大的男醫官說道。

“茜才子人呢?”

“已經送回明鏡樓,四個男醫官隨時伺候著。”

當青翾聽見是一個‘小殿下’而不是‘太女’之時,臉上的神色似乎輕鬆了一點,在場又不少人都抓住了這個表情。又聽女帝問“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

“稟帝上,臣等正在追查。”

“哼”女帝哼了一聲,看著在場所有人,冷道“這裏有人肆意掠奪了孤的孩兒,連不足月的孩子都要謀害。我看你們是被蛇蠍吞了良心!在這裏的,都是孤的夫郎,孤一再言明,要互敬互愛,你們做到了什麽!”

“帝上請息怒……”在場的王君和側君們都跪下了,又是一聲“帝上請息怒”有便是太醫們都跪下了。

“查!孤的孩兒死的不明不白,孤這個做母親為我的孩兒喊冤!給孤仔細的查!”甩下衣袖,女帝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然而這泰平十六年的風雨才剛剛開始,陰霾的天空,悶的讓人感覺有些窒息。隨著女帝的憤怒,整個王宮都變得安靜極了。

都怕自己做錯了什麽,也怕被別人告狀…人心惶惶的春天,其實隻是一個預謀的開始。

至泰平十六年春,王宮中已有的五位王子殿下意外,還有六人有孕在身,除卻了滑胎的茜才子,還有宜、寧、敬、玫、薇,五位側君都又孕在身。但因為茜才子事件的開始,讓這五個準父親也有些心裏不安。

果不其然,五月的稍事安寧,卻換來了六月的澀果…

先是玫才子被‘不小心’的丫頭撞倒,腹中的孩子便是沒有保住。翌日,那個闖禍的丫頭被人發現跳井自殺。

再是五月末,一場忽如其來的風寒,奪走了薇才子腹中的骨血…,六月初,敬公子也因為誤食了晚膳而導致在半夜,未出世的孩兒便匆匆的告別的父親……

一連失去四個未出世的孩子,女帝的暴怒也接近極點了!伺候女帝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女帝一個憤怒就能讓自己去伺候逝世的小主子……而女帝也不必從前那般好說話了。

或許是心情不太好,又勤於朝政,近夏至,女帝已經憔悴了很多。遠遠地望去,女帝已經沒有當年那般馳聘沙場的英姿,那樣爽朗的笑聲,已經在這個王宮裏,消失了很久。

沒有人記得起,從什麽時候開始,女帝開始不再和顏悅色,不再和側君們卿卿我我,也不再過問任何一位貴君的事。而每十日,都要檢查王子們的課業…

誰都看得出,女帝的心情差極了。

時近八月,眼看就是兩位側君即將臨盆之際,王宮中人更是小心翼翼了!就怕著僅有的宜才子和寧公子再出點什麽意外,否則女帝真的會血洗了所有的侍官。

就當七月即將安寧的度過之時,王宮中又傳出了不好的消息:佛爺大病!

為了保佑自己的父親早日康複,和自己未出世的孩兒,青翾每日都會抽兩個時辰去佛堂禮佛誦經。這在那些外人的眼裏,看著,也是十分心疼的。

也不知是不是女帝的誠心祈禱感動了上天,九月初,宜公子平安的誕下了一名瑞麒;而緊接著,寧才子順利的誕下了一名祥麟。

隨著帝姬(‘帝姬’就是王女)的降生,王宮之中,似乎才沒有那麽沉悶了。

六王子和帝姬的降生,讓女帝的臉上也有了些笑容,處了追封兩位側君為正四品的侍君之外,還在王宮中設下了宴席,為兩個新生兒慶生。

在宴席上,女帝一隻手抱著一個孩子,終於路出了久違的笑容,看著兩個懵懂無知的孩子,她很欣慰,並當場給兩個孩子取名,封號。

六王子,名龍靖。封‘菁’字號。

帝姬,封‘夕顏’號……

“名字…”女帝抱著女兒深思了起來,想來想去,終還是定下了‘寧笙’二字作為夕顏帝姬的名。

隨著百官高呼帝姬千歲,王子萬福,這場宴席也逐漸尾聲了。

夕顏帝姬的降生似乎是唯一一件在泰平十六年裏值得親信的事。在帝姬降生後,便開始了接連不斷的有侍人枉死宮中之事,雖然王宮內一致對外宣稱側君們或病逝,或者修養深宮,但就是如此,之到年末,王城裏的人都在空氣中‘嗅’到了從王宮裏傳出的‘火藥味’……

大家心裏都清楚,著王宮裏即將發生一些大事。

泰平十六年,十二月中旬,一個有孕的侍人死於家宴之上。

一屍兩命,死因很簡單,他的餐飲具上被人塗抹了劇毒……

隱忍已久的女帝終於爆發了,當場讓人徹查此事!可一查之下,卻牽連出一個在女帝意料之外的人————芙貴君,冰瑚王君。

有人看見芙貴君的貼身侍官去過禦膳房,而且還查看了當夜的菜肴。除了那個侍官,禦膳房裏除了禦廚,便在沒有人去過。

“傳翎星。”女帝低沉的說到,卻看一旁的冰瑚王君起身,非常鎮定的說“我已讓翎星離宮了,帝上有什麽要問的,臣君…知無不答。”

“好!你說!”似乎一下就觸碰道了女帝的傷心處,她冷冷的看著他,問“是你的話麽,是你讓翎星這麽做的嗎!”

“是。”

“是…你,想傷害孤的孩兒嗎。”

“是。”

“也是你…謀害了孤的那些先逝的孩兒麽……”

最後一個問題,女帝問的有些輕,似乎很不情願麵對這個問題。而且,當女帝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芙貴君眼色中閃現出一絲苦澀,道“是。是我,都是我……敢問帝上想將冰瑚如何呢?”

“嘭”的一聲,女帝拍案而起,留下一句:

貴君卓氏,心腸歹毒,殘骸子嗣。念其育王子睿之恩,即今日起,廢除貴君之位,降為侍人。在離宮閉門思過!以免子雖父性惡,交與戎葵貴君撫育。

看著女帝離開的背影,冰瑚似乎呆了,又似乎有些慌神,好一會才嗤笑了兩聲,什麽也沒多說,便跟著侍官離開這這個喧鬧的台麵上。

幾乎就在這一夜,女帝病倒了……

但是沒有任何人知道,女帝也沒有驚動任何人。更沒有傳出一絲消息……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一個黑色的影子乘著夜幕,竄進了未央宮。

看著眼色迷亂的女帝,她也很心痛,行禮道“浮霜見過主子,請主子為了局勢,保重聖體。”

“霜…他怎麽樣了……”青翾沒有看浮霜,也不敢麵對這樣的自己。

“回主子,冰瑚君上在離宮獨自奏篌,還未停歇。”

浮霜的回話,又是讓青翾心裏一痛,情急之下竟然嘔出一口鮮血,還在浮霜眼疾手快,趕緊扶住了主子。“主子,您別吹冷風了,我扶您坐下。”說著就將青翾扶到了床邊。躺好。

“沒。沒關係…霜,霜兒,你給我說說…他,他這是在氣我麽?”青翾的眼中朦上了一層淚霧,望著浮霜。

“不,沒有,沒有。冰瑚君上…君上,很想念主子。”

“…我就知道的,他的性子就這樣……,我也很想他啊。”一滴熱淚從青翾的眼角流下,浮霜不解,問“主子,您既然如此放心不下君上,為何還要這樣做呢?浮霜沒有情,也不懂愛,可浮霜看得出,主子和君上都互相深愛著。”

“嗬嗬…你當然不懂,霜……還是個傻丫頭。”青翾淡笑了,摸著浮霜的手,問“這幾月也忙了你,讓你每晚帶消息給我,真是辛苦你了,浮霜。”

“不幸苦,浮霜看著主子這般,才覺得情愛才是天下最大的辛苦。”

“嗬嗬…或許你說得對。”

“主子,您可要保重聖體啊。您再不注意,怕是君上也會傷心欲絕呢。”

“是啊,不能告訴冰瑚,他,他回傷心的…不能,不能……”青翾有些倦了,道“退下吧,我累了,明夜再來告訴我冰瑚的消息。”

“是,主子。”浮霜點頭了,看著逐漸睡去的主子,輕歎了一口氣,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