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三軍圍攻

六月二十五日一早，林清便收拾了包裹，帶領金風玉露二人，和著晴柔分坐兩輛馬車，由五千火焰軍團團拱衛著向陵州行去。

七月三日，林清和晴柔到達陵州，林安雖然已死，但雅商盛名尚在，林清在陵州也仍有聲望，花澗別院的主人石大掌櫃和白玉記包子鋪的白老板親自帶人迎出了城，林清會同那日被打發來安葬林安的五十火焰軍，住進了花澗別苑。見到石大掌櫃，林清才知曉，早在去歲入冬，林家各地的生意便秘密按照本錢半折的低價盡數折算給了各地商人，極少數的沒有接手的生意，也被以別的方式折賣了，或者是直接賣掉了房產。因此，早在去歲，林家便早已成了再無任何生意的閑散人家，隻可惜，林安經辦此事時，辦的甚是周密妥當，又是以糧草作為銀錢繳納，轉讓的契約也是待林清和炎弈的婚事舉辦之後才簽訂，因此直到月風清身份拆穿，起兵舉義，眾人方知林安一早就在籌備的大批糧草究竟是所為何用。

林清住進花澗別院安排妥當後，隨即差遣了幾十人編成幾隊，專門來往陵州和秋風鎮之間傳遞訊息。

七月九日，月風清率領他的十萬江湖部眾從東麵進攻秋風鎮，梟未和離將至帶著五萬風行軍從南麵攻打秋風鎮，哈丹和朝魯則帶著兩萬蒙古騎兵自西麵襲來，一時之間，秋風鎮宛若餓狼撲食時中間那塊肥肉般，在虎視眈眈之中，沉靜的猶如沸水裏的一滴油。

林清剛從山上林泉仙居處清掃過林安的墳墓下來，猛然聽到傳信兵士的稟報，登時臉色大變，急急向外行去，一邊奔跑著一邊高聲呼喊吩咐著：“備馬！快備馬！牽我的照夜獅子來！”驚得一旁的守衛慌張無措地去尋玉露金風了，玉露匆匆跑來，看到林清一路跑著已經行到了大門處，忙快步追了出去。出去後才發現，林清跑到大門外突然停下了步子，怔怔站在大門外，不發一言。玉露停身立在林清身後一丈遠的地方，氣喘籲籲地雙手扶著膝蓋，喘了好半天粗氣，方才慢慢恢複了常色，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玉露走過去小心看著林清剛想出聲阻止，卻看到林清轉過身來，麵色鎮定冷靜地吩咐道：“告訴別苑中的火焰軍，安心站好自己的崗位，不許擅自奔向秋風鎮，另外，負責來往傳信的那一百火焰軍，在路上的就算了，凡是在別苑中的，從今往後加入到別院警戒營中去，再不必來往報信！”

林清吩咐完看著玉露說道：“回去吧！飯菜準備好了嗎？我餓了！”

玉露怔怔看著指揮若定的林清，過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答應道：“嗯嗯，是是••••••”說出口，才猛地抬起頭看著林清一臉疑惑地問道：“夫人，您剛才說什麽？”林清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玉露忙轉過身去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顧得還站在門外的林清，一路飛奔著前往各處傳送指令去了。

一時之間，陵州花澗別院外鬆內緊地團團守衛起來。林清每天吃過飯便是上山站到山頂上向西張望，到了三日上，不再去山上，而是命玉露在別院的書庫裏尋了一大堆佛經，每日抄抄寫寫個不停。

林清雖然沒了來往火焰軍傳遞訊息，卻仍是通過石大掌櫃和白老板得知了秋風鎮的消息。

三軍聯合夾擊，炎弈率同火焰軍驍勇頑抗，圍攻十五日而城不破，後圍軍便挖壕溝，欲引濁溪之水化作水軍湮沒秋風鎮。炎弈被迫棄城，趁夜向西突襲，放棄秋風鎮，隱入蒙古草原，奔襲泰赤主帳。三軍合而作一，風行臨時抽調兵馬增援泰赤，炎弈被迫被撤至斡爾沁，兩軍相遇，泰赤族和風行軍趁勢劫掠斡爾沁，四股兵力，三方混戰，哈丹率斡爾沁騎兵抗擊泰赤風行，力有不逮，全數戰死。風行月風清追擊炎弈，後，炎弈率軍奔回秋風鎮，接連取回秋風鎮建州一線，周昌年速速派出五萬兵馬協助火焰軍駐守布防，經此一役，火焰軍折損近半，兩萬火焰軍留下駐防，一萬五則由炎弈率領迂回陵州暫作休養。風行折損過半，泰赤損兵一半，斡爾沁全軍覆沒，合族消匿。斡爾沁全數歸入到泰赤名下，為風行所轄之下，由此，風行撤出華城漠城一帶，盡交由月風清麾下駐防，且以此為界，為月國和風行國疆界。

林清聽完石大掌櫃的簡單描述，嘴角不由得現出一絲譏笑，這一早便又是月風清籌謀好的吧，故意使西麵兵力最為薄弱，引炎弈向西突圍，禍水西移，由此炎弈和斡爾沁兩敗俱傷，月風清和風行國從中取利，風行取利由此罷兵，月風清及時劃出兩國界線，更換城防，免得引狼入室養虎為患！月風清從來都是步步為營，便是斡爾沁也不過早就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當日川北費盡心力，平衡蒙古兩族，卻不料月風清最後竟巧得漁利。

林清起身送走石大掌櫃和白老板，細細打聽了炎弈到達陵州的日期，忙帶人出城迎接炎弈和一萬五千火焰軍。

七月二十五日，炎弈率軍行到陵州城外，隻見數萬火焰軍每個人細細看雖都是盔甲半全，滿麵鮮血，但整體仍是氣勢整肅，進退有度，行走之間寂然無聲。但林清遙遙望著緩緩行近的火焰軍，心裏驀然閃過一絲心疼，火焰軍尚止於此，戰場之上又該是何等慘烈？那兩萬五千火焰軍，錚錚鐵骨，此刻不知被埋骨到了何方？千軍萬馬血腥殺戮都曾經親眼見過，但如今天一般肅穆壯烈的軍容，林清卻是第一次被深深地震撼。

林清微微垂下眼眸，過了片刻，方才整理好情緒，抬頭望去，看到穀雨夾雜在眾軍之中，跟在炎弈身後不遠出，隻一手攬著韁繩，另一隻手托抱著一團火紅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