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麵合神離
月風清看著一臉堅定的林清，莫名閃過一絲煩躁，別過眼神擺手道：“這些我自有分寸，你就不要管了！好好養傷要緊！”
林清忙點頭答應又抬頭道：“這半年來合無期代替哥哥把我照顧得很好，如今他被川北害死，我雖不能為他報仇雪恨，但想送他一程，以略微感謝一下他這半年來對我的照顧之情，哥哥看這樣可好？不知歡有度此刻行到了哪裏，是否還趕得及？”
月風清看著仰頭看著自己一臉懇求的林清，那乖巧膽小小心翼翼的模樣使月風清忽然想起了，當年送林夕上玉黛山的時候，林夕也曾這樣仰頭懇求著自己哭喊著：“我不要離開哥哥，我不要去玉黛山••••••”月風清猛地別過眼神，一晃十年過去了，是自己沒盡到兄長的責任，竟使自己的親妹妹對自己疏遠戒備至此，幽幽咽了口氣輕聲道：“歡有度還沒出發呢，你去送他一程吧，也不枉他對你的一番情深。”抬手輕輕拍了林清的肩膀兩下，緩步離去了。
林清悄悄舒了口氣，收斂起小心翼翼乖巧懇求的神色，重新掛上滿麵的清冷，徑直向前院走去。
走到前院，入目所見是其中一輛馬車上厚重的那個黑漆棺槨，林清忙快步上前，一下子撲到棺槨上，用手一遍遍撫摸著，嘴唇哆嗦著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撲簌簌落個不停。
旁邊侍立的幾個家人仆從模樣的人趕緊走了上來勸說道：“姑娘別太傷心了，您快快離開吧，要不等那個毛頭小子回來了看到您在這，我們又得挨一頓臭罵！”
林清猛地回過神來，看著幾個家人仆從問道：“哪個毛頭小子？是歡有度嗎？他幹什麽去了？”
其中一個年長仆從悄聲回道：“等下無期公子就要啟程了，毛，歡有度進去跟公子辭行去了。”
林清神思略微轉動，抬手拭去臉上的眼淚，向後退了一步說道：“那我在這裏等他！放心，我是奉公子之命在這裏等他的！”
幾個家人仆從相互看顧了一眼，悄悄退回了原處。不消半刻功夫，歡有度拉著個臉穿過大堂向前院走來，抬頭看到林清，雙眼一亮，臉上笑容登時浮現出來，忽然，隻一瞬間的事，又收斂了笑容，冷著臉，雙手背到身後去，高昂著頭，邁著四方步慢慢走了過來。
林清看到歡有度明明八九歲孩童的外表卻裝模作樣行著大人的樣子，不禁覺得滑稽可笑，卻又忙繃住了臉，不等歡有度走近，朗聲吩咐道：“歡有度！安排好我的馬車了嗎？我坐哪一輛？”
歡有度猛地一怔，忙揮著胳膊快步跑了過來，仰頭看著林清一臉驚詫地說道：“你說什麽？你要幹什麽去？去去去，小老兒有要事要辦，小姑娘一邊玩去！”
林清猛地拉下了臉說道：“你說什麽呢？我這也是正事！我奉公子之命前去送無期一程，你快些給我準備輛馬車，別羅裏囉嗦耽誤了大家的事！你要是沒辦這點小事的本事，趕早明說，本姑娘自己去找，我跟你耗不起這功夫！”
歡有度本來還對林清要去送合無期一程心有疑慮，一聽林清這話，不服之心立即上來，猛地上前一步瞪著眼睛看著林清，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等著，不出半柱香的功夫，俺小老兒必定給你尋一輛馬車來！”說完轉身一溜煙似的不見了蹤影。
不到半柱香時間，歡有度親自駛著一輛馬車從角門處轉了進來，歸進了車隊，林清看到後，忙快步上前跳上馬車鑽到了裏麵，衝著歡有度低聲說道：“公子不希望我出去送無期的事被外人知曉，你也知道，我現在身份特殊，不止一人在虎視眈眈地盯著，等下不管什麽人問你，都不要說出我在馬車上的事，尤其是公子問你，更不可說，公子那是在故意試探你，我悄悄地告訴了你，你等下可就別再說錯了，還有，那幾個人，你好好交代一下，別讓他們說露了行蹤。”說著林清伸手指了指外麵院子裏的幾個家人仆從。
歡有度拍了拍胸脯說道：“小姑娘你就放心吧！俺小老兒做事從來都是滴水不露保管放心！”
林清看著歡有度一臉信誓旦旦的模樣，強忍著笑點了點頭，小心聽著外麵的動靜。隻聽歡有度在外麵大呼小喝著交代一幹人等。直到馬車走動，林清方才放下心來。
過了小半刻功夫，林清順著車簾縫隙看到馬車出來大門行到一處寬闊的林間大路上，方才知曉剛才竟是在城外一處別院裏。人聲寂寂，隻聞車馬行走之聲和林間蟲鳴鳥叫之聲，又向前行了一小會兒，車簾突然被一把掀開，林清看到歡有度鑽了進來。
林清忙向一邊挪了挪，騰出一些空來，歡有度忙擠著身子坐了過去，看著林清再一次半信半疑地問道：“當真是公子允許你出來的，你沒哄騙俺小老兒？”
林清猛地一怔，隨即露出個大大笑容說道：“當然是了，‘笑麵小兒’歡有度是誰啊？誰敢在他麵前耍花腔，那豈不是自取其辱嗎？想想歡有度，有將帥之才，帝王之度，火眼金睛，明察秋毫，武功高強，熱心善良，英明神武，慷慨大方••••••”
歡有度眨著眼睛看著林清，臉上的笑意漸漸變濃，連連眯著眼睛說道：“對對，的確的確，果然果然，還有呢，還有呢？怪不得小四會喜歡你了，俺小老兒也很喜歡你，整好俺小老兒空有一身絕世武功，至此還未曾收過一個徒弟，不如就勉為其難地收了你這個小姑娘為關門弟子好不好？我教你功夫好不好？你想學哪一個？保管你學了我的功夫打遍天下無敵手！行遍武林••••••”
“能打得過月風清嗎？”林清看著一臉興奮唾沫星子四濺的歡有度，插空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