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周力彥並不知道陳姍姍葫蘆裏到底是裝的什麽藥,或者是到底有沒有裝藥,總之如果陳姍姍真的願意和自己做那種很純粹的朋友,那麽自己還是很高興的。那天周力彥陪陳姍姍去超市買了一些吃的東西,周力彥自己根本就沒有吃東西,最後也買了很多的食物。而且陳姍姍回宿舍的時候,周力彥還特意讓陳姍姍為趙岩帶一些東西回去。還給陳姍姍說自己希望她能和趙岩和好,畢竟之前還是那種鐵打的朋友。
趙岩醒後起床,看見自己的桌子上有一些零食,陳姍姍在寢室裏,張杉也正在玩電腦,那一刻已經是下午兩點多。心中很驚訝的是,周力彥的衣服不見了,眼睛還是紅腫的,頭腦像千斤重抬不起來。
趙岩問張杉說知不知道自己桌子上的零食誰哪來的。張杉搖頭說不知道,她起床的時候沒有注意。沒有注意很正常,在趙岩看來,自己在大學裏是浪費時間,遊手好玩。而且正當寢室的關係開始裂變之後,張杉也就開始了她頹廢的人生。每天晚上午夜過後才睡覺,每天接近中午才起床,其餘的時間就是電腦麵前。
“是周力彥叫我幫忙帶給你的。”
趙岩一聽是周力彥,隨手抓過桌上所有的零食全部塞到陳姍姍的桌上。說我自己有錢買,我不用接受這樣的恩惠。再回到自己這邊的時候頭還眩暈了一下。
陳姍姍看著心裏極其不舒服,大聲說道趙岩你神經啊,這是周力彥別人好心給你的,你塞給我幹嘛?
“他的不就是你的嗎,我不需要他的任何東西,惡心。”
張杉停下來扶著趙岩,陳姍姍氣急敗壞,心想這女人真是自命不凡,周力彥也真是有眼無珠,呂洞賓都被狗咬了,還要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張杉好好地扶著趙岩坐下來,勸慰趙岩說不要說話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趙岩氣還沒有發泄完,咕嚕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何居心,無所謂,我趙岩就是命大,不怕等著你們聯合起來整我。
雖然趙岩是在自個兒咕嚕,但是此刻根本就是頭重腳輕,雙手總感覺放在哪兒都不舒服。
陳姍姍一聽馬上也準備來勁兒,但是心想周力彥要讓自己和趙岩和好,如果被周力彥知道了自己和趙岩吵架,那自己和周力彥還不得會又開僵。陳姍姍慢慢地走到趙岩的身邊說周力彥別人是好心的,我和周力彥隻是朋友,我也不知道周力彥到底怎麽得罪你了,但是他希望我們倆能夠和好。
趙岩很不屑地看了一眼陳姍姍,“幫著周力彥說話,我們倆和好?你這是為自己開脫還是為他開脫?當初你不分青紅皂白地就不理我,現在你想和我和好?陳姍姍,我告訴你,我趙岩不是骷髏一個,我有血有肉有頭腦,有些事情我都知道。和好?你當我趙岩是什麽?你的寵物?嫌我不可愛不好看還是不聽話就一腳踢開?看到我幹淨聽話了又開始來寵我?告訴你男朋友,他既然有了你,就不要再來找我,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些什麽事情。”趙岩說完後,眼淚徑直地就掉下來了,然後就甩門而去。
張杉沒有跟著出去,趙岩是故意甩開張杉的,張杉沒有來得及拉住。陳姍姍也不說話,轉身到陽台看著外麵,大下午的,整個天空看起來都是那麽的渾濁,一絲幹淨也不存在。陳姍姍給周力彥打了個電話,說東西我給了,不過沒有和好,她不願意。周力彥那麽很安靜,最後周力彥回了幾個字,說沒事,我們不能逼她。
張杉坐下來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除了電腦的顯示器在一閃一閃,那裏整個場景就如同一座雕像,紋絲不動。
趙岩去找陳麗了,陳麗正在複習課程,開門的時候,陳麗的寢室裏就隻有陳麗一個人。看見趙岩哭得很傷心,就是倒水又是遞紙過去,還好心地勸慰。趙岩大哭不止,撲在陳麗的懷裏。陳麗一直都在問趙岩到底怎麽哭,可是趙岩一直都隻哭不說話。陳麗隻好撫慰著趙岩,要哭就哭吧,哭過了就好了。
鄭海奕和另外兩個同學沒過一會兒高高興興地回來了,在沒有開門的時候,寢室裏的陳麗就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在寢室裏大哭,慌慌張張地打開門一看本以為是陳麗怎麽了都,結果就發現趙岩淚流滿麵,鼻涕都還在大把大把地流。
逐次地過來安慰到趙岩到底什麽怎麽了,哭得這麽傷心。陳麗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鄭海奕她們三個回來之後,趙岩的哭聲戛然而止,但是臉頰和眼睛還有抽泣聲怎麽也出賣了自己,眼淚也還在不時地往下掉。
待鄭海奕她們回自己的位置上的時候,趙岩用手捏著陳麗,眼睛往門外看了一下。陳麗明白後對鄭海奕她們三個人說我帶著趙岩出去一下。三個人都同意,並且都說趙岩要開心,別哭了。趙岩那滿是眼淚的臉頰很艱難地擠出個笑臉。
劉程華的床上好像有點動靜,楊凱威和徐野早早就起來了。楊凱威和徐野都出去了還沒有回來,劉程華慢慢地爬起來,伸了個懶腰,大吼我起床了。可是沒有人回答。周力彥站在陽台上,劉程華瞧不見。劉程華說這麽早大家都出去了,而且居然都不叫我。
劉程華起來拿毛巾拿牙刷地準備去洗漱,走到陽台上的時候“呀”的一聲,說周力彥你大白天的裝什麽鬼,嚇死人不償命啊,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在寢室裏呢。
周力彥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一個高高的直直的的背影就站在那裏。劉程華說鬼片中很少男生可以扮鬼扮得很像的,周力彥不去,真是屈才了。
“說誰呢?”
“我就說你啊,大白天的像個活死人一樣站在陽台上,我的小心髒怎麽能夠經受得住你的恐嚇。”
對於劉程華平常一樣那很普通的幽默感,此刻的周力彥像是智商一下子提升到聖人一般,對劉程華的話毫無感覺。劉程華沒有理會周力彥這樣的無感覺,自己一個人去洗漱,嘴裏還不時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出來。實際上可能會是一首歌曲,但是卻沒有任何人能聽出來。也難怪了劉程華,午夜之後三點多才睡覺,中午之後三點多才醒來,而且毫無睡意,肚子還沒有來提醒,精神倍兒好。刷牙的時候哼著歌那再平常不過。
劉程華出來的時候,周力彥還是一動不動地猶似雕塑站在那裏,劉程華很不解地把頭仰出去看周力彥的臉,神情呆滯,跟曆史書上那慈禧老佛爺的畫像差不多。
“你失戀了?”劉程華幽默地問道,“不對呀,你不是沒有戀愛嗎?你頂多就是我們寢室裏唯一一個有喜歡的女生而已。”劉程華說完,臉上有點奇怪的表情,不過隻有自己知道。劉程華手中還端著個臉盆,裏麵還有毛巾,牙刷杯子。身上的衣服並不多,畢竟是剛從溫暖的被窩裏起來,寒氣也沒有那麽快就可以將身上的熱量全部吞噬。
“就算真的失戀了,也不是這幅摸樣吧?”劉程華把頭縮回來,回到屋子裏去,“他們兩個臭小子去哪兒了?”
周力彥還是啞巴地不說話,也不回頭。
劉程華瞧著周力彥妖魔附身的樣子,慢慢地走到周力彥的後麵,“看,趙岩。”
“哪兒?”周力彥聽見趙岩的名字,估計是定海神針也拿他沒轍,一回頭,一陣驚,看著劉程華拿滿臉詭異的笑容,然後就是那瞧不起周力彥這窘態的嘲笑。劉程華說兄弟我就不明白了,你喜歡別人,你去表白,別人拒絕,這麽久以來也沒有見著你什麽事兒啊,幹嘛今天像是丟了魂兒似的?難道你今天又去表白了?
“就允許你睡覺,不允許我丟魂兒啊?”周力彥白了一眼劉程華那張嘴臉,徐徐地走進屋子裏去坐著。
劉程華自然也是跟著進來,沒一會兒,徐野和楊凱威也都一起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手裏還提著一些食物。真是不看沒感覺,一看眼睛都直了。劉程華看見楊凱威的手中提著一大包的東西,猜想肯定是吃的,自己的肚子即可就有了反應。劉程華二話不說,順手搶過楊凱威手中的東西,馬上打開。
“老兄,你是餓狼嗎?那不是你的。”
“管他呢,既然你提回來了,我也有份啊,再說了,我肚子真的好餓。”
“剛才叫你起床的時候怎不聽見你說你肚子餓啊?現在把別人的東西搶去了,我管不著。”楊凱威對著周力彥說,“遇上了劉程華,對不起,你還是自己去搶回來吧。”
徐野上完了廁所出來說劉程華你也真夠能睡的,你都快趕上我的記錄了。
劉程華邊吃東西邊說我早就超過了你的記錄了好不好。吃著的時候,看見周力彥還是一副靈魂出竅的樣子,就遞過去一帶餅幹,說別裝酷了,看得我都想揍人了,吃點東西,有什麽東西我們不能幫你解決的嗎?
楊凱威白了劉程華一眼,說你知道別人是因為什麽事兒麽?
徐野看見周力彥這樣,說你小子怎麽回事?啃了地雷了?大早上的還嫌吵不死我,我都沒有想過要找你報仇的呢,現在怎麽了,被人揍了,想報仇?
楊凱威淡然地問道,是不是又因為趙岩?
周力彥沒有回答,徐野倒是嘴巴快地說趙岩?難道你今天又向趙岩表白了?然後又被拒絕了?我說啊,兄弟,我都為你感到困惑,你說這個趙岩嘛,長得也不前凸後翹,除了看得出來她是個人,她既不像狐狸精一樣的嫵媚,也不像有些大明星一樣的性感,也沒有我心目中那女生的膚白貌美,氣質也一般,人也沒幾根肚腸,反正看起來就是頭發一般長,頭腦太簡單,沒有更明顯的特征了。
徐野越說越來勁兒,最後被楊凱威止住。楊凱威說趙岩是個好女孩兒,但是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你不說我們怎麽幫你解決?
“他呀,就會手剝洋蔥,裝酷(哭),我起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模樣了。不過這中間倒是有一刻很有反應,那就是我叫了一聲趙岩的名字,結果很失望,差點沒揍我來著。”劉程華差不多把袋子裏的東西都吃光了,除了剛才給周力彥遞過去的那袋餅幹,袋子裏,所剩無幾。
“要不要給趙岩打個電話?當事人當麵解決總比我們幾個在這裏瞎說有用吧。”徐野問楊凱威和劉程華,看見劉程華還在往自己的嘴裏塞東西,大聲道劉程華你能一下子把東西全部塞進去麽,都吃光了,你無底洞啊?
“我沒有拿特異功能,如果你有,什麽時候教一下,我很聰明的,絕對一點即通。”
“點你個頭啊,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你除了打遊戲的時候區別於豬,其餘的時候,你還真就是一頭名副其實像模像樣的豬。”
“你們倆別說了,安靜點。”楊凱威製止住劉程華和徐野,“周力彥,要不要我們幫你給趙岩打個電話,總要問到底怎麽回事兒吧?”
周力彥搖搖頭,這時候劉程華說原來腦袋沒有被凍結啊,還有反應誒。
“別貧嘴了。”楊凱威責斥道。
“沒用的。”
“那你這樣是什麽意思?演思想者啊?”
“誒,楊凱威,你這個比喻好誒,看看要是把手和頭擺成這樣的姿勢,那還真就是思想者了。”劉程華隨時都不忘記了侃。
“我就是不知道做什麽。”
“所以,你想讓自己顯得更加有內涵一點,扮起了思想者?”徐野道。
對於劉程華和徐野的調侃,楊凱威已經無法製止。周力彥到底是怎麽回事也不說清楚,趙岩的電話也不能打,三個人最後都無條件投降地看著周力彥,希望寒氣能夠來的更加猛烈一點,刺激這位正在沉思中的思想者。